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楚翊安也冷冷地放出威胁,“一旦被我发现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我会休了你。”
  陆知苒:我好怕哦。
  接连对她放出敲打的狠话,他们才大发慈悲地让陆知苒退下。
  转身的瞬间,陆知苒眼底的厌烦几乎不加掩饰。
  永福居内,气氛也算不得好。
  楚定峰看向姜氏,“你不是说陆氏性情乖顺,十分好拿捏吗?今日看来,她分明桀骜难驯,目中无人。”
  姜氏也十分恼怒,“是我看走眼了,以前她的乖顺定是装出来的。”
  楚翊安眸光幽沉,“她的外表的确很有欺骗性,谁都不知道她会是这样的人,母亲会被她蒙骗也在情理之中。”
  赵书宁听了这话,心里莫名不舒服。
  “你是说她的脸吗?她的确有魅惑人心的资本。”
  这话尖酸刻薄,更带着股充满恶意的揣度。
  楚翊安脑中不可抑制地闪过她的脸,眸色微深。
  他冷冷道:“娶妻当娶贤,只有那等低贱侍妾,才会以色侍人。”
  姜氏也跟着道:“当初就不该聘她为妇,这段时日我被她气得,怕是要少活两年。”
  楚定峰没有言语,他神色莫测,赵书宁的话让他联想到了其他。
  此前因愤怒而忽略的细节问题浮现了出来。
  陆知苒如何能随随便便面圣?皇上日理万机,岂是一般人想见就能见的?便是楚定峰自己,除了早朝,都轻易没有面圣的机会。
  此乃其一。其二,她便是面圣了,皇上又怎会随随便便受她蛊惑,去打压一个刚刚立下战功的年轻将领?那可是九五之尊,岂会被一个女子牵着鼻子走?
  除非,皇上对这女子另眼相待。
  陆知苒浑身上下,值得一国之君另眼相待的,除了那张脸,便再无其他。
  楚定峰暗暗在心中盘算,此事,未必是坏事,端看如何筹谋运作了。
  若是运转好了,或许能给侯府带来泼天富贵也不一定。
  楚定峰随便找了个借口,把赵书宁打发了。
  楚翊安以为父亲要与他说自己差事之事,却不想,他张口就道:“三日后的婚宴,你让陆氏一道出席。”
  此言一出,楚翊安立马反对,“父亲,这怎么能行!那日是我与书宁大婚,岂能叫她出来搅局?”
  那女人如此善妒不容人,怎会乖乖看着自己和书宁大婚?她定会暗中使一些不入流的手段。
  姜氏也附和,“侯爷,安儿的担忧的确在理。这次咱们侯府请到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贵客,可万不能出纰漏。”
  最近陆知苒不似以往那般乖乖听话,这让姜氏心里很是不痛快,自是也不想给她脸。
  就让她禁足在后院黯然神伤吧!也算是给她的一点小小的教训。
  第22章 他真是眼瞎了
  楚定峰却十分坚持,“陆氏必须露面。她等了你三年,你一凯旋便另娶新人,冷落旧人,这让旁人如何看你?陆氏不仅要出席,你还得让她好好待客,绝不可叫旁人挑出你的错处。”
  姜氏闻言,顿时没话了。
  楚翊安依旧拉不下脸,“女人就不能惯着,我若是对她低头,只怕更会纵得她无法无天。”
  楚定峰伸手捋着胡须,“她是在意你,才会在你面前闹脾气。你若不是真心想休了她,就该适当给她一点甜头,吊着她,如此方能维持后院和平。赵书宁一方独大,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楚翊安面容坚毅,“父亲,我与书宁是真心相爱,我们之间容不得旁的女子。”
  楚定峰沉脸怒斥,“糊涂,大丈夫何患无妻?岂可专宠一人?更何况,侯府还需你多多开枝散叶。你必须把陆氏稳住。”
  楚翊安抿唇不语,心头对陆知苒的厌恶又添了几分。
  楚定峰自然看出儿子的不乐意,但他自有自己的考量。
  若陆氏与皇上之事是真,他们侯府就更要好好笼络住陆氏。
  皇上不可能做出强夺人妻之事,最多就是暗地里偷偷腥罢了。
  只要陆氏的心还在安儿的身上,他们就能通过陆氏从皇上那里讨要好处,所以,安儿必须要把这颗棋子牢牢握在手中。
  回到玉笙居,丹烟和翠芙这才委屈地开口。
  “以往您待侯爷和夫人多好啊,他们也口口声声说把您当亲生女儿看待,可是现在宁夫人一进门,什么都变了。”
  “对啊,以往他们那么喜欢您,现在对您却全无半分信任,话里话外全是责难,简直太令人心寒了!”
  陆知苒神色平静,“傻姑娘,他们喜欢的哪里是我,分明是我的银子啊。”
  这是她花了两辈子才弄明白的真相。
  现在再见到他们的这副嘴脸,陆知苒便半点都不生气了。
  不值得。
  一听她这话,翠芙和丹烟心酸得差点落下泪来,但为免自家小姐伤心,她们只能硬生生地忍了回去。
  丹烟抹掉眼角的泪意,“奴婢去给您做宵夜,吃饱了再好好睡一觉,就不难过了。”
  翠芙笑话她,“是为了哄小姐高兴,还是你自己嘴馋?”
  丹烟面颊微红,伸手去拧她,“不许瞎说。”
  如此笑闹一番,方才的沉郁便一扫而空了。
  丹烟这个小吃货厨艺的确很好,而且舍得在吃食上花时间精力。
  花了小半个时辰,她端上来一碗鳝丝面,乍看上去清汤寡水,但汤底却是白日就炖在灶上的老鸡汤,陆知苒本不饿,但闻着那股鲜香,肚子里的馋虫也被勾了起来。
  一碗面下肚,她整个人都舒服了,丹烟自个儿更是吃得肚子都圆了。
  稍歇了片刻,金嬷嬷便去备了浴汤,陆知苒舒舒服服地泡起了热水澡。
  她趴在浴桶上,翠芙和丹烟一人给她梳头沐发,一人给她擦背按摩。
  她后背皮肤一片光洁细腻,如同剥壳的鸡蛋,橘黄的光芒跃动,细小的水珠滚落,润得如含露的玉瓣。
  一头如瀑青丝披散,与浑身雪肌形成强烈对比,撞入人眼帘,有种心惊动魄的美。
  即便已经看了很多年,翠芙和丹烟依旧不禁感叹。
  “小姐,您真美。奴婢要是男子,定要被您迷得走不动道了。”
  “姑爷看不到您的美,他真是眼瞎了。”
  陆知苒淡淡一笑。
  她的确生得美,但在楚翊安眼里,却只是个空洞的木头美人,远不及赵书宁英气飒爽。
  陆知苒闭目小憩,室内水汽氤氲,她的心弦格外放松,整个人舒服又惬意。
  翠芙和丹烟的动作都十分细致温柔,唯恐伤了她半分。
  沐浴过后,又给她身上涂抹香膏,用桂花头油润发,一套流程下来,已过了大半个时辰。
  陆知苒穿着一袭芙蓉色的里衣,她嫌闷得慌,里面空荡荡的未穿小衣,那身形若隐若现,直叫人瞧了脸红。
  金嬷嬷“哎哟”了一声,“您又不穿小衣,待日后年纪大了可就不好看了。”
  陆知苒撒娇,“白日穿了一整日勒得慌,晚上就让我松快松快吧。”
  金嬷嬷拿来她的小衣比划了一番,“这是又小了,明日奴婢给你再做几身。小姐这身形,可真是一等一的好。”
  语气中还带着股难掩的骄傲,陆知苒不禁面色绯红。
  她转而问起正事,“奶娘,上回我交代的那株人参,可卖出去了?”
  前世的记忆有些模糊,她也不确定邢家老太爷具体发病的时日。
  金嬷嬷立马道:“奴婢这就去寻福贵来问问。”
  陆知苒本想说不急这一晚,明日再问也来得及,但金嬷嬷已经风风火火地去了。
  她小小地打了个哈欠,隐有了困倦之意。
  舒舒服服地躺上床准备睡觉,外头就传来了值夜丫鬟有些惊慌错愕的声音。
  “姑爷,您,您怎么来了?”
  一听到这话,陆知苒立马拥被坐起,浑身的放松彻底消失。
  他怎么又来了?
  丹烟连忙出去查看情况,翠芙则是赶紧拿来衣裳,待会儿姑爷要是直接闯进来,瞧见自己小姐这副模样可怎么得了?
  陆知苒满腹怨气地重新更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懒得梳妆,她直接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如瀑的长发柔软垂落于胸前,肌肤如珠玉般晶莹白皙,略略看上一眼便让人心神动荡。
  她从里间迈步而出,楚翊安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她的身上,鼻尖更是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馨香,勾得他心头一阵躁动。
  他很快移开视线,脸上也多了几分冷意。
  “你便是打扮得再花枝招展,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休要在我面前耍这样的把戏。”
  陆知苒:?
  “深更半夜不请自来,请问你有何贵干?”
  她咬重了“深更半夜”和“不请自来”几个字音,好叫他搞搞清楚这是谁的院子。
  楚翊安压下满腹心浮气躁,一副大发慈悲般的语气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