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应微言长叹一口气,对姜谢辞说:“老师你把我丢前面那个路口吧,我去买个手机。”
  到地方把车停了,姜谢辞给了应微言一张卡。
  不等应微言开口问,姜谢辞问她打算拿什么付钱。
  应微言一呆,发现手机坏了,浑身空空,两袖清风,只好又拿着卡冲进商场。
  买手机之前,应微言让店员帮自己看了下旧手机,修理师看了之后表示回天乏术。
  又说应微言这个电池状况很好,可以考虑回收。
  应微言考虑一下拒绝了,拿着新手机让店员帮忙导入了一下数据。
  店员把卡还给应微言:“这个卡面好可爱。”
  应微言看了眼,发现卡面上是只卡通小狗,一点也不像姜谢辞的审美。
  等待数据导入的间隙,应微言趴在柜台边,看着手机上的进度条发呆。
  下雨天,整个商场都没什么人,手机专营店的店员在店长的纵容下,也围过来看应微言的手机。
  应微言其实是有些狼狈的,身上都是被暖气烘干了的泥点子。
  不过一般人注意力都在她那张脸上了。
  “怎么弄成这样的?”店员问应微言。
  应微言说从共享单车上摔下来的,手机刚好揣在裤子后面的口袋里。
  修理师眨眨眼:“那你共享单车是不是还没关锁。”
  这种天还坚持骑共享单车的,想必也很在意这个。
  见应微言一副天都要塌了的样子,修理师安慰她:“应该扣不了多少钱,马上就能关了。”
  还好时间不久,还好距离不远,还好雨天没有其他人骑车。
  应微言拿着卡和两部手机回到车上,一边把卡还给姜谢辞,一边用手机在微信上把钱转给了姜谢辞。
  今天这笔手机的支出和共享单车超时的费用,很显然地打击到了应微言。
  应微言整个人都有点萎靡,直到有什么东西丢在了她怀里。
  她下意识捏了捏,过了一会儿才发现是一包奶糖。
  这也是老师的口味么......
  姜谢辞看穿她的想法,说:“小孩的零食,被我没收了。”
  应微言默默撕开糖果袋,拿了一颗剥开糖纸放在嘴里。
  尝到味道的时候,应微言想,谁家小孩这么惨,好吃的糖就这么被没收了。
  吃第二颗的时候,应微言一顿,想起了一则新闻。
  这小孩,该不会是老师自己的吧。
  应微言忘了吞咽,惊天动地地咳嗽了起来。
  姜谢辞不得不再度车靠边停,并给应微言拿了一瓶水,拧开后递到她手边。
  应微言喝了好几口,才把嗓子被糖弄出来的痒意压下去。
  一只修长的手把她怀里放着的糖整袋拿走。
  应微言好像听到了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姜谢辞好听的声音响起:“我那两个外甥是说过别人不能吃他们的糖,我也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厉害。”
  原来是外甥啊,应微言根本的重点偏离。
  又喝了好几口水,应微言才把脑子里那篇关于姜谢辞隐婚生子的八卦报道压下去。
  姜谢辞把应微言送到了公寓楼下,又把糖给了她。
  在雨里撑着伞的应微言一愣。
  “刚才就是暂时替你保管一下。”
  应微言:“......”
  坏了,好像被老师当成傻子了。
  只是刚才分神想岔了事情才呛到的!又不是嘴馋,又不是跟小孩子一样没自制力!
  应微言很想解释一番,但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口,万一是她误会呢。
  在她纠结的时候,身后有人来了,一个年轻的女生拎着一只小猫的后颈,语气生气里夹杂着心疼:“你是笨蛋吗?笨蛋都知道下雨了要往家里跑。就你坐在那里淋雨。差点被人当成流氓猫抓走。笨猫,下次再跑,我罚你一个月不许吃冻干和罐罐。”
  应微言听得明明白白,姜谢辞当然也一个字没落下。
  下雨了不往家里跑的笨蛋,一个被拎着,一个还站着。
  第80章 疯狂的兔子(一修)
  应微言不知道是不是该为自己辩解一下,可那话也不是对她说的。
  女生还在指责自家的猫:“猫科动物的敏锐、警觉一点都没有,你只剩下好奇和贪吃了。”
  猫终于不情不愿地喵了一声,以示自己的抵抗。
  应微言倒是放弃了,这时候应该做的事情是告别,回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这个时候,姜谢辞却突然笑了,笑声如同羽毛,轻轻掠过雨幕,又扫过应微言的耳朵。
  “我还没说什么。”姜谢辞的眼睛里都是笑意。
  应微言对那双眼睛没什么办法,对那个人也没有,把伞压低了一点,随着动作,雨点跟珍珠一样串着落下,噼里啪啦砸在了地上。
  应微言握紧了奶糖的袋子和伞柄,总觉得嗓子里还有甜丝丝的味道,让她的嗓子发痒,胃里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振动。
  “我也没说什么。”应微言小声说。
  “嗯。”姜谢辞干脆地承认,“是。”
  应微言却感觉哪里好像不对,怎么自己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还逼着别人打掩护的感觉。
  应微言拿着伞回到家,花生早就听到她的脚步声,所以早早在门口等候。
  见到还在滴水的伞,花生凑上去嗅了嗅,然后抬起了爪子。
  还好应微言眼疾手快,让伞幸免于难。
  应微言把伞丢在了小阳台,又关上了阳台门,花生则是隔着玻璃门对伞虎视眈眈。
  姜谢辞开车回了学校,刚下车就听到有人喊他。
  薛定谔撑着一把小花伞冲姜谢辞招手:“姜老师心情不错啊。”
  姜谢辞笑道:“很明显吗老师。”
  薛定谔嫌弃地啧了一声:“你当我这几十年饭比你多吃的?什么时候来家里吃顿饭,我家夫人说要给你接风洗尘。”
  姜谢辞笑了一下:“随时有空,谢谢老师。”
  “所以是什么事这么高兴啊?”薛定谔最近可无聊,“小应同学总是忙得不见人影,你说她干什么去了。”
  虽然课是有来上,但应微言基本每次一下课就跑了,跟身后有什么东西追着她跑一样。
  薛定谔叹气:“我这把老骨头,追都追不上。暑假的时候还经常在图书馆看见她,怎么开了学了,反而抓不到了呢。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哎。”
  薛定谔上扬起语调意味着他要卖关子,姜谢辞的注意力也因此被拉回来。
  “谢立那老家伙,又在故弄玄虚你知道吗?”
  姜谢辞当然知道,章术整天在他耳边念叨,说谢立可能要拍收山之前最后一部作品。
  大家都抢破了头,老头子却悠闲的晒太阳、养花、钓鱼,一副与世隔绝的状态。
  当时姜谢辞正在浇植物,说:“谢导一没亲口说自己息影,二没亲口说自己要拍最后一部作品。”
  章术说:“管他息影、电影、幻影的,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你能不能别谋害我的发财树了,我怀疑最近我运气不好是不是因为你总拿水淹它。”
  “不都说遇水则发吗?我看你这树好几天也没人管。”姜谢辞拨了一下树叶子。
  章术也很想拿下这部不一定存在的电影,抱着发财树,试了一下姜谢辞的态度就作罢了。
  不过站在边儿上看热闹,给同行提提建议,也让章术白了几根头发。
  当然,最让章术愁的还是似乎要一心向教学,除了参加参加商务活动,就总是泡在学校的姜谢辞。
  谢立和薛定谔是南影同届同班同学,只不过毕业后一个当了导演,一个当了老师。
  多年来一直有联系,偶尔会凑在一起喝喝茶养养花,逢年过节还会打电话挖苦对方几句,可谓是灵魂挚友。
  “那你说这电影到底存在不存在?别骗我啊,上次跟他打电话,他还跟我说你呢。”
  薛定谔也不知道确定的结果,但姜谢辞从他的表情里看出来了一些期待。
  姜谢辞问他:“你有想推荐的人?”
  薛定谔说那怎么可能,谢立那货最讨厌熟人推荐,又说你都没演过他的电影,也该找你演一次了。
  看得出来薛定谔在为了掩饰什么胡诌。
  因为姜谢辞没跟谢立合作过,以后也没什么可能合作。
  这点姜谢辞知道,谢立知道,薛定谔和姜谢辞的恩师知道。
  俩人的观念不合,姜谢辞对武侠世界不感兴趣,谢立则是痛恨姜谢辞身上的演员气。
  谢立说姜谢辞作为演员太合格了,跟他设计的世界有排斥反应——这话是谢立在公开场合说的,当时还引起了不小的讨论。
  大家都在讨论这句话是褒义还是贬义。
  只有姜谢辞知道,谢立是在陈述事实。
  作为演员,如果不能进入虚构的世界,就很难相信自己的角色,也很难入戏。
  都说创作者需要丰富的想象力,演员也是创作角色的人,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