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他笑他丑。他心想,于是立刻把头埋进了臂弯之中。
  可他只安静可怜了一瞬间,就去夺步琴漪手中的思危剑,他皱着脸:“这是我的东西!”
  步琴漪拔剑上提,险些划破宁不苦的手掌,他再次松手,步琴漪收剑入鞘。
  步琴漪并不和他说话,反而对摆歌笑问道:“薛冲来了?”
  摆歌笑不想回答,但还是回答了:“她妹妹想杀你,她很担心你的安危。”
  摆歌笑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主意?这个公仪爱还是很危险的吧。你上船难道是为了送死吗?”
  “那你上船是为了送死吗?”步琴漪反问道。
  摆歌笑一愣,道:“不是。冲冲……总追随你的脚步,那我就追随冲冲的脚步。她总能看到我的。”
  步琴漪的脸在橙黄的光芒照耀下也不显得温暖,只有阴冷颜色,他踩烂一颗苹果,冷笑一声,不解释他的计划。
  摆歌笑站起身,宁不苦有点瑟缩,他心中感慨这真是个胆大又没用的傻子,只能劝步琴漪道:“你不如和她说清楚,是可能还是不可能,她会死心的。”
  步琴漪算着公仪爱发现他的时间,再看摆歌笑为他和薛冲的感情操心,不免大感荒谬。
  “栾书冢的事我知道一些……所以你是更恨冲冲,还是更恨他?”摆歌笑指了指宁不苦。
  步琴漪皱眉看他。
  摆歌笑再问道:“比如说,这时有人抓着你的手捅这两人刀子,你先捅冲冲,还是先捅宁不苦?”
  他问得很诚心,先杀之人自然是更恨的那个。
  步琴漪来到舱门处,回转身体,冷眼无情:“我杀薛冲两回。”
  他尤嫌不解恨地按住门,轻声道:“一刀都不能便宜了别人——”一剑从门缝中插进来,珍珠大骇,步琴漪闪身躲过,踹开门,门外门里两人同时踹门,木门四分五裂,鹤颉手中三尺雪,一点浩然气,直奔步琴漪命门而去。
  步琴漪内力稍有恢复,且今夜是不管不顾,更添亡命徒的狠劲,舱门之外,甲板之上,两人东打西藏,如浪打船,如鸟张翼。
  薛冲紧随两人,甲板上站着不少吃惊的船工,夜间帆飞,这船已离东南郡码头太远,两边高山耸立,正如一道一佛,拂尘禅杖相击,隐蔽残月,所有人脸上都罩着不详的惨黑。
  薛冲先帮琴漪,琴漪却立刻挥剑向她:“没听见吗,两刀都杀薛冲!”
  薛冲被驱散到一旁,心中极痛,她当然听见了,她怀疑步琴漪那句话就是说给她听的。这人爱时极尽温柔可意,恨时极尽冷淡刻薄。薛冲深知她有错在先,可以算得上自作自受,但同样委屈至极,忍不住辩驳道:“我知道了!你先向公仪爱送死,我等你先死,我再死!”
  鹤颉从后面帮她撑腰:“如此无德无情的男子,要他作甚?”
  步琴漪连笑数声:“鹤二姑娘讲情?讲德?好稀奇。”
  薛冲再出一剑,要挑开这两人,此时船工已呼喊去叫人,公仪爱很快就会赶来,他们还有心情吵?而且步琴漪不清楚他自己身体如何吗?
  鹤颉反讽道:“你毁我北境百年安宁,坏我天都休养生息,你讲德讲情,反咬我姐姐对你不好,不是更稀奇?”
  步琴漪面目又是一震,他内力在体内冲撞,几乎不受控制地变了张脸,他极力控制,才稳住狐狸眼的脸:“二姑娘当日偷家中钱财,诬陷你姐姐时,知道德字怎么写吗?”
  薛冲的剑锋一歪,几乎划伤步琴漪,步琴漪和她对视一眼,便像看到什么恶心东西一样,厌恶地回避脸孔。
  薛冲心中激荡,一面挑开鹤颉的剑,一面庇佑步琴漪,还不忘回头骂他:“我们俩的事日后再算!”
  步琴漪绝不要她庇护:“自作多情,日后?我巴不得你死。呵,你是趁着这个机会朝你妹妹复仇吧?”
  鹤颉跳步退开,星派的刀剑已将几人包围,鹤颉冷淡道:“那时我还小,总得给我机会。机会来了,我自然不会再做那样的事。倒是你,曲意奉承,抬头看苍天,北境剑下亡魂哪一个会放过你?”
  三人的剑阵收缩,公仪爱从甲板下走上来,见到步琴漪,面有得色。
  步琴漪更是笑嘻嘻地挥了挥手中的思危剑:“公仪兄,近来如何?”
  第79章 鸫羡鸦白
  薛冲鹤颉不由得退后,两姐妹刚一对视,薛冲便觉被火燎到一般,鹤颉冷淡架开剑势,两人蓄势待发要突出重围时。 步琴漪持剑思危,脸上殊无惧色:“公仪兄,你可有悔?” 星派手下无不认识步琴漪,要他们越级杀人颇有难度,此时主动让开了,公仪爱从步琴漪的手里拿走思危剑:“少主大驾光临,此船蓬荜生辉!但公子何故杀七星天大人的鹰隼?” 他拿着思危剑,拔出来后观摩了一下:“琴漪啊,你煞费苦心,果然成绩斐然。不过你也高风亮节,北境正是听风楼好做生意的时候,你居然退隐江湖。此等胸襟气度,我怎么不佩服呢?” 鹤颉嗤之以鼻:“鸫羡鸦白。” 她和薛冲此时都在包围之中,薛冲已是到了痛苦的边缘,此时重重阻碍,思危剑又被拿走,简直山穷水尽。 她盯着步琴漪的背影,真想把他整个人塞进嘴里嚼嚼啃啃,他的恨与她的疼相押韵,反之亦然。 不料此时摆歌笑和宁不苦两人从船舱里被揪了出来,薛冲脸色大变,他们两个什么时候上船的? 宁不苦死活要遮掩自己的脸,被人打了也不肯露出来。 傻小子……薛冲早在他昏迷时,就见过他的脸了。那些烧伤触目惊心,薛冲却不觉得他难看。只是好看也罢,难看也罢,薛冲都不甚在意。她本该恨死了这人,只是他本性不坏,行事一股清莽之气,薛冲见他遮遮掩掩面孔,竟生怜意。 而珍珠更是不屈,星派人叫他跪,他绝对不跪,负手而立:“听风楼愧对我的家乡,我为何要跪?”他目光如炬,只管炯炯盯着薛冲,这场面实在太乱,薛冲一时无法回应,难道流氓亦有赤子丹心? 她愣神的一瞬间也被步琴漪捕捉到,他冷不丁刺道:“无能之人,非要招惹这许多。” 薛冲正要回嘴,却想到两人境遇,毕竟是自己对不起他,只得忍了。 而鹤颉却反唇相讥:“你很有才能吗?” 步琴漪坦然承认:“我无才无能,亲近我的死了,依赖我的残了,唯独三心二意谎话连篇的美名天下,是我平生作孽,报应不爽。” 字字刺耳,句句锥心。 步琴漪伤人八百自伤一千,薛冲忍气吞声,然而此时真想一剑捅死他,…
  薛冲鹤颉不由得退后,两姐妹刚一对视,薛冲便觉被火燎到一般,鹤颉冷淡架开剑势,两人蓄势待发要突出重围时。
  步琴漪持剑思危,脸上殊无惧色:“公仪兄,你可有悔?”
  星派手下无不认识步琴漪,要他们越级杀人颇有难度,此时主动让开了,公仪爱从步琴漪的手里拿走思危剑:“少主大驾光临,此船蓬荜生辉!但公子何故杀七星天大人的鹰隼?”
  他拿着思危剑,拔出来后观摩了一下:“琴漪啊,你煞费苦心,果然成绩斐然。不过你也高风亮节,北境正是听风楼好做生意的时候,你居然退隐江湖。此等胸襟气度,我怎么不佩服呢?”
  鹤颉嗤之以鼻:“鸫羡鸦白。”
  她和薛冲此时都在包围之中,薛冲已是到了痛苦的边缘,此时重重阻碍,思危剑又被拿走,简直山穷水尽。
  她盯着步琴漪的背影,真想把他整个人塞进嘴里嚼嚼啃啃,他的恨与她的疼相押韵,反之亦然。
  不料此时摆歌笑和宁不苦两人从船舱里被揪了出来,薛冲脸色大变,他们两个什么时候上船的?
  宁不苦死活要遮掩自己的脸,被人打了也不肯露出来。
  傻小子……薛冲早在他昏迷时,就见过他的脸了。那些烧伤触目惊心,薛冲却不觉得他难看。只是好看也罢,难看也罢,薛冲都不甚在意。她本该恨死了这人,只是他本性不坏,行事一股清莽之气,薛冲见他遮遮掩掩面孔,竟生怜意。
  而珍珠更是不屈,星派人叫他跪,他绝对不跪,负手而立:“听风楼愧对我的家乡,我为何要跪?”他目光如炬,只管炯炯盯着薛冲,这场面实在太乱,薛冲一时无法回应,难道流氓亦有赤子丹心?
  她愣神的一瞬间也被步琴漪捕捉到,他冷不丁刺道:“无能之人,非要招惹这许多。”
  薛冲正要回嘴,却想到两人境遇,毕竟是自己对不起他,只得忍了。
  而鹤颉却反唇相讥:“你很有才能吗?”
  步琴漪坦然承认:“我无才无能,亲近我的死了,依赖我的残了,唯独三心二意谎话连篇的美名天下,是我平生作孽,报应不爽。”
  字字刺耳,句句锥心。
  步琴漪伤人八百自伤一千,薛冲忍气吞声,然而此时真想一剑捅死他,她一刀抹了脖子,省得那许多怄气怨气。
  鹤颉举剑应敌,不忘讥讽步琴漪:“原来步公子是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妻子觅封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