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谢容瑛,你知道我为何厌烦你吗?”秦珺异想着刚刚母亲与自己说的,声音略显激动:“你太能演了,太会装了,明明我们成婚就是为了两家的利益,你却能为了两家的利益装得与我夫妻和睦,你为了不被人看笑话,在我面前说些讨好的话,甚至让我陪你一起演戏。”
  “你为了利益,为了名声,为了成为别人口中德言容功的秦家嫡长媳,讨好我,讨好母亲,现在你又开始不满,你在不满什么?”
  谢容瑛笑了,他不否认秦珺异对她的评头论足。
  前世的确如此。
  只是前世她所有的虚伪,所有的演戏她受益了吗?
  最后因着她,秦家平了亏空,她守寡五十年,到头来得到的什么?
  “你笑什么?”秦珺异皱眉冷声道。
  谢容瑛对着秦珺异灿烂一笑:“我笑我所要的利益与名声都是你秦珺异,秦家得了便宜,现在不演了,所以你怒气冲冲的来质问我,你又在不满什么?”
  秦珺异噎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谢容瑛哼笑,细语嘲讽:“既要又要,还是当了婊子又要立牌坊?”
  秦珺异猛地起身,怒声:“谢容瑛!”
  第9章 虚伪至极
  面对秦珺异的恼羞成怒,谢容瑛慢腾腾‘嗯’了一声,眼神逐渐泛起寒意,微微抬眼对视。
  她扯唇:“这么大声做什么?”
  此刻秦珺异对谢容瑛有了一丝异样的厌恶,这个女人不光会演,会装,还能在虚伪至极的时候抽身反过来将他一军。
  “说我虚伪,你秦珺异又何尝不虚伪?”谢容瑛的语气中充满了讥讽:“心里装着一人,却因为秦家的前程来迎娶我,好像娶了后受了天大的委屈,明明是你自己懦弱承担不了家族兴衰的责任,却怪因为我让你不能娶你的心仪之人。”
  谢容瑛越说眼中的戾气越重:“要是你心仪的人有我谢容瑛这样的家世,想来你母亲也不会让你另娶她人,反抗不了你母亲,又对你心仪的人心怀愧疚,所以把所有的委屈与怨恨责怪在我的身上。”
  最后她笑了:“但凡你硬气为了你秦家的兴衰去承担一些该承担的责任,你母亲又为何算计到我头上来?但凡你对你心仪之人负责,她又怎会为了你受尽委屈?”
  “你作为儿子碌碌无为让你母亲操心家族兴衰,你这是不孝,你作为良人却为了家族兴衰抛弃心爱你的女人,你这是不忠不义。”
  “像你这种不忠不义虚伪至极之人,也配在我面前说我虚伪!?”
  逆着光线的秦珺异面容半明半暗,却能感受到他的狰狞,他自以为把心里的人藏的很好,却没想到谢容瑛就这样说了出来,他怒声:“你在背后调查我?!”
  砰!谢容瑛把手中的茶盏挥洒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秦珺异见状,神情更加狰狞。
  厢房外的芸娘与翠枝听着厢房中的那道破碎声,心神一提,二人无声对视,芸娘朝着翠枝摇头,示意不要进去。
  厢房中的谢容瑛站起身来,因着身高的差距,需要微微仰头才能与秦珺与对视。
  她微微露出个诡谲的笑容:“我不光调查了你,我还把你秦家调查个底朝天,你以为我与你父亲说的那些账簿上的亏空只是账簿上的那些亏空吗?你以为你父亲不知道秦家的亏空是什么吗?”
  “你!”秦珺异当真是没想到谢容瑛是这样的谢容瑛。
  之前讨好他,要与他做表面和睦夫妻的女人,秦珺异只以为这是谢容瑛的墨守成规,以夫为天的表现。
  没想到那样虚伪至极的人表皮下,是这等嚣张奸诈之人。
  “既然是有求于我,你们母子就收起那高高在上的姿态。”谢容瑛微微一笑,面露挑衅:“我仔细的盘算了一下你们秦家的亏空,还不及我嫁妆的一半银子。”
  “你、”秦珺异听着谢容瑛语气中的鄙夷,心中自然了然谢容瑛在讽刺什么。
  讽刺秦家都落到如此田地了,还端起睥睨商户的姿态。
  不过谢家往上三代就不是世人看不上的铜臭商贾,而是能与皇商比拟的氏族。
  但在秦珺异的眼中,谢家与这世上只知钱财的商贾没什么不同,他咬牙切齿:“你以为有那些黄白之物很了不起吗?你不知大胤最看不上的就是只知黄白之物的商贾之户!?”
  谢容瑛冷笑两声,又重新坐了下来,掀眸盯着秦珺异:“你勇毅侯府高贵,没银子也寸步难行呐。”
  “好好好。”秦珺异连说了三个好,又开始质问:“既然你早知道府中的事情,为何不与母亲商量直接告诉父亲?你知不知道那个周氏心思有多歹毒?今日府中的大权落在她的手中,这以后爵位怕是也会落入她儿子手中,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对我又有什么坏处?”谢容瑛反问,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你既嫁入秦家,嫁于我,就该为秦家,为我着想,这样算计自己的夫君与婆母对你没什么好处,更是败坏你谢家其他姑娘的名声,若是传出去,只会认为你们谢家姑娘嚣张跋扈,谁会娶于自己氏族有异心的儿媳进门?”秦珺异知晓谢容瑛在意谢家,只能拿这些话来牵制。
  他又说:“我母亲也没有对你做什么,你嫁过来就把掌家大权交给你,对你信任,看重你,我们之间的问题与母亲没有任何关系,谢容瑛,这次是你错了。”
  谢容瑛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噙着淡笑盯着秦珺异:“那又如何呢?你母亲对我信任,看重我,我就得默默为你秦家填补亏空?”
  “你别忘了,你也是秦家的人!”秦珺异突然发现这才是真实的谢容瑛,他冷笑,慢慢靠近谢容瑛,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今日的事情我就不责怪你了,搬回主屋去,今晚我会留在东苑。”
  谢容瑛一听,冷眼与秦珺异对视。
  “母亲那里我去说,我希望你与母亲一条心,这秦府落入别人的手中,对你没好处。”秦珺异说完转身走出厢房。
  芸娘与翠枝紧接着就走了进来,二人看着地面上的茶盏碎片,立马上前询问:“姑娘,您没事吧。”
  芸娘则是吩咐女使进来清理地面的碎片。
  谢容瑛胸腔中翻滚着一股怒火,秦珺异的态度好似在告诉她,她今日的态度是在告诉他们母子不满,只要他秦珺异前来安抚安抚她,就能相安无事。
  到底是什么态度让秦珺异以为她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
  还是说秦珺异以为她当真会为了那些莫须有的名声与规矩,就会忍下来?
  她轻呵一声,说:“没事。”
  “那,那要搬回主屋吗?”翠枝小心翼翼的问,小侯爷这样的态度比之前好多了,要是小侯爷与自家姑娘能和和美美,她也是高兴的。
  谢容瑛冷眼扫向翠枝。
  翠枝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恭敬道:“奴婢知道了。”
  自家主子是铁了心不想与小侯爷和和美美了。
  这时,收拾碎片的女使走了出去,剩下她们主仆三人,芸娘才开口:“姑娘,小侯爷当真有心仪的人?”
  这男子若心里有了人,那没有在心上那个才是最受苦的。
  谢容瑛哼笑:“自然是有。”
  若前世早知秦珺异心中有人,她又怎会嫁?
  只是让她好奇的是,到底是谁能让秦珺异隐藏的这么好,前世不惜放弃爵位也要和那个女人共度余生。
  第10章 还望成全
  北院弥漫在一股诡异的氛围中,蒋氏从前厅回来后,就避退了女使,只留袁妈妈在跟前伺候。
  这侯府虽不堪,但府中的大权落入蒋氏最恨的人手里,心里的不甘与愤怒无从发泄,偏偏事情就这样毫无征兆且无法反抗的发生了。
  “当时奴婢就说小侯爷莫要对少夫人太过冷淡。”袁妈妈说话间又叹气:“毕竟少夫人是您千挑万选的,听话知晓替您解决侯府的难题那是再好不过,但少夫人明显就不是好忽悠的主,成婚后小侯爷那么冷淡,您送到少夫人手里的难题就成为了咱们的难题。”
  蒋氏带着抹额,眼皮微动,身子倚在凭几上,冷笑:“是她不分轻重,不分敌我,都嫁到了秦家还能独善其身?我与珺异不好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夫人、”袁妈妈语重心长:“话虽如此,但现在少夫人明显不想接侯府的难题,还把事情挑明,谁还敢去打少夫人嫁妆的主意?”
  “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蒋氏越说心里越气,猛地咳嗽起来。
  袁妈妈见状上前连忙轻拍着蒋氏的后背:“不要怒气攻心了,身子骨才刚养好。”
  蒋氏顺着气又说道:“谢容瑛从开始就没有打算替我平了侯府的难题,前段时间装模作样不过是想彻彻底底知道我为何挑她做儿媳妇,现在知晓了原因心里不知多记恨我。”
  蒋氏怎能用失算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本以为了解了谢容瑛的性子以及是被条条框框束缚的人,这也是她为何在谢容瑛嫁到侯府就敢把那些账簿交到谢容瑛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