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现在想这些当然无用,江闻笛说:“好。可是我不会爬墙。”
  “你是废物啊。”后脑勺挨了凌荇枪口的敲敲打打,“不会爬也给我想办法!”
  办法当然有。
  江闻笛很快就找来一个被校工遗忘在墙边的筐子,踩着它爬上了墙。翻墙离开学校以后,江闻笛甚至非常乖巧的站在墙边等着凌荇也翻墙过来。之后凌荇带着江闻笛入住了一间不需要登记身份证的钟点房,毫无必要的给江闻笛绑上了手和脚,还在嘴上贴上了胶布。
  江闻笛对江寄林说:“舅舅,你别担心,她没伤害我。”
  凌荇又在话筒边上恶狠狠添了一句:“暂时。”
  江闻笛:“恩。暂时没有伤害我。”
  江寄林一个头两个大的听完凌荇的挑衅,说如果六小时之内他找不到江闻笛,那么她一定会杀了她。
  电话挂断,凌荇对上江闻笛的眼睛。见她还是一派镇定,凌荇几乎都有点儿气笑了:“你也是疯子吗?被人绑架了还这么镇定。”
  江闻笛背上的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反反复复好几次,布料黏在身上让她非常不适。听见凌荇的问话,坐在地上背靠着床的她弯起眉眼笑了笑:“我怕的。”
  “没看出来。”凌荇坐在江闻笛对面的椅子上,盘着腿,举着枪。手铐还在她的手腕上晃荡着,“怕你也不哭。”
  “哭也没有用呀。”江闻笛不舒服的用后背蹭了蹭床沿,“哭了难道姐姐你就会放过我吗?”
  “姐姐?”凌荇很敏锐地抓住根本不是重点的词汇。
  江闻笛点头:“对啊。你比我大不是吗?”
  “我不是你姐姐。”卜甜那张严肃的面孔出现在凌荇面前。以前她们也打过几次照面,凌荇却是在那天第一次发现原来卜甜长得很好看。好看到她看着卜甜就本能的想到了亲吻卜甜下颌线时卜甜会有的反应,之后凌荇自己就有了生理反应。
  ‘她的嘴唇一定很软。’当时和现在,凌荇都这么想。
  凌荇重新拿起江闻笛的手机,利用她的脸解锁后再一次拨出江寄林的电话。
  江寄林这回接电话的速度更快。凌荇说:“我改主意了,三个小时之内我要看到卜甜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就杀了江闻笛。”
  江寄林强忍着快要爆炸的怒火,咬着牙问:“你不会再改变主意吧?”
  凌荇翘着脚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看着江闻笛回答:“我一向很遵守承诺的,不信你问卜甜姐姐,我什么时候骗过她?好了,江副队长,你快点吧。”
  江寄林挂断电话,转头看向身边铁青着脸的卜甜。
  “先不管凌荇说什么,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找到她。”
  卜甜的眼睛还死死瞪着江寄林的手机,仿佛那手机就是凌荇本人,而她这么瞪着就足以杀死凌荇。
  但无论如何,卜甜还是咬牙切齿地应答江寄林:“是!”
  第29章 倒数(上)
  【倒计时:02:58:02】
  凌荇非常好找,好找到她其实根本也没有用心思藏。
  江寄林挂断电话,卜甜吩咐技术科的同事用江闻笛的手机号一下就找到了两人的定位:学校附近的一家私人旅馆。
  卜甜迅速看向江寄林,等待他下达命令:“师傅,我们出发吧。”
  江寄林的眼睛却盯着屏幕上的ip地址,半晌迟迟说:“不急。”
  “不急?”卜甜都恨不能插上翅膀飞过去,江闻笛是江寄林的家人,可是江寄林竟然说‘不急’?!
  江寄林的腿还没有好全,撑不住久站。他坐下来后指了指身边的椅子,问:“我们找到凌荇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卜甜顺从地坐下,听江寄林问话后她懵懵懂懂:“她不是要我吗?我去就好。”
  “不行。”江寄林的双手握在拐杖头上。他有他自己的考量,救出江闻笛当然是第一要紧的事情,但是不能用一命换一命。
  卜甜很快意识到江寄林的担忧,她保证道:“师傅,闻笛要紧,我没关系。”
  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警察,不同于只拥有大胆的十八岁少女。
  江寄林一回身,按动摆在后面的电风扇。老式风扇缓慢的开始运作,一左一右摇着头,吹出温热的风。
  【倒计时:02:33:16】
  浴室的水流声停下,凌荇湿漉漉的走出浴室。她用毛巾擦干自己,眼风一低,被绑在浴室门口的江闻笛还是老老实实地坐着,没有一点要逃跑的迹象。
  江闻笛很听话,甚至很省心。凌荇原本以为制服她就要花费一番力气,没想到江闻笛异常的配合。
  省心,但是也不省心。凌荇知道这个小姑娘非常有眼力见儿也非常聪明,她一定在谋划一个最佳的逃离时刻。
  不过她逃离也没有关系,凌荇的目标很明确:报复江寄林,得到卜甜,最后带着殷莲一起回江州。凌荇一向主张‘谁让她不痛快她就折磨谁’,江闻笛不在她的计划内,只是利用她一下下而已。
  房间门被敲响,凌荇喊了一句把东西放在外面,等到听到应答后,她自己去拿外卖的东西。
  江闻笛坐在地上看着凌荇。她赤身裸体,毫不知羞的打开门拿起她用自己手机买的电钻,关上房门后,凌荇披着一头湿法走到床边,给电□□上电,把手铐锯断。
  双手恢复了自由,凌荇笑眯眯地拿着还在运转的电据对江闻笛说:“我还从来没有用过电钻,没想到这么方便。江闻笛,你说我试试用电钻钻你的小腹怎么样?你长得白,小腹应该也很白,要是在你的肚子上留下一个,不,两个洞洞眼儿,然后再用一根线串起来。哇,那一定很好玩!”
  凌荇从床上一跃而下,拿着电锯靠近江闻笛。
  【倒计时:02:17:09】
  高跟鞋踩在警局的瓷砖地上,急促的、枯燥的来回。从学校回来的警察说凌荇手上拿着枪,还说江闻笛是自愿和她离开的。离开前她告诉老师,舅舅会处理好。
  高跟鞋又在磁砖地上踩过一个来回,江休云停下来,双手撑在江寄林的办公桌边。
  她说:“我们平时都教过闻笛面对现在的情况该怎么做。我相信她不会有问题。哥,你说得对,我们不能用小卜换闻笛,我们得想想别的办法。”
  江休云是在半个小时之前赶到警察局的。
  她原本在家里等参加同学聚会的江闻笛回家。结果孩子没有等到,倒是先等来了老师的电话。
  江休云安抚过受到惊吓的黄老师,在去学校和警局找哥哥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到达警察局,江休云将老师告知的事情告诉江寄林,之后她便没有离开,留下和哥哥一起等待消息,找出对策。
  一边的卜甜如坐针毡。她站起来说:“我可以,真的没关系,师傅,休云姐,你们信我。”
  江休云安抚的拍了拍卜甜的肩,“我们不是不信你,我们是不信凌荇。如果闻笛知道你为了她出事,你觉得她后半生会好过吗?”
  “可现在每过一秒钟,闻笛的危险就会多一分。”卜甜承认自己是心急了。
  江闻笛虽然不是她看着长大的,但是她自从入警局以后就认识江闻笛,更不用说江寄林平时对她多有照顾。现在江闻笛有危险,她却什么都不能做。这让她挫败。
  江休云的语气和走出教室的江闻笛如出一辙的冷静:“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尽快想出一个办法来。”
  【倒计时:01:50:23】
  电锯被丢在一边,凌荇穿上了衣服,盘腿坐在江闻笛对面。
  江闻笛反手被绑在房间的桌子旁,这是凌荇刚给她换的位置。半个小时前凌荇拿着电锯扬言要在她的小腹上钻出两个洞,江闻笛不易察觉的缩了缩腰腹,在电锯真的钻上她之前,她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过了一遍自己的人生,在想起江休云和江寄林对她的教育时,她冲口而出一句:“你知不知道我其实做过这样的事情。”
  “哈?”电锯在江闻笛小腹前0.01毫米的地方停下了。
  凌荇握着小型电锯,蹲在江闻笛面前,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她:“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在别人的身上扎过洞洞眼儿,但不是用电锯。”
  “稀——奇。”凌荇的兴致说来就来,电钻被她关掉,随手丢到了床边,“那你给我说说吧,你是怎么扎人的?”
  江闻笛回忆着家里两位长辈的教导:面对凌荇这类罪犯的时候最不能表现出恐惧,要尽量平和又让对方能明白自己没有逃跑的意思,是能配合,能沟通的最无趣的受害人。
  她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讲起来:“2012年8月31号,我记得很清楚。那年我六岁。那天我和爸爸妈妈一起去了游乐园,我们家当时出了一点事,家里气氛很紧张,我们很久没有去游乐园玩过了。”
  凌荇听到这里打断了她:“我给你换个位置,坐这里我不舒服。”
  于是江闻笛就被凌荇换到了房间的桌子旁。而凌荇盘腿坐在江闻笛的对面,她的脊背倚着床沿,摆出听故事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