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周围的人笑起来,老师在讲台上,叹了口气,说:“有些同学上课的时候不要开小差,要认真听讲,否则就会跟岑道州一样,被抽起来回答问题,牛头不对马嘴。”
  接下来老师在黑板上板书问题。岑道州发现,老师讲的那道题,就是喻挽桑给自己指出来的那道题。
  “哥哥……”岑道州心里更愧疚了,哥哥明明那么好,生气都在护着他,结果他却不相信哥哥,还恶意揣测他。
  他撕了一张便签纸,写——
  【哥哥,我错了,我不该说你坏,不该不相信你,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他写完后,就把便签偷偷塞给喻挽桑。
  几分钟后,在老师看向黑板的一瞬间,喻完桑把纸条又还给了他。
  上面写着——
  【专心听课,还有,我原谅你了】
  姜其柯趴在桌上笑,他终于把小少爷整蛊成功了。他刚笑了一会儿,喻挽桑就推了他的桌子一下,他哎了一声,刚要开口问喻挽桑是什么意思,他就被范建给捉起来回答问题。
  岑道州看着抓耳挠腮的姜其柯,满意地在桌子下面牵了下哥哥的手。
  哥哥果然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到了测验这天,姜其柯的座位又恰好在岑道州的后面。大家的座位是打乱了的,喻挽桑的座位在第一排,距离他们很远。
  姜其柯让岑道州把答案写在便签上,偷偷丢给他。他想要岑道州帮他作弊。
  岑道州自然是不干的,他想要拒绝。喻挽桑要是知道他帮着姜其柯作弊,得骂他了。
  “你还是不是我兄弟了?从幼儿园起,我们就认识。现在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考试,又不是中高考,你帮我一次又没什么。”姜其柯着急了,他妈说他要是从实验班被踢掉普通班,就给他好看,“再说了,这只是三个实验班的考试,又不是全部新生的考试,谁会开监控?大家都知道,这就是走个形式而已。”
  姜其柯确实是他很好的朋友,岑道州也不能真见死不救,他前几天想要拉着姜其柯补习,可姜其柯压根不想学习。
  “当初你哥回老家了,是谁带着你去乡下找你哥的?要是没有我,你能平安找到你哥吗?”姜其柯也不想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出来说道,他纯粹是昏了头了。
  岑道州再三犹豫,还是决定帮助姜其柯。
  考试当天,岑道州写完数学卷子后,刚检查完一遍,姜其柯就踢他的椅子。岑道州拿一张稿纸,写了选择题和填空题的答案,以及部分大题的答案,传给了姜其柯。
  结果姜其柯抄完之后,不知道脑子秀逗了还是怎么了,竟然把答案又传回给了岑道州。他的手根本没有准头,小抄丢到了两排桌子正中间,恰好老师看到了。
  监考老师走过来,弯腰捡起小抄。
  “这是谁的小抄?”监考老师拿起小抄,和副监考老师一起看。
  班里的同学除了还没有写完卷子的,都抬起头去看热闹。
  副监考老师就是他们班的语文老师,她一下子就认出了小抄上岑道州的字迹。她把岑道州叫出去,并且没收了他的卷子。
  “继续考试,看什么看!”监考老师回到讲台上,用板刷的背面拍拍桌子。
  教室里又只剩下刷刷刷的写题声和翻卷子的声音。
  喻挽桑冷冷地回头看了姜其柯一眼,那一眼好像要从姜其柯身上挖下来一块肉。姜其柯后背都是凉的。
  完蛋了,他把岑道州给坑惨了。
  第15章
  这科数学考试是这天的最后一次考试,考完试后,大家还得留在教室里上晚自习。考完试是五点半,晚自习开始的时间是七点。可是直到晚自习开始,岑道州都没有回到教室。
  “怎么办?岑道州不会被退学吧?我他爹的真是糊涂。”姜其柯对文桦说。
  只有喻挽桑和文桦知道,岑道州是因为帮助姜其柯作弊才被叫走。教室里其他的同学都以为,岑道州是自己想要作弊才被带走的。
  “人家小少爷真是牛掰,靠作弊都能上一中实验班,简直牛死我了。”有人阴阳怪气地说。
  “跟作弊的人待在一个班里,我都觉得被侮辱了。我下午出去打球,人家说我们班靠作弊就能进。我打球赢了都觉得没面子。”这是体育委员周照在说话。
  周照不是体育特长生,成绩特别好,就是性格特别虎,十分仗义。
  姜其柯脑袋低着,特别懊悔:“要不我去和他们解释一下,岑道州本来就是因为我才被老师带走。”
  他说着,看了眼喻挽桑。谁都知道,最护着小少爷的就是喻挽桑。可是喻挽桑从考完数学到晚自习都快结束了,他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姜其柯简直要被折磨死了:“我去自首行了吧!班长,你说句话啊,岑道州现在还没回来,万一他被退学,我罪过可就大了。”
  喻挽桑把给岑道州做的补习资料笔记放下,他说:“以后你别总拉着他一块儿做坏事。”
  姜其柯如临大赦:“我肯定不会再拉着他干坏事,我凡事都听班长你的。我要是再这么糊涂,你就揍我,揍到我妈都不认识的地步。”
  就在姜其柯以为喻挽桑会有什么办法时,喻挽桑却继续开始看书。
  “班长你真不着急吗?”姜其柯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让他长长记性,”喻挽桑咬牙切齿地说,“让他明白什么人该信,什么人不该信。”
  被分类到不该信的人当中的姜其柯:行,您意思就是让您的小少爷别靠近我呗?那……我滚?
  姜其柯还是没敢滚。
  晚自习下课前,喻挽桑出教室了一趟,班里的人都看向他,噤声不敢说话。
  “桦桦,你说班长能把岑道州带回来吗?岑道州不会真因为我被退学吧?”姜其柯问。
  文桦说:“你也不看这所学校的校长是谁,岑道州就是最牛的关系户,他就算是作弊一百次,也没人敢把他开除。”
  姜其柯现在对一切走后门和关系户都敬谢不敏:“靠山山倒,还不如靠自己。我发誓,只要岑道州今天回来,我就努力学习,考他个年级前五十。”
  前后桌的人都在笑他,毕竟姜其柯是真的学渣,是连二十六个字母表都会背串的人。
  “就你,你还是算了吧。”
  “就是就是,姜其柯,你别跟岑道州一样作弊,丢脸死了。”
  姜其柯站起来,走到那个说岑道州丢脸的人面前:“他没有作弊。”
  “他没有作弊又怎么会被带走?”那人说,“难道是老师冤枉他了吗?”
  姜其柯脸憋红了,他要么承认自己作弊,要么默认别人说岑道州。总归是他的错,要不是他拉着岑道州帮忙,岑道州也不会被带走。
  办公室,岑道州还在被罚站。
  他站了一下午,脚都酸了。老师和教导主任都过来和他谈了话,就连他那个当校长的四叔都来找他了解情况。
  “你干嘛作弊?”老校长都快哭了,咱们又不是没这个能力,就算宝贝你成绩不好,考不上一中,我作为叔叔的,还能不捞你一把吗?
  “我没有作弊。”岑道州说。
  “没有作弊?没有作弊你能被逮到办公室罚站?”老校长说。
  岑道州在岑家,那就是个宝贝金疙瘩。岑道州的爹以前是家里的老幺,本来就受宠,现在岑道州是老幺的孩子,自然更受大家宝贝。
  小少爷脊梁骨挺得笔直:“我就是没有作弊。”
  “打死不承认是吧?我现在就打电话跟你妈说,让你妈来教训你。”老校长恐吓他。
  “不要啊!”岑道州服软了,他几步挪过去,扯了扯自己四叔的袖子,“四叔你在我妈面前拍胸脯说了你要罩着我的,现在我是在你的地盘上出了事,你不能跟我妈告状,让我雪上加霜。”
  校长笑了:“有你这样用成语的吗?”
  从私心里来讲,岑觉是不愿意相信这个孩子会作弊的。毕竟岑道州没有作弊的理由,他连自己家教老师出的重难点卷子都能考接近满分,何必在一次入学测验上作弊?
  “报告。”
  敲门声响起。
  岑觉看见了喻挽桑。他依稀记得,那是州州的小竹马,两个人一块儿长大,州州黏他黏得很紧。
  “进来,”岑觉板着脸,从小家伙四叔的身份,切回到一中校长的身份来,“有什么事?”
  喻挽桑认得岑觉,他说:“我过来带我们班的同学回教室,晚自习结束了。”
  岑觉说:“作弊的事情还没查出来,你同学一直不肯交代事情的起因经过。”
  岑道州站得腿麻,好像随时要倒一样:“哥哥,我没有作弊。”
  好像真的很委屈。
  喻挽桑说:“那你就把事情的原委说出来。”
  岑道州不愿意,姜其柯是他的好哥们,而且他帮了姜其柯作弊,说到底,他还是做错了事。哥哥要是知道他帮姜其柯作弊,肯定会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