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许修:[大概月底,方便的话也可以四人直播试试,以后就是江市f4了哈哈哈。]
  收到这两条群聊消息的时候,谈则正在费劲的卷头发,他最近用卷发棒太多,外加偷懒没用护发素,总感觉头发发质差了很多。
  摸上去毛毛躁躁的。
  谈则分神去回消息,手上一个没注意,手掌贴到卷发棒,灼热的触感让他反应极快地缩回了手,当机立断地扔下卷发棒。
  刚烫过的头发贴到脸上,把脸也烧得很热,谈则抬手看着手心一道红红的、微微鼓起的烫痕,后知后觉地“嘶”了一大声。
  “烫死了。”谈则嘀咕道,连忙跑出卧室,窜进洗手间用冷水冲着掌心,他一连冲了五六分钟。
  梁叙白被这持续不断的水声吸引而来,看见谈则半边头发是卷卷的,一半是直发,正微微弯着腰在洗手台冲掌心。
  他一眼就看出来大概是发生什么了,站在谈则身后冷不丁地开口:“烫伤膏,要吗?”
  谈则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梁叙白在说什么后,也没客气,他疼得有点龇牙咧嘴,顾不上什么恩怨情仇:“谢谢,帮我拿一下,我还得再冲一冲。”
  “嗯。”
  谈则一连冲了十来分钟,梁叙白人已经但客厅沙发上坐着了,等他冲得感觉相对差不多,便听见梁叙白在客厅喊了他一声。
  “谈则,”梁叙白声音随着脚步声贴近,手里还拿了个小型冰袋,“拿着。”
  “唔,谢谢。”
  谈则把手擦干,手忙脚乱地把洗手台也擦干净,才顺手接过梁叙白递过来的冰袋,压在掌心上冰敷。烫伤的皮肤不算小,快有一个小拇指那么长,最严重的地方已经发白。
  梁叙白低头看了一眼,声音低低的问他:“卷头发烫到的?”
  谈则点点头,稍稍抬头,险些撞在梁叙白的鼻尖上。这时候他才注意到,他们两个人都站在洗手间门口,相隔的距离并不能称得上一句安全。
  有点太近了,近到能够清晰地嗅见梁叙白身上的香气,无形的往人鼻尖处钻。
  意识到这件事的瞬间,谈则往后小小撤了一步。
  “烫伤膏在客厅,你觉得敷好了就出来。”梁叙白识相地拐弯出去,径直走到客厅去坐下。谈则起先没懂他去客厅干什么,等他甩甩自己冰得又凉又麻的手出去,才发现梁叙白正襟危坐地在等他。
  谈则喉咙里噎了一下:“药膏给我吧,我自己擦擦。”
  梁叙白却不容拒绝地抬了抬下巴,让谈则坐在他身边。
  谈则还想据理力争一下,但是归根到底这也是梁叙白一片好心,是梁叙白这个坏心眼难得的好心,再加上之前听翟绪说得那些话……
  算了。
  谈则磨磨蹭蹭地坐到梁叙白身边,一坐下,摊开的掌心就被人擒住,梁叙白的手凉凉的,四指掐在他掌侧,拇指压在他腕骨上,指甲修剪得很整齐,五指修长有力。
  腕上还戴着一块智能手表。
  他的刻板印象中,富二代都该戴劳力士和江诗丹顿。结果梁叙白戴个水果手表。
  谈则觉得翟绪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是真开始有点听进去了。
  “你和翟绪很熟?”梁叙白没忘记下午的事,甚至心心念念了一整个晚上,眼下逮着机会便问。
  谈则被这么一出弄得有点懵,他还在悼念梁叙白是个不能随心所欲花钱的富二代呢。
  “……还行吧,他这人也不讨厌。”谈则随口回答道。
  “那谁讨厌。”梁叙白漫不经心又是一问,用指尖替他把药膏抹抹匀,上了一层之后还要再上一层。
  谈则乖顺地张着手,任由这人的指尖在手掌一点点滑动。擦过掌心时,谈则不受控地屈了屈五指,想闪,却被梁叙白死死遏制住不让动。
  “你是不是就想听我说你这人不讨厌?”谈则五指曲着,掌心痒得有些难耐。“……你也还好吧。”
  “我也看习惯了。”
  谈则虽然提不起喜欢梁叙白,但也没到特别讨厌的程度。
  就是嘴巴有点烦人,讨人厌。
  “噢,看习惯了。”梁叙白重复道。
  谈则有种预感。
  果不其然,梁叙白不明显的浅笑了下,又寻话头来找他的茬。
  “你等会还要卷头发吧。”梁叙白瞥了眼他还直溜溜的另一侧,笑了下,“这么敬业啊。”
  “烫伤了还要拍买家秀?”
  谈则有些无语,抽了抽手,没抽动。
  “……你要是可以把嘴锯了,我勉强算你是个好人。”谈则把头扭开,语气淡淡的。
  梁叙白抬手,手背贴上谈则脸颊一侧,轻飘飘地把人的头给推了回来。谈则顿时瞪大了眼睛,对梁叙白这种熟若无睹的“动手动脚”有些接受无能。
  “你干嘛!”谈则这下真的把手抽出来了。
  梁叙白面色镇定,不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妥,“我看看头发而已,要不要我帮你?”
  第27章 23:00 较劲
  谈则是个有点矛盾的人,别人身上有哪点儿让他觉得不舒服、不爽的时候,要是没交集,这种不爽就会在时间的发酵下变得越来越浓厚。
  但一旦这人对谈则好点,他就会觉得这人也没有那么差,顺势对对方也好起来。
  就跟他现在对梁叙白的态度似的,平心而论,梁叙白除了性格龟毛,为人自大傲慢了些,其他方面都还不错。
  谈则就是受不了梁叙白摆出来的那副“除了我全世界都是低端货色”的姿态。
  梁叙白一旦不欺负他,他就开始有点惦念着梁叙白的好了,起码让他交两千房租就能住在海湾,烫伤了给他上药,还有个财大气粗的兄弟常来海湾提供羊毛薅。
  想着想着,梁叙白已经替他把头发卷好,还额外附赠了点自由发挥,他给谈则喷了点定型,手指不经意间在他额前蹭了蹭:“可以吗?”
  “……嗯。”谈则简单嗯了一声。其实比他自己弄得好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开发廊的呢。
  梁叙白从他桌上抽出两张湿纸巾擦手,眼神从镜子中谈则的头顶一直打量到发尾,炙热得有些过分。
  正当谈则对这种眼神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才听见梁叙白缓缓开口。
  “长头发很适合你,以后也不要剪。”
  谈则愣愣,后知后觉地回忆起梁叙白是在指那天车上,谈成远勒令他去剪头发的事儿,他没好气地哼了两声,“用不着你说,我……我头发养了很久,我比谁都知道。”
  “我舍不得剪。”谈则沉沉声音,下意识摸了摸。
  梁叙白这热心群众当完了,自然而然地被谈则赶客了,人刚被推出门,卧室就啪嗒一声响,上了锁。
  手上还残存着点定喷气味的梁叙白无语地扯了扯嘴角,心想谈则真是个放下碗就翻脸不认人的家伙。
  用完就跑!
  谈则这段时间每次做完造型,都会提前发照片给黑犬看,一来是问问黑犬来不来,二来是每次发过去的时候,黑犬都会夸夸他,要是听不到,谈则不免觉得心里痒痒的,很不习惯。
  这次他也照例给黑犬拍了照片发过去,还不忘拍拍受伤的手卖个惨,他什么也没说,就发了个哭哭的表情。
  谈则:[(t_t)]
  黑犬:[怎么了?]
  谈则:[我被卷发棒烫到手了,伤口特别长一道!刚刚冲了很久,好疼啊哥哥……]
  黑犬:[撒娇呢?]
  谈则顿时僵在原地。
  他其实不太疼了,伤口处理得很及时很到位,梁叙白放在家里的烫伤膏一看就很贵,敷上后不厚重,还凉凉的。
  除了真扯到或者碰到,他基本都感觉不太到。
  平时刀划个大豁口也没事,碰上这茬,小碰小烫下,倒是第一时间想着跟黑犬说说,想看他有什么反应,下意识想让他关心一下,博博关注。
  谈则还想反驳,反驳自己这不是在撒娇,但是仔细想想下来,却发现自己无力反驳。
  等等……
  为什么啊。
  意识到点什么的谈则,猛地抬头望向镜子里的自己。
  瞬间整张脸爆红,和煮熟的虾如出一辙,他下意识攥攥手,忘了左手烫伤的存在,扯到的时候疼得他脸变形了下,忍不住嗷嗷叫。
  “嘶——”
  谈则立刻从凳子上窜起来,在卧室里来来回回踱步,好几次差点左脚绊右脚地摔在地上。可能是他太久没回话,黑犬又发了信息过来。
  黑犬:[怎么不说话。]
  黑犬:[还疼吗?不要用没有保护壳的卷发棒,我给你买新的。]
  黑犬:[没不让你撒娇。]
  黑犬:[可以撒娇。]
  这人在说什么呢。
  自从上次,承认黑犬和思思他们不同,以及黑犬不让他动不动就拍马屁之后,谈则和黑犬的之前日常的聊天库就被砍掉了大半。
  平时和黑犬就互相分享下日常,聊得也挺多的,都很平常。有时候谈则分享下今天吃了什么,去了哪里,又会聊点家里鸡毛蒜皮的小事情,黑犬则是偶尔在学校开组会,看文献写论文,有时候在外面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