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最后替妹妹正了正贝雷帽，指腹蹭过她眼尾那颗泪痣，仔细看了看她的脸，看到她眼中闪过的泪光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心中酸楚翻涌。
舷梯收起时，周时砚和王临川听到海风送来妹妹最后的呼喊：“要给我找嫂子啊！”
王临川顿时脸色泛红，假装没看见周时砚玩味的眼神，而岸边家属们单薄的身影渐渐缩成白点。
周时砚扭头看向王临川笑了笑，调侃地说：“到了宝岛可别只想着找嫂子，拖我后腿。”
王临川低下头，耳根还是微微发红着：“怎么会，我一定会尽力的。”
轮船划开墨色海水，甲板在暮色中泛着铁锈的暗红。周时砚倚着船舷，看落日将东南方向的天际线熔成金红色岩浆。当最后一丝霞光沉入海底时，他突然听见内舱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推开舱门的瞬间，腐木与呕吐物的酸腐味扑面而来。王临川蜷缩在舷窗下的阴影里，初升明月将他惨白的脸分割成明暗两半。军绿色毛毯滑落在地，露出他死死抠住椅背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青。
“临川？怎么了”周时砚的皮鞋踩过满地狼藉，碎屑在脚下咯吱作响。当他扳过对方肩膀时，触到一片冰凉的汗湿。王临川的瞳孔在昏暗中放大，恍惚间竟用豫省方言呢喃着“娘，河堤要垮了”。
医务室抽屉里的晕船药早被浪涛颠散，周时砚敲开隔壁女眷舱房的门，杨姐了解情况后急忙将提前备好的晕船药和艾草团递给周时砚。
“张嘴。”周时砚半跪在地，将晕船药送入王临川口中，又将艾草团塞进齿间。苦涩的药香在舱内漫开，王临川的症状渐渐平息，却仍盯着舷窗外起伏的浪头发抖。
货轮突然剧烈颠簸，吊灯在头顶晃出残影，那些支离破碎的光斑落在他脸上，周时砚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绝望。
王临川忍着眩晕，皱褶眉说道：“周哥抱歉吓到你了，我才知道晕船，现在晕的厉害。”
周时砚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自己忍着，和我们说一下，好有个照看。”
周时砚坐到他身边，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低声问道：“临川，你到底怎么了？”
王临川回过神来说道：“没事，刚刚我想到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你在小时候是不是经历过什么？是很怕水么？”周时砚小心地询问道。
王临川沉默片刻，视线重新透过窗户看向海面，低声颤抖着将一切娓娓道来。
原来在王临川小时候，他们家里还算富庶，父母恩爱和睦，对他们兄妹也疼惜有加。
只可惜他们住在河边，而离家最近的渡口，叫花园口。
事发那天早上，他照常去镇里的私塾上学。母亲早上还特意为他煮了一碗热腾腾的肉粥，父亲在他出门前叮嘱他好好读书，年幼的妹妹则是抱着他的腿不放，想他留下和她一起玩。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是他们一家人团聚的最后一面。
刚到私塾没多久，洪水来得就像一头凶猛的野兽，瞬间吞噬了整个村庄，洪水冲垮了房子，冲毁了世世代代耕种的土地，冲散了他的父母...和妹妹。
那个时候他也就11岁，他在及腰的在洪水中跋涉了三天，脚底磨出了血泡，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他顾不上自己，内心的恐惧告诉他，要尽快找到家人。
他看到一片又一片的废墟，呼喊着父母、小茹的名字，却只听到风声和水声在反馈。直至第三天的傍晚，他终于在离家可能有50里远的一座寺庙里找到了小茹，他见她蜷缩在大殿的角落，脸上满是泪痕。他还是试着去寻找父母，但是多方打听，他家所在的村子早已夷为平地，小茹可能是被母亲放到盆中漂浮，才侥幸活下。从那之后一切都变了。
周时砚听完陈述，沉默片刻，低声说道：“难怪你”
王临川颤抖的声音中有着浓浓的悲伤：“从那以后，我就很少靠近水边。每次看到波光粼粼的水面，我都会想起那天我们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小镇，再也没有见过那片被洪水淹没的土地。”
月光早已从天边爬上云层，在两人头上划出一道银河。周时砚拿了条手帕浸了淡水，擦拭王临川脸时，发现自己的手居然也在抖。是内心的同情吗？好像不止这些，可还有什么呢？周时砚一时间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只能惨白的安慰到：“等糖厂盈利了，我们回去把收留小茹的那座寺庙里的观音像重塑金身。”说罢，他又从兜里拿出平安符，塞进王临川掌心。
王临川感恩地望着周时砚：“谢谢你，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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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砚：我的内心里似乎被激起了，保护欲？
第9章 p
宝岛雨港。
晨雾像一层灰纱，裹着停泊的货轮与忙碌的码头。起重机发出沉闷的轰鸣，铁链绞动的吱呀声与海浪拍岸的闷响交织成混沌的乐章。搬运工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脊背在冷风中蒸腾白气，麻袋里的蔗糖碎屑从缝隙簌簌洒落，在青石板路上铺出蜿蜒的糖霜。
咸腥的海风卷着煤烟味灌入鼻腔，王临川提着行李紧跟着周时砚走出船舱，皮鞋跟碾过黏在甲板的鱼鳞，发出细微的破裂声。几人相继下船，踏上了这片陌生的土地。
他们的影子在晨雾中拉长变形，程牛扛着铁皮箱走在最后，箱角磕碰声惊起码头歇脚的白鹭。小贩推着木车叫卖蚵仔面线，铜勺刮过铁锅的锐响刺破雾气，热气混着牡蛎的腥甜扑在周时砚脸上。
杨姐裹紧鼠灰色披肩，珍珠纽扣在朦胧天光中泛着冷意，她望着灰扑扑的岸堤低声呢喃：“这宝岛的风，怎么比魔都还扎骨头？”
程牛咧嘴一笑，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杨姐这是水土不服，喝两碗姜母鸭就好咯。”
周时砚站在一旁，目光落在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上，低声说道：“快走吧，接我们的人应该到了。”
他紧了紧西装领口，目光扫过灰扑扑的岸堤，那里站着个穿灰布长衫的中年男人，正朝他们挥手。
“周少爷，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我是林老板派来迎接各位的，叫我老陈就行。”老陈堆着笑迎上来。
周时砚颔首致意，下意识地将手伸入西装暗袋，握住里面的勃朗宁。而王临川默不作声地斜跨半步，用肩膀挡住老陈探向周时砚的视线，余光扫过对方腰间鼓起的衣褶，里面似乎也藏着手枪。周时砚点了点头平静道：“麻烦陈叔了。”
老陈领着四人上了一辆黑色轿车，程牛将一行人的皮箱塞进黑色福特轿车后备箱，金属碰撞声让杨姐不由地攥紧了披肩。
车子缓缓驶出码头，朝着北市的方向开去，蜿蜒山路，雾气渐浓。
王临川坐在副驾驶上，目光警惕地扫视着窗外掠过的芭蕉林，忽然瞥见树影间闪过几点寒光。一旁的老陈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后视镜里映出他抽搐的眼角。王临川总觉得老陈的笑容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车子即将走出浓雾入城时，老陈突兀地踩下刹车，轮胎在碎石路上擦出火星，语气中带着歉意：“周少爷，对不住了。”
王临川闻声，立马一手反手扣住车门把手，一手按住周时砚肩膀：“小心！”
话音未落，蒙面人从林间窜出，铁棍砸碎车窗的爆裂声，在耳边回荡，在场的所有人都嗅到熟悉的血腥气。
王临川踹开车门，挡在后排车门前。他身材高大，动作敏捷，几下便撂倒了两个蒙面人。然而对方人多势众，他很快便落了下风。
见势头不对，程牛和周时砚也都下了车，程牛随手捡起地上铁棍，劈开浓雾，金属相撞的火星溅在周时砚外套上，烫出焦黑的孔洞。
王临川在踹翻下一个蒙面人时，后腰突然传来剧痛，低头一看，是生锈的铁钩撕开皮肉，钩尖挂着昨晚周时砚为他擦脸是给予的飞天手帕，涌出的鲜血已将手帕染红，而他想着的是血迹要怎么洗才能洗掉。
打斗中王临川咬牙低吼：“你们是谁？敢动周家的人！”
蒙面人冷笑一声：“周家？在宝岛，可没人认你们周家！”
周时砚的目光落在车内老陈身上，眼中闪过冷意：“陈叔，这就是林老板的待客之道？”
“对不住了周少爷，我也是奉命行事。”老陈缩在驾驶座抱头喊，“林老板要的是你们知难而退！”
老陈颤抖着左手从衣服内衬里拿出枪指着周时砚，又同时对外面喊道：“你们听着，动静越大越好，林老板不会亏待你们的。”
车内的杨姐一听，拿起手边的雨伞就往老陈头上砸去：“你们算什么东西，别以为我们不会反抗。”
周时砚从暗袋掏出勃朗宁就朝老陈指去，“砰”的一声周围一切回归安静，林老板派来的人全部四散而逃。
这一番激战后，周时砚几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伤，程牛的额头被划开一道血口，鲜血顺着眉骨滴落，模糊了他的视线。杨姐的披肩被撕破，珍珠纽扣散落一地，她的手臂上多了几道淤青。周时砚的外套被铁钩撕开，衣服上沾满了泥浆和血迹，他的嘴角渗出一丝血痕，眼神却愈发冷峻。
舷梯收起时，周时砚和王临川听到海风送来妹妹最后的呼喊：“要给我找嫂子啊！”
王临川顿时脸色泛红，假装没看见周时砚玩味的眼神，而岸边家属们单薄的身影渐渐缩成白点。
周时砚扭头看向王临川笑了笑，调侃地说：“到了宝岛可别只想着找嫂子，拖我后腿。”
王临川低下头，耳根还是微微发红着：“怎么会，我一定会尽力的。”
轮船划开墨色海水，甲板在暮色中泛着铁锈的暗红。周时砚倚着船舷，看落日将东南方向的天际线熔成金红色岩浆。当最后一丝霞光沉入海底时，他突然听见内舱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推开舱门的瞬间，腐木与呕吐物的酸腐味扑面而来。王临川蜷缩在舷窗下的阴影里，初升明月将他惨白的脸分割成明暗两半。军绿色毛毯滑落在地，露出他死死抠住椅背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青。
“临川？怎么了”周时砚的皮鞋踩过满地狼藉，碎屑在脚下咯吱作响。当他扳过对方肩膀时，触到一片冰凉的汗湿。王临川的瞳孔在昏暗中放大，恍惚间竟用豫省方言呢喃着“娘，河堤要垮了”。
医务室抽屉里的晕船药早被浪涛颠散，周时砚敲开隔壁女眷舱房的门，杨姐了解情况后急忙将提前备好的晕船药和艾草团递给周时砚。
“张嘴。”周时砚半跪在地，将晕船药送入王临川口中，又将艾草团塞进齿间。苦涩的药香在舱内漫开，王临川的症状渐渐平息，却仍盯着舷窗外起伏的浪头发抖。
货轮突然剧烈颠簸，吊灯在头顶晃出残影，那些支离破碎的光斑落在他脸上，周时砚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绝望。
王临川忍着眩晕，皱褶眉说道：“周哥抱歉吓到你了，我才知道晕船，现在晕的厉害。”
周时砚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自己忍着，和我们说一下，好有个照看。”
周时砚坐到他身边，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低声问道：“临川，你到底怎么了？”
王临川回过神来说道：“没事，刚刚我想到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你在小时候是不是经历过什么？是很怕水么？”周时砚小心地询问道。
王临川沉默片刻，视线重新透过窗户看向海面，低声颤抖着将一切娓娓道来。
原来在王临川小时候，他们家里还算富庶，父母恩爱和睦，对他们兄妹也疼惜有加。
只可惜他们住在河边，而离家最近的渡口，叫花园口。
事发那天早上，他照常去镇里的私塾上学。母亲早上还特意为他煮了一碗热腾腾的肉粥，父亲在他出门前叮嘱他好好读书，年幼的妹妹则是抱着他的腿不放，想他留下和她一起玩。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是他们一家人团聚的最后一面。
刚到私塾没多久，洪水来得就像一头凶猛的野兽，瞬间吞噬了整个村庄，洪水冲垮了房子，冲毁了世世代代耕种的土地，冲散了他的父母...和妹妹。
那个时候他也就11岁，他在及腰的在洪水中跋涉了三天，脚底磨出了血泡，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他顾不上自己，内心的恐惧告诉他，要尽快找到家人。
他看到一片又一片的废墟，呼喊着父母、小茹的名字，却只听到风声和水声在反馈。直至第三天的傍晚，他终于在离家可能有50里远的一座寺庙里找到了小茹，他见她蜷缩在大殿的角落，脸上满是泪痕。他还是试着去寻找父母，但是多方打听，他家所在的村子早已夷为平地，小茹可能是被母亲放到盆中漂浮，才侥幸活下。从那之后一切都变了。
周时砚听完陈述，沉默片刻，低声说道：“难怪你”
王临川颤抖的声音中有着浓浓的悲伤：“从那以后，我就很少靠近水边。每次看到波光粼粼的水面，我都会想起那天我们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小镇，再也没有见过那片被洪水淹没的土地。”
月光早已从天边爬上云层，在两人头上划出一道银河。周时砚拿了条手帕浸了淡水，擦拭王临川脸时，发现自己的手居然也在抖。是内心的同情吗？好像不止这些，可还有什么呢？周时砚一时间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只能惨白的安慰到：“等糖厂盈利了，我们回去把收留小茹的那座寺庙里的观音像重塑金身。”说罢，他又从兜里拿出平安符，塞进王临川掌心。
王临川感恩地望着周时砚：“谢谢你，周哥。”
--------------------
周时砚：我的内心里似乎被激起了，保护欲？
第9章 p
宝岛雨港。
晨雾像一层灰纱，裹着停泊的货轮与忙碌的码头。起重机发出沉闷的轰鸣，铁链绞动的吱呀声与海浪拍岸的闷响交织成混沌的乐章。搬运工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脊背在冷风中蒸腾白气，麻袋里的蔗糖碎屑从缝隙簌簌洒落，在青石板路上铺出蜿蜒的糖霜。
咸腥的海风卷着煤烟味灌入鼻腔，王临川提着行李紧跟着周时砚走出船舱，皮鞋跟碾过黏在甲板的鱼鳞，发出细微的破裂声。几人相继下船，踏上了这片陌生的土地。
他们的影子在晨雾中拉长变形，程牛扛着铁皮箱走在最后，箱角磕碰声惊起码头歇脚的白鹭。小贩推着木车叫卖蚵仔面线，铜勺刮过铁锅的锐响刺破雾气，热气混着牡蛎的腥甜扑在周时砚脸上。
杨姐裹紧鼠灰色披肩，珍珠纽扣在朦胧天光中泛着冷意，她望着灰扑扑的岸堤低声呢喃：“这宝岛的风，怎么比魔都还扎骨头？”
程牛咧嘴一笑，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杨姐这是水土不服，喝两碗姜母鸭就好咯。”
周时砚站在一旁，目光落在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上，低声说道：“快走吧，接我们的人应该到了。”
他紧了紧西装领口，目光扫过灰扑扑的岸堤，那里站着个穿灰布长衫的中年男人，正朝他们挥手。
“周少爷，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我是林老板派来迎接各位的，叫我老陈就行。”老陈堆着笑迎上来。
周时砚颔首致意，下意识地将手伸入西装暗袋，握住里面的勃朗宁。而王临川默不作声地斜跨半步，用肩膀挡住老陈探向周时砚的视线，余光扫过对方腰间鼓起的衣褶，里面似乎也藏着手枪。周时砚点了点头平静道：“麻烦陈叔了。”
老陈领着四人上了一辆黑色轿车，程牛将一行人的皮箱塞进黑色福特轿车后备箱，金属碰撞声让杨姐不由地攥紧了披肩。
车子缓缓驶出码头，朝着北市的方向开去，蜿蜒山路，雾气渐浓。
王临川坐在副驾驶上，目光警惕地扫视着窗外掠过的芭蕉林，忽然瞥见树影间闪过几点寒光。一旁的老陈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后视镜里映出他抽搐的眼角。王临川总觉得老陈的笑容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车子即将走出浓雾入城时，老陈突兀地踩下刹车，轮胎在碎石路上擦出火星，语气中带着歉意：“周少爷，对不住了。”
王临川闻声，立马一手反手扣住车门把手，一手按住周时砚肩膀：“小心！”
话音未落，蒙面人从林间窜出，铁棍砸碎车窗的爆裂声，在耳边回荡，在场的所有人都嗅到熟悉的血腥气。
王临川踹开车门，挡在后排车门前。他身材高大，动作敏捷，几下便撂倒了两个蒙面人。然而对方人多势众，他很快便落了下风。
见势头不对，程牛和周时砚也都下了车，程牛随手捡起地上铁棍，劈开浓雾，金属相撞的火星溅在周时砚外套上，烫出焦黑的孔洞。
王临川在踹翻下一个蒙面人时，后腰突然传来剧痛，低头一看，是生锈的铁钩撕开皮肉，钩尖挂着昨晚周时砚为他擦脸是给予的飞天手帕，涌出的鲜血已将手帕染红，而他想着的是血迹要怎么洗才能洗掉。
打斗中王临川咬牙低吼：“你们是谁？敢动周家的人！”
蒙面人冷笑一声：“周家？在宝岛，可没人认你们周家！”
周时砚的目光落在车内老陈身上，眼中闪过冷意：“陈叔，这就是林老板的待客之道？”
“对不住了周少爷，我也是奉命行事。”老陈缩在驾驶座抱头喊，“林老板要的是你们知难而退！”
老陈颤抖着左手从衣服内衬里拿出枪指着周时砚，又同时对外面喊道：“你们听着，动静越大越好，林老板不会亏待你们的。”
车内的杨姐一听，拿起手边的雨伞就往老陈头上砸去：“你们算什么东西，别以为我们不会反抗。”
周时砚从暗袋掏出勃朗宁就朝老陈指去，“砰”的一声周围一切回归安静，林老板派来的人全部四散而逃。
这一番激战后，周时砚几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伤，程牛的额头被划开一道血口，鲜血顺着眉骨滴落，模糊了他的视线。杨姐的披肩被撕破，珍珠纽扣散落一地，她的手臂上多了几道淤青。周时砚的外套被铁钩撕开，衣服上沾满了泥浆和血迹，他的嘴角渗出一丝血痕，眼神却愈发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