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妻的第八年 第104节
  偏偏一次两次都没做到最后,让她反倒是越来越想。
  她晃了晃脑袋,试图将那儿童不宜的想法从脑子里甩掉,结果是完全甩不掉。
  “阿芷,见你欢喜,我便也喜欢。”宋怀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若是睡不着,唱唱曲哄你睡可好?”
  贺星芷眯起眼,“唱曲,你还会唱曲?”
  “阿芷,又忘了,从前你睡不着时,总要我唱曲或者说些什么志怪小说才好睡。”
  贺星芷转了转眼,也还是没想起宋怀景唱曲哄她入睡的记忆,她只感觉眼前一黑,温热的掌心贴在她的眼前。
  “阿芷,快睡,快睡吧。”宋怀景靠在她身前,低声哼唱起一首江南小调来。
  那调子婉转缠绵,并非什么正经词牌,更像是坊间哄孩童安睡的俚曲,从他喉间缓缓溢出,带起他胸腔细微的震动,一声声、一下下,抚慰着贺星芷焦躁的神经。
  她又将脸贴在他的胸前,只感觉轻微的震动感以及软弹的触感让她感觉舒服极了。
  宋怀景的唱曲忽地停了下来,“阿芷,你可会一直在这,与我长相守?”
  “嗯?”贺星芷哼了一声,静默片刻,好似在思考,过了半晌,她又“嗯”了一声,不过这一声与方才那一声的调调完全不同,是带着一种肯定意味的答复。
  宋怀景闭上双眼,继续唱回被自己打断的曲子。
  他也不知道阿芷会不会又欺骗他,会不会因为她无法抵抗的力量又离开他。
  但至少,阿芷愿意这样说,哪怕只是嘴上说着,宋怀景也感觉满足至极。
  阿芷啊阿芷,就这样永远互相纠缠吧。
  贺星芷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很快便睡了过去。身体的热潮也渐渐散去。
  在睡着前的那一刻,她还在想等她月事结束,她一定要按着宋怀景彻彻底底地做一回。
  他可是她的夫婿,做什么不都是天经地义吗?
  此时的她已然忘了自己在玩什么游戏,只知道自己喜欢这样做,可做什么事,不是自己喜欢最重要吗?
  迷迷糊糊之间,她好似又听到衣物布料摩擦的声响,身旁人轻喘的声音又远又近,时而有些沉闷时而有些欢愉的肆意。
  再睁眼时,天光已透过窗上的白纱,悠悠地洒进屋内。
  感觉腰肢酸胀疼痛到不能自已,贺星芷掏出止痛药吃了一颗。
  “阿芷,今日叫厨房那边做了些红糖桂圆羹,灶上一直用文火温着。”
  见贺星芷的脸色有些不好,宋怀景实在也不好受,甚至感觉自己身子也有些说不清的疼痛感。
  “嗯……”贺星芷闷声道。
  宋怀景准备与贺星芷吃过早食后,他再去李大人府中一拜,侍女将早食的食盒摆在桌上时,宋墨匆匆赶来。
  见贺星芷也在,他便只与宋怀景耳语了两句。
  听到他的话,宋怀景顿时的蹙起眉头,李大人出事了……
  听说是今日一早李大人在书房时,高处的书架突然倾倒,一块沉重的砚台掉落砸在他的肩头,他被吓到了下意识转身又摔倒,导致足胫骨损。
  李大人身子本就不太健朗,又不年轻了,且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一番有的他好受了。
  贺星芷吃着热饺子,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宋怀景,“怎么了?”
  宋怀景想及此事还是十分有必要与贺星芷说清,他便将宋墨打探到的消息说给了贺星芷听。
  “怎么会这样。”贺星芷的第六感向来有些敏锐,此时心底总有些惴惴不安。
  她此时若是看不出这事是有人从中作祟,她便是个傻的了。
  昨夜她让张掌柜在今早要排查倒酒给李大人的小二是何人,若这些字条当真是这些出事的官员在金禧楼时才出现的,那必然是楼里出了内鬼。
  而昨夜给李大人倒酒的小二极有可能是那个内鬼。
  只可惜这昭朝没有监控,昨日生意又忙得很,鱼龙混杂,想来还是很难找到此处的线索。
  但夫人口中那个卖酒的破衣服孩童,贺星芷倒是派人打探到了些线索。
  只是目前仅知晓那孩童家中确实有种梨子,不过今年的梨子都售卖光了,这梨子酒并非他们自家酿造的,而是从别处买来再转卖到京中。
  金禧楼每日会专门将剩下的吃食给街边的乞儿,这些乞儿知晓最多京城的大小新闻。
  贺星芷便是从这些乞儿中得知线索。
  宋怀景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纸条,却发现昨夜还是只有鸟类图腾没有其余字样的纸条上现出一行字。
  只是那字并非寻常汉字,宋怀景这般见多识广之人也看不懂。
  贺星芷看着系统剧情的进度变化,便知晓李大人出事,定然与她有关系。
  且此次事件,也许牵涉到了宋怀景,又或者对方就是为了针对宋怀景,才在她这边下手……
  宋怀景与贺星芷兵分两路,他还是去了李府一趟,而贺星芷便是与张掌柜捋直昨夜的事,并派人去打探更多卖酒孩童的信息。
  等到下午时,贺星芷与宋怀景在金禧楼的雅间碰面,不知这消息怎的传得如此快,外头已然有人知晓李大人中秋夜在金禧楼遇了事,今日又摔伤了脚。
  只不过眼下,大部分人只是在看热闹,金禧楼招待的达官显贵固然多,但是寻常百姓更多,这诡异的事都发生在那群当官的人身上,普通人只当做饭后谈资,更多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直到不知从何处传出的金禧楼地基下是坟墓还埋着冤魂,众人才将近日在金禧楼发生的这些怪事彻底传开。
  有人说贺星芷赚了不干不净的钱,有人说是参知政事大人借着未婚妻的酒楼,行排除异己同僚之事。
  做生意的人定然是相信风水的,哪怕这是虚构的世界,但贺星芷也能确定金禧楼底下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坟墓,更别说埋着冤魂……
  而宋怀景那些传言那更是无稽之谈。
  与宋怀景交换了目前各自所知的信息,她皱着眉,实在想不清到底是何人想陷害她辱了她金禧楼的名声。
  贺星芷双手撑着脑袋,有些头疼。
  宋怀景站在她身后,捏了捏她的肩,又拿出一小盒药膏,为她摁着太阳穴舒缓。
  “阿芷,莫要心焦。既不是我们做的,我们便是清清白白的。”
  宋怀景倒不急不慢,若此时他也急了,阿芷定会更难受。
  “显然是有人忌惮我们。”宋怀景轻声道。
  贺星芷虽说不上富可敌国,但在昭朝,能与她比肩的商贾屈指可数。
  宋怀景虽非权倾朝野,但手中的权利也是实打实的,朝中大事,无一不经他手。
  这般身份缔结婚姻,自是惹得万众瞩目,甚至招来眼红之人。
  尤其二人皆非世家出身,一朝结合却能汇聚的财力与权势,后来者居上,如何不让人心生忌惮。
  贺星芷转身,搂住宋怀景的腰,此时她坐着,正巧将脸贴在他的腹上,她隔着衣裳隐隐约约感觉到他腰腹的肌肉。
  “阿芷,抱抱可好?”
  宋怀景扶起她,十分熟稔地将她重新搂在怀中,掌心贴在她的后劲轻用了几分力道,让她的脸贴在自己胸膛前。
  贺星芷吸了几口气,软乎乎的脸颊往他那弹性十足的胸膛上蹭了蹭,总算是好受些了。
  她肚子传来咕噜噜几声叫。
  “好饿。”
  贺星芷嘀咕了一声,看着桌上已经上的饭前甜点却毫无胃口,她想要吃米饭,想着叫红豆唤厨房上正菜时,余光却瞥见宋怀景的腰后有块白色的物件。
  宋怀景今日穿了一声靛青色衣袍,以至于那块白色十分突兀。她下意识用指尖捻起,发现是一张纸。
  “嗯?你身上怎么有个这个东西。”
  贺星芷凑近看,才发现是那个带着鸟类图腾的纸条。
  “这上面怎么没有字,今早不是出现了字吗?”贺星芷纳闷问道,把纸条递给宋怀景。
  宋怀景蹙眉,从暗袖中掏出了今早出现了字迹的纸条,“可是阿芷,李大人那张纸条一直在我袖中……”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警觉起来,这纸条分明是专门给宋怀景的。
  第74章 仙群羹
  贺星芷腾的站起身, 指尖下意识地将那纸条攥得发皱。
  这幕后之人摆明了要将他们绕到玄学鬼神之说里去,她的脑子里猛地涌出历史上的那些事件,巫蛊之祸、猫鬼巫术案、十香词冤案……
  感知到她的不安, 宋怀景握住她的掌心,自然而然地将指尖穿过她的指缝, 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手背上的肌肤, 他温声笑道:“阿芷,别忧心。”
  “这怎么会不担心。”贺星芷皱起眉。
  从小到大她遇到的最大的问题只有这道题她不会解,但每每看了答案便能参透。
  最近遇到的这奇事, 倒让她有些头疼, 如今眼前扑朔迷离, 系统又没有半点提示。
  到底是可恶的商战还是官场上的争斗,贺星芷也一时看不清。
  感觉到他指尖在自己手背上的触感,贺星芷顺势低头望向宋怀景的手。
  只见冷白的皮肤下透出淡青色的脉络, 指甲修剪得圆润齐整且干净, 边缘打磨得光滑, 不留半分棱刺。
  掌心略微有些许粗粝的茧子,许是长年执笔书写留下的痕迹。
  她瞧着宋怀景这般精心打理过的手,耳根无端一热, 昨夜混沌的记忆碎片倏然涌上心头。
  又想起那几位官员受的伤,贺星芷急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万一伤了手, 行事会多有不便, 伤了腿脚就要卧床养伤做不得剧烈运动,伤了脸……伤了那么好看的脸,你不难受我难受。”
  宋怀景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脚步轻挪, 朝着贺星芷靠近些,旋即忽地垂下头埋在她的肩上。
  隔着肩头衣物的布料,贺星芷也能感觉到他高挺的鼻梁剐蹭过的触感。
  “若是能让阿芷心疼我,我便不怕受伤。”
  是了,宋怀景可是为了吸引她注意会故意伤自己的性子,他想,他一点也不怕疼。
  这么多年过去了,宋怀景最不怕的就是肉体上的疼痛,若是流点血便能博取到贺星芷的关注与同情,他对此甘之如饴。
  “你说什么胡话呢?”贺星芷轻轻地往他肩上扇了一掌。
  她说着也没推开宋怀景,只静静地让他抱着她,“这纸条在你腰带上发现的,唔……”
  贺星芷仔细地想了想,宋怀景行事极为谨慎,平日换衣裳也不用下人帮着换,他又有武功内力在身上,若是有人刻意靠近将这纸条放到他身上,他定会发觉。
  除非是亲近之人抑或是在他正忙着别的事,分了神时放到他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