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秦霖点头,随即吩咐下人:“还不给少爷备好马车,顺便挑两个身手好的,护送少爷出府。”
  马车疾驰,直奔城外山北洞。
  公上覃前一天在此游玩,顺便留宿在附近的山庄客栈。
  沉浸于美梦中的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家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直到江屿晚急匆匆的摇醒他:“阿覃,快醒醒!”
  “谁啊!”公上覃愤懑拍开他的手,睁着睡眼迷迷糊糊看着来人,语气又缓和下来:“就算是大美人,也不许打扰本少爷休息。”
  江屿晚又急又气,狠狠朝他脸上捏了一把:“给我清醒一点!”
  “我草!”公上覃被疼醒,本来马上就要破口大骂,却看到江屿晚一张脸在他床边放大。
  “阿晚?”公上覃一愣,“你不是回去了吗?大半夜到我房里做什么?”
  江屿晚却懒得理他,焦急说道:“快点穿好衣服,跟我走。”
  “去哪?发生什么事了?”公上覃一头雾水,摸了把脸,情不自禁喃喃道:“我虽然贪玩了点,但我爹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半夜追着我打啊。”
  江屿晚喉咙一哽,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公上覃看着江屿晚神色不对,这才正经起来,乖乖穿好了衣服:“到底什么事?”
  江屿晚道:“我知道我下面的话,你无法接受,但是现在你必须马上离开京城,走的越远越好。”
  公上覃一听这话,似是预料到了什么,心里一沉:“是我家里出事了吗?”
  江屿晚点头。
  公上覃立刻发疯一般往门外跑:“我才不走,我走了我阿爹阿娘怎么办?我要回去找他们!”
  江屿晚即刻抱住他的身子,语气又急又怒:“他们已经被抓走了,就算你回去也没用!他们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你要是有心,就应该现在马上跑!”
  公上覃却转过身抱住江屿晚哭了起来:“阿晚,若是我阿爹阿娘都没了,我还活着做什么啊!他们是最疼我的人,我…”
  江屿晚眼眶微红,轻轻拍着他的背:“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阿爹阿娘定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没有什么比活着强。你听话…他们还不知道你在这,你马上就能逃出去的,我会全力帮你!”
  公上覃还在哭,江屿晚使劲松开了怀抱,拽着他的手就往门外拖:“快跟我走!我爹已经进宫面圣了,你爹娘那边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平平安安的活着,不要让他们担心。”
  江屿晚把公上覃拽上了马车,两个护卫随即驾马驶离。
  马车上公上覃惊魂未定:“我现在要去哪?”
  “往北走,去黎国。我阿娘在那处有人,他们会接应你的。”
  “可是…”公上覃语气一顿,“阿晚,你如此帮我,若是波及到丞相府怎么办?要不,你还是把我交出去吧。”
  “胡说什么呢?”江屿晚大怒,“我怎么会出卖最好的朋友,你这么说,是不是看不起我?”
  “谢谢你,阿晚。”公上覃拼命忍住自己的眼泪。
  ”别说了,我先帮你逃出去再说。幸好你今晚出来城郊玩,没人知道你在这里,不然我有再大的能耐,也无济于事。你还是留着以后好好感谢自己吧。”
  “是么?”公上覃自嘲一笑,“我爹总说我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没想到,最后还是因为贪玩,救了我一命。”
  江屿晚道:“若是伯父平安出来,他肯定不会因为这事说你了。”
  两人苦衷作乐对视一眼,又开始抱头啜泣。
  “他们怎么无凭无据就抓人,我阿爹那么好,他明明是个好人啊!”
  江屿晚叹了口气:“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我阿爹已经进宫面圣找皇上求情了!伯父一向忠君清廉,皇上是最清楚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公上覃神色一冷,擦擦眼泪:“阿晚,你的意思是有人害我们。”
  江屿晚不予置否。
  公上覃立马大怒:“到底是哪个小人在害我爹!我如果逃出去一定要杀了他!”
  江屿晚叹了口气:“估计这背后的势力不是我们能够抗衡的,若想复仇,就必须让自己更强大才行。”
  将要使出山庄大门时,他们发现门外火光冲天,一队官兵拿着火把冲着山庄内部而来。
  江屿晚接帘看到来人,面色一变:“他们找来了!”
  公上覃也有些想不通:“怎么会?我偷溜来这里玩的消息,只有你和南诏知道,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找来。”
  江屿晚面色一惊:“阿诏?对啊,他不是和你留在山庄了么?他人呢?”
  公上覃道:“你走之后没多久,阿诏也走了,说是家中有事。”
  江屿晚面色一暗。
  公上覃像是反应过来一般:“难道我在这里的消息,是阿诏泄露的?是他带人来抓我的?”
  江屿晚一顿,也是不敢置信:“说不定是误会,阿诏一向和你关系最好,他不会出卖你的。先不说这个了,先应付这些官兵才是正事。”
  第38章 阿覃晚安
  “他们都追来了。”公上覃道,“阿晚,你还是把我交出去吧,就说你是提前来捉我的。这样不会牵连到你,说不定还能立功呢。”
  “闭嘴!”江屿晚怒目看着他,“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可…”公上覃一顿,下一秒他就发现江屿晚开始脱衣服,“你这是做什么?”
  江屿晚脱下自己的外袍,扔给公上覃,“把你的外袍脱下来给我,我们互换。”
  两人迅速换完衣服,江屿晚又拽下公上覃身上刻有覃字的玉佩:“他们要捉你,我就代你去。趁现在他们还没到,你先下马车,找个隐蔽的地方躲好,等我们走了,你再找机会逃出去,往北走。”
  “阿晚,这怎么行,这可是欺君之罪,你不能再受我牵连了。”公上覃一听这话,说什么也不肯下车。
  江屿晚却是出乎意料的冷静:“再磨磨蹭蹭我们谁也走不了,快下去!我这只是替你拖延时间,我爹不会不管我的,你放心,就算被捉去,我也没事,可你不一样。”
  眼见的官兵追来,公上覃一咬牙,跳下了车:“阿晚,那你要小心。”
  见公上覃消失在视野当中,江屿晚松了口气,看向两个侍卫:“待会谁都不许透露我是丞相府的世子,知道么?”
  “明白。”
  江屿晚稳稳坐在马车里,沉声道:“继续驾车吧。”
  没多久,马车就被预料之中拦下。
  “车里的人出来。”
  江屿晚模仿着公上覃的声音和语气,漫不经心从车里走出:“是谁胆大包天,敢拦本公子的路?”
  官兵领头道:“你可是罪臣之子公上覃?”
  江屿晚冷笑一声:“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本公子说话?”
  领头的却懒得跟他废话:“来人啊,给我拿下。”
  说罢,就有官兵前来用铁链捆住三人。
  江屿晚做戏一般反抗了些许,但最终还是被捆了个严严实实。
  “带走。”
  一行人欲押着江屿晚返程,随后又有一人策马而来,下马在领头人耳边耳语了几句,那人顿时脸色大变。
  他看着江屿晚,语气有些难以置信:“你不是公上覃?”
  江屿晚牵动锁链,拿出带有覃字的玉佩,嘲弄道:“大人莫不是不识字?”
  昏暗的火光下,官兵本来看不清江屿晚的相貌,他走上了几步,拽过他手中的玉佩,仔细端详了半晌,又打量着江屿晚的样子,心中难免疑惑。
  他们接到的消息说公上覃就在此处,而这人正好想要策马逃命,想来就是他们要抓的人才对。
  来人下马指着江屿晚毫不留情揭穿江屿晚:“丞相府的江屿晚公子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玩狸猫换太子游戏,可真是有意思。”
  话一出,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
  面前这人居然是江屿晚?
  本来马上就能成功混过去,可江屿晚没想到突然到来的不速之客,打乱了他所有计划。
  “欺君罔上,罪加一等,大人下令,凡协助罪臣潜逃者,均就地处决!”那人拿出手令递于领头者。
  领头的士兵显然也是两相为难:“大人,我们之是奉命押送犯人,这杀人的事不归我们管啊。况且他若真是江大人的儿子,我们若是平白无故杀了他,江大人那边我们无法交待。”
  “哼。”那人冷笑一声:“是他儿子自己犯错,江大人如何辩驳?除非他也想跟他儿子连坐。”
  “这…”
  “还不动手?”那人语气更不耐烦,“小心我去大人那边参你一本。”
  “是。”事已至此,他也不敢犹豫,拔出剑就朝江屿晚胸口刺去。
  江屿晚拖着锁链往后退:“你们这么做根本不符朝廷律例,你们这是谋杀!”
  可不管江屿晚再怎么说,他还是没有退意,江屿晚作势想躲,可却被人按住身子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