第17章
  喻挽桑笑得不行:“你又给我起什么称呼?”
  “好听的称呼。”
  喻妈妈像往常一样过来看儿子和小少爷睡着没有。她轻手轻脚地靠近,听到两个孩子在床上讲小话,无奈地笑。现在两个孩子都升到初一了,小少爷还这么黏自己儿子。
  “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儿子房间外面偷偷摸摸地干什么?”老喻起来偷偷去外面抽了根烟,怕被自己老婆发现自己抽烟,于是只好先发制人。
  “儿子发烧,我不放心,过来看看,”喻妈妈把门关上,“结果刚在门口站了会儿,就看见小少爷朝咱们儿子撒娇。你说他们都是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
  老喻说:“小少爷才十一岁出头,正是撒娇的年纪。再说了,男孩子会撒娇是好事,以后长大了懂得心疼人。”
  喻妈妈啧一声:“那您小时候肯定就没撒娇过,现在一点都不知道疼媳妇儿。”
  老喻心里慌了,因为自己刚抽了烟,心里更加心虚:“我怎么不心疼你了?”
  喻妈妈从老喻身边走过,闻到老喻身上的烟味,更是生气:“好啊,我说你怎么大半夜不见了,结果是跑外面躲着抽烟了。喻成文,你今天晚上别想进卧室!”
  两口子在外面吵架,岑道州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中,喻挽桑睡不着,干脆用手给岑道州把耳朵捂住。小少爷细皮嫩肉,耳垂特别软,摸起来也很舒服。
  “哥哥?”岑道州迷迷糊糊地喊了声。
  “睡吧。”喻挽桑尽责地当起了降噪耳塞,帮小少爷捂住耳朵,“明天还要早起,他们大人的事,不关我们小孩子的事。”
  “嗯呢,哥哥你靠过来一点,”岑道州额头抵着喻挽桑的额头,“明天我们要一起上学,我叫你起床。”
  “你起得来吗?”喻挽桑对岑道州早起这件事表示怀疑。
  “一定,起得来,”岑道州说话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好像下一秒他整个人就会睡着一样,说话断断续续,“因为,要跟哥哥,一起,上学……哥哥今天,不在,我……好孤单……”
  那一刻,喻挽桑抱着怀里的岑道州,心情很复杂。废墟下岑道州的脸一次次地在脑海里出现,医生说岑道州的腿断了,因为腿在废墟下被压的时间太长而无法再接回去。在废墟下,岑道州总在自己质问他还有多少食物时来亲他,那副揩油的态度,让他一直以为岑道州没什么事儿。
  第二天起来,喻挽桑是被噩梦吓醒的。他浑身都是冷汗,看见岑道州的第一眼,本能反应是紧紧地抱住他。
  “我要不能呼吸了,”岑道州被勒得喘不过气,无奈地结束掉在哥哥怀里装睡的小把戏,“哥哥,你怎么了?”
  喻挽桑没有说话。
  喻妈妈进来叫他们起床,看见两个小孩子抱在一起,还揶揄喻挽桑。小少爷乖乖地被抱着,很笨拙地拍喻挽桑的后背:“姨姨,哥哥好像做噩梦了。
  喻妈妈把他们的校服从衣柜里拿出来,放到床上:“让他自己缓一会儿,州州你快换衣服下来吃饭,别管他。”
  岑道州听话地下床穿衣服,喻挽桑不肯松开他:“再让我抱会儿。”
  喻妈妈拿手机,弯腰把两个孩子都用视频记录下来。喻挽桑把脑袋藏进被子里,小声嚷嚷:“不要拍我,我马上就起来。”
  岑道州对着镜头比耶,还wink给喻妈妈看:“姨姨拍我,我起来了,哥哥还要睡懒觉。”
  喻妈妈喜欢把两个小孩儿的日常记录下来,家里电脑里专门存岑道州和喻挽桑日常的文件夹内存就有十几个g
  “州州真贴心,对我们家鱼鱼真好,还知道帮鱼鱼挡镜头了。”喻妈妈捧着手机对刚进来的喻爸爸说。
  喻爸爸说:“不一直都是这样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第14章
  一中实验班有入学测验,如果测验成绩不理想,就会被从实验班踢到平行班上去。
  姜其柯一点也不慌,他是靠关系和特长招生混进的实验班,本来就是为了跟岑道州和喻挽桑继续当同学才来的。他妈和副校长是亲戚,他家又给副校长塞了不少钱,就是喻挽桑被踢出实验班,他姜其柯也不可能被踢出去。
  谁知道在测验前两天,副校长调走了。听说是被调到二中去当校长了。
  二中和一中常年以来都是竞争关系,两个学校的学生互相看不上眼。每年市里的理科状元都在一中,文科状元都在二中,文理科的前十里,有十个都是一中的好苗子。
  “你们听说了没,老唐走了。”有人围着一块儿讨论。
  “听说二中的校长因为贪污被抓了,结果教育局那边就把老唐调过去了。”
  “现在当官的,十个里有八个贪,还有两个在贪的路上。啧啧。”
  讨论还一阵接一阵,姜其柯趴桌上,没精打采的。老唐被调走了,他的“保护伞”没了,这次入学测验他考不好,那是铁定得被撸到平行班去。
  “小少爷,”姜其柯用笔戳岑道州的后背,“你帮帮我,我这次考试要是考砸了,铁定得被我妈骂死。”
  岑道州转过身,拿了一沓补习资料给他。这是喻挽桑给他整理的,他还没有来得及看。
  “我哥给我的,先给你看吧。”岑道州说。
  姜其柯看见这一大摞资料就头疼:“我要是能看得懂,就不至于考试吊车尾了。”
  岑道州把这一沓资料,又宝贝地塞回到自己的抽屉里:“听说这次考试不仅要考初一到初三的基本知识,数学还要考奥数题目。”
  姜其柯嗷了一嗓子:“你们学霸都是这么变态的吗?我现在刚小学毕业,我连小学都没学明白,就要我考初中卷了。好变态。”
  岑道州说:“变态吗?我觉得还好啊,我哥今年暑假就拉着我一块儿学初中的内容了,我妈还给我们请了家教老师,我已经学到初二下册了。”
  文桦刚给大家发完作业,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姜其柯拉着他说:“桦桦,你快来看,这里有个变态学霸!他欺负我!要是文文还在,我肯定不找小少爷帮忙。”
  孙文文打算学美术,升到一中后,认为这种高压下的教育模式不适合自己,就报考了一所专攻美术的中学。没过多久,她就从一中退学了。岑道州刚知道这个消息时,还有点遗憾。
  文桦了解完之后,好奇地问姜其柯:“难道你没有提前学初中的书吗?班里的大部分人应该都报过补习班学完初一的内容了。”
  学渣姜其柯:“……”不和你们变态玩了。
  喻挽桑刚从老师办公室回来。数学老师给了他一套初三的中考数学卷子给他做,他做了半个小时,考了满分。数学老师建议他跳级到初二去,他拒绝了。
  学校的实验班经常出现跳级的同学,毕竟时间就是金钱,如果跳级后依然能够成绩优异地考上理想的大学,那么早一点大学毕业进入社会,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喻挽桑回到自己座位,发现岑道州在刷卷子。有一道题,岑道州粗心地写错了,喻挽桑也不给他指出来,只是一直看着他。
  岑道州后知后觉,心里发毛,他问:“哥哥,你看着我干嘛?”
  “看你做题。”喻挽桑撑着下巴,看着卷子上那些跟小曲奇饼干一样圆润整齐的字,心情莫名其妙变得很好。
  岑道州立马去检查自己的题目。姜其柯说:“班长看你一眼而已,你干嘛跟自己要考零分一样着急。”
  岑道州说:“你不懂,每次我哥这样看我,就是我肯定哪里又算错了。他人坏,都不给我说步骤和答案的。每次都要我求他很久,他才会给我一点提示。”
  姜其柯说:“哦豁,变态小少爷遇到一个更变态的班长大人。”
  上课铃响了,岑道州还在检查,他始终没有检查出自己错在了哪里。于是他就想要向喻挽桑求助。
  喻挽桑看也不看他一眼:“像我们这种坏人,都是不会教别人答题的。”
  岑道州看了眼讲台上的老师,又看了眼喻挽桑,他央着喻挽桑说:“哥哥,求求你了。”
  新来的数学老师范建是资深老师,平常特别严厉。他看不惯教室里学生吵吵闹闹的样子。
  岑道州因为讲小话被抽起来回答问题。他一问三不知,刚刚他只顾着求喻挽桑给他讲题了,也不知道老师问了什么。班里几十双眼睛都盯着他,偏偏喻挽桑也没有给他解围的意思。
  “我——”岑道州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连题目都不知道,“这道题,总之,额——”
  话跟烫嘴一样。
  他伸手去戳喻挽桑,喻挽桑却指着他卷子上的那道题。他看了眼那道题,终于发现自己粗心代入错了一道公式,导致结果不对。
  可是这都什么时候了?喻挽桑还有心情嘲笑他错了的公式。
  岑道州有点生气,因为紧张而憋得脸红。
  姜其柯在给他念答案。岑道州也不过脑子,直接念答案呢,说:“选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