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常喜乐只好硬着头皮收拾了书本,在寝室另外两人同情的注视下往第一排走——杨瑰司上完厕所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个景象。
  与此同时自认为更需要同情的是为了避开常喜乐所以坐到第一排的那批学生。
  他们齐刷刷地看着常喜乐,眼里满是抗拒:这位被老师盯上的常同学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第26章 上山天杀的谁拉我们小猫干苦力啦?……
  因为出门得少,这几天常喜乐连见安平的次数都很少。等去完常乐山,大家就各自过国庆了,更见不着面了。
  杨瑰司听常喜乐这样说,突然提议:“不如你问问他周末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常喜乐第一反应关心道:“和不熟的人同行,你会不会觉得不自在?”
  杨瑰司觉得莫名:“为什么要不自在?”
  过会她突然笑起来:“打个赌吧,我猜他不敢去。”
  不敢去的这个“敢”字就用得很巧妙。通常说一个人拒绝某个邀约,总用的理由是“不想去”“没法儿去”,但涉及到“不敢”,就说明他想去,但却有他害怕的东西在阻挠。
  常乐山有什么值得安平害怕的东西?
  常喜乐疑惑:“为什么呢?”
  一旁的方信艾插话道:“据我的经验,可能是一个男人的体力不足以支撑他爬完山,但又怕在女友面前丢脸,所以干脆不去。”
  常喜乐无论如何都没法将这种俗气的理由和安平对上号。
  任清点头附和:“但他看上去的确是文弱书生一挂的呢。
  常喜乐试图维护安平的名誉:“不管我去哪,安平都会和我一起的。”
  杨瑰司扬眉:“争执无益,总之你问问看就知道了。”
  常喜乐问:“赌注是什么?”
  其余三人齐声说:“谁输谁负责带晚饭!”
  说问就问,常喜乐打开手机,开始措辞。
  (t_t):[安平,周末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爬山?]
  安平:[好]
  安平:[你为什么还在哭?]
  (^v^):[噢忘记改回来了]
  常喜乐扬扬手机屏幕,得意地笑道:“看吧!”
  杨瑰司却不服气,她抬抬下巴,不紧不慢道:“你告诉他要爬的是哪座山呢?”
  “常乐山是山城最高的一座山了,而且为了保护环境,人工修的路只到半山腰,后半程得自个儿走小径,很麻烦。”任清给有些迷茫的方信艾科普道。
  安平既然已经答应了常喜乐,那不管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他都会赴约的。但毕竟不能要求别人都了解安平,为了不出门买晚饭,常喜乐照着问:
  (^v^):[你都不问问是什么山吗?]
  安平很配合:[什么山?]
  (^v^):[整个山城最高的常乐山噢!]
  安平:[你会爬不动吗?到时我可以背你]
  哦豁。
  围在一边看戏的方信艾“豁”了一声,比了个大拇指。杨瑰司则百思不得其解,喃喃道:“不应该呀?”
  常喜乐笑眯眯地用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去买晚饭吧,亲爱的瑰司。”
  杨瑰司直到食堂门口的时候都还不解:“这不应该啊!”吓了旁边饭后散步的小情侣一跳。
  常喜乐翻了翻日历,继续问:
  (^v^):[安平,你国庆打算回家吗?]
  安平:[我打算去看望我的老师。]
  (^v^):[你的老师在哪里呀?]
  安平:[就在山城]
  安平斟酌了一会用词,才又说:[的某个山头]
  常喜乐从未听安平提起过他的什么恩师,但她对这一描述有些好奇:[某座山头?]
  安平:[老师平常喜欢到各个山头串门,所以得花时间找找]
  和杨瑰司的师父还真像,怪不得都说世外高人喜欢云游四海呢。山城因四面环山而得名,钟灵毓秀,被称为c国最宜居的城市之一。
  于是等到临出发前一天,杨瑰司和常喜乐收拾着行李,方信艾则趴在椅背上看她们讨论。
  常喜乐看她这眼巴巴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你是不是也想去?”
  方信艾还没来得及点头,任清就打断她:“大病初愈,爬个教学楼都要喘好久,你可别掺和了姑奶奶。”
  方信艾就像蔫了的气球似的低下头:“好吧……”
  过了会,任清把衣柜边的行李箱拉出来摊开,竟也开始收拾了。
  方信艾不可置信道:“你不会也要去吧?就剩我一个人在寝室!”
  任清神情间却有些忧愁:“我最近做噩梦实在太多了,我妈让我干脆请假,早点回家。”
  方信艾哇哇大哭:“我不要一个人睡,我也害怕呜呜呜呜……”
  任清原本在纠结带哪个周边娃娃回家,见方信艾哭——虽然只是在干嚎——塞了个最大尺寸的娃娃到她怀里。任清对这些周边娃娃宝贝得很,方信艾平常不洗手都不被允许靠近它们。
  方信艾停下哭喊,看着怀里这个软软的娃娃,捏了捏,感叹道:“手感好好。”
  任清哼了一声抬起头说:“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角色周边了,让它代替我陪你吧。”
  “呜呜任妹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方信艾一个飞扑抱住任清,被抱的这位还拧着眉毛思考带哪个娃娃回家。
  次日,常喜乐按掉了闹钟,轻手轻脚地洗漱完,和杨瑰司一同出了宿舍。
  临出门前,杨瑰司还做手势让常喜乐等一等。
  只见她咬破了食指,以指尖血在一张黄纸上画下什么符号,然后递给常喜乐,以气音道:“收好。”
  常喜乐在杨瑰司咬破手指的时候就从抽屉里找了创口贴出来,她接过那黄符放在包里,然后颇为强硬地拉着杨瑰司去厕所清洗了伤口,又妥善给她贴好创口贴。
  等出了门之后,两人才用正常音量开始交流。
  常喜乐这才有功夫拿着那黄符仔细端详——嗯……比医生的专属字体还要再难认一点。她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字儿啊?”
  杨瑰司笑她:“这不是字,你当然不认得。”
  她仔细给常喜乐讲这符的重要性:“这是聚合符,能暂时把你的气运锁在身边。不然,我怕你撑不到去常乐观的时候。”
  常喜乐看着这干了的血迹,突然问:“为什么要用血?”
  上回她给方信艾的符还是用清水写就的。
  “维持时间更久。”其中原理对常喜乐来说太晦涩难懂了,杨瑰司只说结果,她又自嘲道,“毕竟我不够厉害,要是我师父在……”
  “我是想说,”常喜乐感动,“瑰司,你怎么这么好啊……!”
  “啊?”杨瑰司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赞美是为哪般,她挠挠头,“这点血量还不够我这一周被蚊子吸的血吧?”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干涉她人的因果,帮我们只是因为你影响了我们?”常喜乐问。
  杨瑰司点头:“是啊。”
  “可是,方信艾被饿死鬼附身、我被黄鼠狼讨封,都远在你搬回来之前。显然和你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常喜乐一一分析完,得出了杨瑰司是个大好人的结论。
  杨瑰司一时有些无言。实话说,她这几天管的闲事属实有些太多了,很不像她以往的作风。
  “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她只是这么说。
  所以,能帮就多帮点。
  等两人下了楼,安平已经靠在对面大榕树边等待了。常喜乐打了个哈欠,和杨瑰司并排走上前打招呼:“安平,你起得好早啊。”
  待看清安平的脸,常喜乐觉得哪里不对。她大跨一步上前捏住他的脸左右看看,然后痛心道:“你的黑眼圈怎么这么重了!”
  安平长得白,黑眼圈在他脸上就愈发明显了。
  安平眨了眨眼没有挣扎,但因为脸被捏住而口齿不清:“我去查路线了。”
  常喜乐松开手:“嗯?”
  他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个卷轴,展开后就是常乐山的地图,其各个细节无一不被记录在内,是一份相当完备的地图。
  要说杨瑰司本人对常乐山才更熟悉一些,但她仔细看过这张地图,几个大地标都与她印象中相符,而一些难以了解到的细节竟然也被他一一标注,甚至包括了哪里有山洞、哪里有溪流。
  “这都是你一晚上画的吗?”常喜乐惊叹。
  杨瑰司则不解:“网络上专门的博主都写不出这么详细的路线图,你是怎么做到的。”
  安平看了她一眼,只对着常喜乐回答:“我找了一些朋友帮忙。”
  杨瑰司哼了一声:“什么朋友啊,下次带我们喜乐去见见呗。”
  这语气不善,常喜乐想起那回杨瑰司劝自己小心安平的事。
  安平与她对视了几眼,转头问常喜乐:“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她也去?”
  不等常喜乐回答,杨瑰司冷哼道:“我都能听见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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