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脑子被仁波切弄疯了,回去免不了又是一顿罚。”
  “嘘,师母还在呢。”
  “怕什么,他又听不懂藏语。”
  许嘉清想开口说些什么,结果却和失语似的。他被侍官拉扯着关进屋子,许嘉清把耳朵贴在门上,神经紧绷的想再去听一些话。
  可外面却是一阵死寂,许嘉清等啊等,不知怎么就睡着了,醒来时江曲正看着他。
  许嘉清想躲,可一躲就带动了别的东西,控制不住发出一阵呜咽。江曲如妒夫般说:“清清,我们连孩子都有了,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收心。”
  许嘉清能看见江曲手臂上的青筋,他知道江曲气极了。江曲掐着许嘉清手臂,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青紫淤印。许嘉清觉得自己冤枉,却又什么话都不敢讲。生怕说错了什么,就又再次惹怒江曲。
  许嘉清的脑袋磨蹭着往枕头里撞,眼前一阵黑影。昨日才来一回,今日还熟软着。许嘉清觉得自己快死了,脑袋埋在枕头中央喘不上气,刚想和江曲说,却又不知为何止语。
  控制不住浑身痉挛,瞳孔骤然放大失去焦距。江曲抚着他的脸,又从旁边捞来了个氧气瓶。
  随着呼吸渐渐平稳,江曲说:“许嘉清,我常常怀疑你是装的还是真的失忆。如果是真的失忆,为什么还总能这样惹我生气。”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许嘉清颤抖着手捂住江曲口鼻,觉得这才是自己熟悉的爱人。半磕着眼,隔着手背在江曲唇上落下一个吻,许嘉清说:“……我爱你。”
  即使在昏暗里,许嘉清也依旧美得惊艳。江曲以为这句话是在对自己说,俯下身子去蹭许嘉清干涩的唇:“清清,我也爱你。”
  许嘉清觉得这句话不对,爱人应该唤自己嘉清。
  江曲还在说:“清清,我只是太生气了,我们在佛前许下誓言,你要对我们的婚姻忠诚。”
  可是昏昏沉沉中,许嘉清又梦见了他掀开盖头,盖头下却不是爱人的脸。那个恶鬼抓着他,径直把他拖去无间地狱,那是他噩梦的开始。
  江曲说:“清清,我爱你。”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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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来晚了来晚了来晚了啊啊啊啊,挪开垫子,主动跪下[爆哭]。
  第103章 药包
  江曲的爱, 逼得许嘉清喘不上气。恍惚中许嘉清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个人抓着许嘉清的衣服,扑在他身上哀哀哭泣。
  那时他的肚子已经大了, 许嘉清用过无数方法想要流掉孩子。但这孩子命硬,许嘉清自己都差点死过一回,他却还在肚子里。
  江曲在他脖颈上套了项圈,把他锁在屋子里。手上的锁链让许嘉清无法触碰自己, 他甚至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找到的这里。
  她还在哭, 一边哭一边大声咒骂江曲。许嘉清想制止她,微张着唇想要说些什么安慰。可是昨天喉咙被磨破了皮,许嘉清几近失语, 连吞咽都费劲。
  也不知是不是外国药的副作用, 许嘉清不仅经常浑身无力, 就连视力听力都退化的可怕。朦胧中许嘉清只能看到那双眼睛,那双为他流泪的眼睛。
  她好似哭够了,又颤抖着手要帮许嘉清解开链子。但链子是铁做的,被焊死在床柱里。她指缝中流出的鲜血把链子都染红了,却仍拉扯着不愿放弃。
  侍官围了一圈, 却无人敢上前。她不停说:“嘉清, 你别怕, 我带你走,我说过我会带你走的。”
  许嘉清记得他笑了笑,再往后的事情就再也记不清。
  也不知是不是昨夜睡得早,许嘉清做完这个梦以后一下子就醒了。他睁眼看着江曲,揣摩这是预知还是平行世界。
  翻来覆去扭动着睡不着,记吃不记打的往江曲怀里拱。可拱着拱着又觉得不对劲,许嘉清讨厌这个味道。
  江曲连眼睛都没睁, 拉着许嘉清的手腕把他拽回身边,用下巴胡乱去蹭许嘉清发丝。许嘉清喜欢这个没睁眼的江曲,抬着脸去吻他下巴,手却把自己和他隔离了一段距离。
  江曲感觉到了许嘉清的动作,哑着嗓子说:“怎么了?”
  许嘉清从被子里出来,要去倒水:“我讨厌你身上的味道。”
  江曲睁开澄黄的眸子:“我身上是什么味道?”
  “说不上来,但我喜欢你身上从前的香味。”
  江曲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许嘉清伸着手要去够纸巾。
  外面天还没亮,江曲又把他再次抱回塌上。摸着许嘉清的背脊说:“再睡一会吧,明天我来收拾。”
  许嘉清原本还不想睡,可江曲撸猫似的摸他,眼皮不知怎么就越来越重。江曲眼见他一点一点的睡着,这才又掖好被子下床。
  许嘉清其实还没睡沉,抓着枕头盘算着要等江曲回来,到时候好抱怨他双标。可江曲不知去干了什么,回来的时候身上就变成了熟悉的香味。
  再次揽着腰把许嘉清抱回怀里,闻着这个香味,许嘉清很快就彻底没意识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许嘉清醒来的时候,江曲已经抱着娃娃在桌子边上坐着了。许嘉清朦朦胧胧睁开眼,早餐的香味直往床边飘。
  阿佳来扶许嘉清起床,他支着身子问:“你起来了怎么不叫我。”
  江曲拿着奶瓶,头也不抬的说:“你昨天累着了,反正也没什么事,让你多睡会。”
  许嘉清又记不清昨天发生了什么,桌子上除了早餐还工工整整摆了一包药片。许嘉清感觉脑袋里面有电钻,一边坐在床上缓,一边抱着头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吃药,我老感觉吃了这药,我的记性变得越来越差劲。”
  江曲抬起头,把娃娃还给了阿佳。许嘉清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悚得慌,他当着许嘉清的面把药片丢进了垃圾桶:“既然清清不想吃,那就不吃了。”
  江曲好说话的过了头,今天没吃药,一个恍惚,许嘉清就到外面了。
  只要带着人,江曲还是挺愿意他多出去走动的。外国医生说过,多出去散步接触大自然对产后抑郁有好处。
  许嘉清背着手漫无目的的走,初时没感觉,可越走越脚软头晕。他成了风吹就能倒的人,力不从心的扶着树,小口喘息。许嘉清觉得这是因为自己没听江曲的话好好吃药,盘算着呆会就去找他拿药。
  可不知怎么,眼前冒出了个人来,许嘉清被吓了一跳。他笑着说:“你怎么是这个表情,傻了?”
  许嘉清对傻字很敏/感,他觉得这人才是傻子,扭头不愿理。
  可这个傻子又从后头绕到前面来,埋怨似的说:“我昨天才因为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挨了打,你怎么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许嘉清纳闷,又眯着眼仔细打量这人的脸。那人此时也揣摩出许嘉清是真不记得他了,这要是装的,许嘉清也不必来拉萨,不如直接进军娱乐圈拿百花奖。
  他拉着许嘉清的手说:“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阿旺。”
  许嘉清觉得这像狗的名字,下意识就要把手往回缩。可阿旺不仅不愿放,还把他的手放到了脸上:“我是你的情夫,还因为你被流放到了拉萨。嘉清,这里只有我们俩,你什么都不必怕。”
  许嘉清刚开始还盘算着要怎么逃,可听到了嘉清这两个字,便又抬起脸去瞧他。许嘉清说:“可我明明不喜欢男人啊。”
  阿旺觉得这句话好笑:“既然不喜欢男人,那你怎么和江曲在一起了。”
  “嗯?师母。”
  许嘉清觉得这个关系实在太混乱,再次闭嘴当起哑巴。阿旺一边摩挲他的手,一边把手放在唇边舔舐。许嘉清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这人就是一只狗。
  阿旺来到许嘉清面前,贴着他说:“清清,我可不可以亲亲你。”
  许嘉清迅速后退了两步,直到阿旺从怀里掏出铃铛。阿旺摇晃着说:“师母,你让我亲亲你,我就把这个铃铛……”
  许嘉清抬起脸,期待后面的句子。可是阿旺说:“给你,玩一会。”
  许嘉清再次垂下头,阿旺拉着他的手说:“所以你愿不愿意,清清,我不逼你。”
  许嘉清觉得这人在哄傻子,自己这么聪明,肯定不会同意这笔根本不划算的交易。可不知怎么回事,许嘉清看着这个铃铛,缓缓点了点头。
  阿旺把许嘉清压在树下亲,这里又没人,也只是亲亲脸和脖颈。反正大家都是男人,亲两口也不会少块肉,许嘉清这样安慰自己。
  今天的天气很阴,云把太阳几乎遮没了。风很舒服的吹着,许嘉清缓缓转动着铃铛,去看上面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