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还未遇见你前。我日日缠着阿父教导我枪剑鞭法。可自阿父走后。遇见了你,我便抛弃了这些。一再努力学习舞蹈女工。就是连莫管家,也总问我为何不再练鞭练剑。为了你,这些年我努力尝试去成为一位合格且有教养的千金。可你……!”
  话道一半,她没有将其说完。而是抬眸怒视喻栩洲,眼中充斥恨意。
  “我真恨,我真恨。我此刻手中拿着的是你的剑,而不是一件趁手的细剑鞭子!”
  是啊,细剑和鞭子,两样兵器都是适宜女子的兵器。可喻栩洲的剑,于辛雁而言,终究还是重了些。
  “......”
  喻栩洲无言。见他不语,辛雁也停下了攻击他的举动,而是直直瞪着他,抬剑指着他,质问道:“回答我。方才,你究竟去了哪?!”
  “......”
  当她问出这话时,喻栩洲眸光微颤。随即低下了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然而见他依旧不语,辛雁便全当是他心虚,她自嘲冷笑了一声。举着剑的手,也无力下垂。
  “说啊,你方才去哪了?”
  “......”
  “你不说?行,那我来替你说。”辛雁嘴角依旧挂着冷笑,口中一字一句嘲弄道:“温香暖玉,美酒佳人。是不是很舒服啊?小侯爷?”
  “你跟踪我?”喻栩洲的眸光愈发暗沉。他缓缓抬眸,那双眼,竟全不像是平日嬉皮笑脸的小侯爷。
  他浑身散发着一股阴郁之气,与平日的他,截然相反,倒是不像一人。
  “那又如何?望月茶馆在城东,可你却瞒着我去了城西。若我不跟去,且还不知你去了花街。喻栩洲,如今你我这般。你若想纳妾,我不拦你。可我们此刻不过才成婚不到一月,你便去了那花楼。这若是被人发觉,传了出去。你要我该如何?”
  “彻底沦为满京任人嘲弄诟病的愚笨蠢人吗?你可知,外界会如何毁了我的名声?”
  “瞧瞧,那辛家女。早前爽快答应赐婚。还以为她与那喻小侯爷郎情妾意,有多情深。这不刚成婚不过一月,小侯爷便去逛了花楼。什么年少相熟?风情月意?令人好生想笑。”
  辛雁双眸逐渐红润,嘴中模仿着外界可能会传她的话:“喻栩洲。你好黑的心。你撒谎成性,满嘴谎言。随口一句,便是骗人的话。我不管你有没有碰过那些个花楼姑娘。可你在进入那花街时,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前脚刚在回门礼上被叶氏曝出守宫砂,后脚你便去逛了花街!”
  “......”
  喻栩洲x没有说话。
  老实说,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些。既要让叶氏猜不出何嬷嬷藏在何处,又要悄无声息的处理掉何嬷嬷。让人难寻把柄,唯有将人藏在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方才可行。
  毕竟谁会联想到,何嬷嬷是死在一个小小花楼中?
  那些达官贵人中,少有人知道云香阁与侯府的关联。就是连辛康安这样的老将,也不知晓。
  所以他才会想到那出,即便后续叶氏求辛康安为她作主。辛将军也寻不到他的把柄。毕竟,就像他说的,无人会想到,那老嬷嬷是悄无声息的死在云香阁的。
  原本他并不打算亲自去。毕竟他也知道,若让人认出他逛花楼,会对辛雁造成什么影响。
  可有些疑问,他不得不去亲自审问那老嬷嬷。如果他不去,又何尝能从她嘴中逼问出,喻歆然在背后搞了这么多花样?
  何嬷嬷可不怕都迟,加上都迟可没他狠。怕是吓不住何嬷嬷。
  “说来说去,你还在记恨新婚那夜。好,既然如此。我今日便满足你。”喻栩洲缓缓抬眸,嘴角阴冷的笑着,逐步朝她靠近。
  第36章 旧疤
  “?”
  辛雁皱眉歪头,瞧着逐步朝她靠近的阴森少年。咽了咽唾沫,竟也是生出了那么一丝害怕的意味。
  喻栩洲靠近一步,她便退后一步。双手死死握着手中的剑,正对喻栩洲:“刀剑无眼,你可别乱来...”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喻栩洲这人...总有些令人说不上来的点...
  劈如,每每二人吵架。他总能把她的优势权抢走。最后演变成现在这般。
  怕了怕了,这臭男人刚去过花楼。究竟碰没碰过那些个姑娘都还不知。反正他脏得要死,她可不想被他碰。
  “可方才那么多回合,也不见夫人碰到我半分。所以放心,刀剑是无眼,可我会躲。”
  “...有病...”
  辛雁这下被他整无语了,竟是没忍住下意识爆了粗口。
  喻栩洲听了这声,并未发怒,只是歪头淡淡笑着,没有说话。这副模样让人瞧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辛雁方才是说了赞誉他的话。
  如此一来,她瞧着他,便觉得这人更有病了。
  可能是趁着她此刻愣神的空挡,喻栩洲一个健步来到她的右侧,速度之快,愣是将辛雁吓了一跳。
  她还未来得及挥剑防身,那握着剑的右手,便忽覆上了一只大手。从她手中一把抢夺了剑。
  “看来男子的剑,待你来说,还是大了些。难以拿稳啊。”喻栩洲轻松抢过她的剑,又道:“夫人今后还是乖乖练鞭子吧。你手腕无力。只拿得住细剑与鞭子。我的剑,不适合你。”
  “你!”辛雁低眉瞧了眼空落落的手,愤愤抬眸对上喻栩洲,便想上前抢:“你把剑还我!”
  喻栩洲嘴角两边勾起一抹淡笑,露出两颊酒窝,嘴角边多了丝逗弄的意味。
  辛雁愈发想抢得厉害,他嘴角恶趣味的笑便加深一分。直至最后,他当着辛雁的面。亲手将手中的剑,朝后花丛中一扔。
  辛雁见状本打算越过喻栩洲,去捡剑。不想,她还是太疏忽了。原以为喻栩洲方才那话不过一句玩笑话,谁想下一刻,他竟弯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碧儿,你去把剑捡起来。带着我的剑一并退下,待晚些都迟回来,交予他便可。我与夫人有些累了。所以没有传唤,便不要来打搅我们。”
  “是...”
  碧儿怯生生的应话。只得无奈看着刚刚还煞气凶凶的少夫人,被小侯爷一路抱回了屋中。啪嗒一声,房门关闭。
  碧儿叹息摇头,只得扭头转身,乖乖去捡喻栩洲的剑。
  此刻,屋外雷声依旧,在一声雷响之后。窗外骤然下起了飘泊大雨。
  喻栩洲不顾她的挣扎,将她一路抱至床边。最终扔到床上。辛雁瞪圆了眼,不可置信的瞧着今日突然变了性的丈夫。
  他说他讨厌她,从来一直不肯圆房。可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辛雁双手撑着被褥,退至床角位置。眼底只剩一片恶心:“你滚,刚从花楼出来的男人。我不要!脏!”
  “脏?”喻栩洲被她眼底所流露出的恶心神情刺伤,挑眉冷笑。他趴上床,缓缓靠近她:“我到底脏不脏,你闻不出吗?我身上,可没有与女人苟且留下的脂粉味。”
  “我只看见了你进去,谁知道你后来有没有顺道在里面沐浴,洗掉那一身味?”辛雁眼底泛着泪花,蜷缩成一团,将自己护得死死的。
  若是成婚前的喻栩洲,她断然是不信他会逛花楼,点姑娘。
  她会一直信任他,对他的所有话语,深信不疑。可直至婚后,他本性逐渐暴露,她发觉他谎话连篇。
  她便愈发的看不懂他。也逐渐发现,他也并非如她从前所见。他的性子太过多变,时而阴暗,时而阳光。时而还能同她打闹。
  就如,方才他们在外面对峙时。她所亲眼见到他浑身散发着寒意的模样,那不是她印象中的喻栩洲。
  她甚至很少见过他那一面。
  “好,你既然不信。那我便让你亲眼看看,我究竟脏不脏!”喻栩洲咬牙切齿的说着,手上便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见他竟开始解腰带脱衣,辛雁抬手捂住了双眼,完全不想看:“谁愿看你?难道要让我去瞧你从花楼暧昧出来的那些痕迹?喻栩洲,你当真流氓,恶心!”
  “呵,好啊。那我便当这个流氓。”喻栩洲褪去了外衣,留下一身白色里衣,也顺手脱掉了上身衣物。独留一条白色长裤。
  伸手一把抓住了辛雁的两只手,强硬移开了她捂住眼的手:“不是说我脏吗?那你便看看,我身上究竟有没有那些所谓鱼水之欢留下的痕迹!”
  “不看!”辛雁摇头,紧闭双眸。态度依旧强硬。
  喻栩洲气得咬牙,他额间青筋暴起,抓着她的手,再没有以往的伪善冷静:“你若不睁眼,现在我便强要了你!”
  似乎是被这句话吓到了。
  辛雁听此,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结果所见却与她所想截然相反。
  她看见的,不是吻痕以及想象中那些暧昧的痕迹。而是,白皙的肌肤上,那触目违和的淡化刀疤,乃至是鞭痕。
  有两条明显,像似由鞭子狠抽进肉里,无法淡化疤是在腰间,乃至是小腹位置。而腰间那,却是露出一条短短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