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她轻叹一口气,握住他左手,无奈地说:“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有朝一日会因为这个而离开我。”
  他的脸不由得红了几分,没想到她竟爱他如斯,生怕他会离开她。
  墨堇俯身轻轻抱住他,隔着单薄的里衣感受到他身体的温热,腰肢香软诱人,她立刻把持不住,沿着他的脖子吻起来。
  三郎整个人先是一僵,不过并没有挣扎,只是羞涩地咬了咬唇。
  当她不安分的手开始在他的身子上下游走,他才慌慌抓住她的手,软语呢喃:“别…别这样…”
  “三郎,我想要你。”墨堇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大胆直白地说出来,听得他心头一颤。
  这厮如今真是越来越放肆,母亲就在隔壁屋,他们尚未拜堂,万分不该独待一室,更别提…
  “不差这十天半月,你就不能再等等吗?”袁三郎耳朵有些发热,急急地道,生怕自己说慢了她就会霸王硬上弓。
  “我想你…”墨堇低下头,薄唇轻吻他耳垂,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
  不料这举动惹得三郎咯咯发笑,捂着耳朵想要避开她的吻,“好痒啊,墨堇你住嘴!”
  方才旖旎缱绻的氛围顿时消散,她哑然失笑,但手下并没有留情,反而伸向他腰间扰痒痒:“原来三郎这么敏感,如此怕痒!”
  他被扰得笑个不停,很快败下阵来向她求饶:“不行…别这样子,母亲那边会发现的!”
  墨堇终于不再扰他痒痒,抱着他的同时,腾出一手将桌子上绣了一半的荷包拿起来。
  “这荷包是绣给我的?”
  “自然是给你,我还能给谁绣这种贴身之物?”三郎听了倒是有些委屈,仿佛在怪墨堇怀疑他的真心。
  手掌托着荷包近看,她讶异发现上面绣制花样精美细腻,完全不亚于宫里那些绣男们。
  “三郎的绣工真的很好。”墨堇忍不住轻赞一句。
  “你真觉得我绣得好?”他歪着头看她,不确定地问道。
  “你绣的荷包真可谓是巧夺天工,这山水图样惟妙惟肖,真是上等极品。”她一个劲地赞不绝口,直夸得三郎都不好意思。
  “行了,你可别再夸我了,我自知没有这么好。”他脸红耳赤,话虽是谦虚之言,可心里早就乐不可支。
  墨堇拥紧他,并在他脸上落下一个轻吻,“我的三郎自然千般万般得好,浑身是宝。”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他打着呵欠,伸着懒腰。“我要就寝了。”
  “我明日走。”
  她打算留下来陪着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太多,怕是不能偷偷过来瞧他一眼,再见之时许是成亲之日…
  可惜某人曲解她话中意…
  “啊…你该不会真想…”闻言三郎羞得咬唇,后半句难以启齿。
  他们如今已定下婚约,不日就要择期完婚,若她执意要跟他先洞房再成婚,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然而墨堇只是探手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道:“早些歇息吧,等你入睡了,我再离开!”
  袁三郎轻轻点头,悄悄松了口气,说实话他方才还是有点紧张,却不是怕跟她洞房,而是不懂得该如何洞房。
  等他上了榻,便见她展开被子为他盖好,弹指熄灭烛火,挥手放下床帐,退至桌子边阖眸安坐。
  屋内静得出奇,只闻轻微均匀的呼吸声。
  本以为有墨堇在侧,自己会觉不自在,翻来覆去几回,更难以入睡。
  哪知一闭眼,再睁眼便是天亮鸡鸣,屋里没有了意中人的身影,惟有桌上一空杯犹在。
  *
  很快,婚期仓促地定了下来,定于本月二十八,尚不到半月的时间。
  接着就是认亲仪式,择吉日吉时在县令府举行,一切从简免了酒席,县令夫郎预备了银碗银筷和一把长命锁赠予他,并赐名璮,三郎亦回赠早已备好的礼物,按规矩称谓干爹,礼成。
  县令夫郎亲切地握住他的手,说道:“那干爹以后唤你璮儿,可好?”
  说着就顺手将手腕上的白玉镯取了下来,套在了三郎的手腕上。
  县令大人见礼节俱已行毕,笑着开口:“璮儿无需拘礼,咱们以后便是一家人,祸福相生,休戚与共。往后有什么事,都要相互扶持。”
  三郎乖顺地点点头,并随着干娘干爹一一拜见过众亲。
  剩下的日子,他与袁母就住于县令府,直至出嫁。
  所有事都交由县令府代办,三郎成了最闲之人,嫁衣来不及缝制,只能由裁缝给他量身形赶制,曾一度怀疑自己不是待嫁之郎。
  县令府广发喜帖不久后,大郎便随着其妻主登门拜访,看着大郎那张盛装打扮也掩饰不了日渐憔悴的容颜,三郎内心满是心疼,对其妻主愤懑不已。
  “大哥,你近来可好?”可恶,大哥都被折磨成这样。
  大郎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然后牵起他的手,摸到他手上一阵冰凉,皱着眉心说:“为何冷了也不添衣?”
  “不冷,我穿的可多了。”他摇摇头,呵了一口热气裹着大哥的手互相暖手。“县令府上下都待我和母亲如上宾,啥都不缺。”
  大郎闻言惊羡地点点头,看着眼前钟灵毓秀的三郎,不由得地感叹:“三郎,你是个有福气的。”
  “大哥,你也是有福之人。”他脸上慢慢浮现出几团红晕,小脑袋往大郎的手臂上撒娇般靠了靠。
  大郎苦笑,并未反驳,摸了摸他头说:“都快成亲的人,怎么还跟以前这般爱撒娇?”
  他歪着脖子抱住大哥的手臂,嗓音清凌凌地道:“以后老了走不动了,我都还要跟哥哥撒娇。”
  大郎扑哧一笑,捏了捏他脸说:“跟你未来妻主撒娇去。”
  “才不要。”他扬唇一笑,贴近哥哥的耳边说了些羞羞话。
  两人顿时笑作一团,欢声笑语萦绕四周。
  第21章
  十月二十八,富户别院处处张灯结彩,正门前挂着两个大红灯笼,沿途石壁上也全贴满了喜字,满眼红色一大片。
  宾客纷纷提前入宴等候,笑声连连,喧吵热闹,下人们都在忙碌地招待着。
  墨堇一大早换上了大红色的喜袍坐在新房内,喜气衬得她原本风姿秀逸的面貌更添神采,意气风发。
  她神色自若地手执一杯散发着淡香的茶水,轻抿一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这时柳家主走进来挥退下人,墨堇轻放下茶杯,抬眼问道:“宫里药材采办之事如何?”
  “皆已采办齐全,我已安排镖局押运回帝都。”柳玉华说道。
  墨堇微微颔首。
  “堇,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虽然你改变主意娶他为侧夫,但是丞相大人还是会大发雷霆的。”柳玉华自认为好心劝道。
  毕竟袁氏身份实在低微,即使跟县令结亲挂着县令之子的头衔,仍然当不得墨堇的侧夫,纳为侍足矣。
  “对母亲而言,我只是庶女,无足轻重。”墨堇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拿着茶杯转了转。
  她确实想娶袁三郎为正夫,但母亲肯定会驳回文书,还不如先以正夫之礼娶作侧夫。
  心知袁三郎必不会答应为人侧夫,因此她打算瞒住一时是一时,说她卑鄙也好,无耻也罢,先把他娶到手再说。
  律法明文规定不管娶的是正夫还是侧夫,都须持有娶夫文书,除了纳侍用的是卖身契。
  只要娶亲手续符合律法,上报官府登记拿到了文书,他袁三郎就是她侧夫,想跑也跑不掉。
  至于他得知真相是否会跟她决裂这个问题,暂且留给以后再想别的法子。
  “堇,我怎么听说晋怀*侯有意把独子许配给你为夫?”柳玉华想到帝都盛传的流言,面上微微显出几分复杂的神色,试探地问道。“你搁这娶了侧夫,那置晋怀侯的脸面于何地?”
  墨堇修长的食指在桌上轻敲两下,轻轻地笑:“你这又是在哪儿道听途说的消息?我身份卑微配不上表弟,姑母怎会如此安排,再说了母亲也不会同意。”
  当年冯璃玥和墨堇之母墨非白本是好友,只因冯璃玥弟弟冯琴下嫁给墨非白为侧夫一事,两人就此闹翻如同仇敌。
  再加上冯琴生下墨堇不久便仙逝,冯璃玥就更和墨非白老死不相往来,万万不可能和好如初。
  姑母现今对她和哥哥好,不外乎是因父亲早丧之缘故,加上膝下仅有一子无女,才会待他们视如己出。
  可若真给冯绍雅嫁去容王府,姑母必定爱屋及乌,全力扶持容王,慢慢就会和她们离心。
  这也正是她要除掉容王的缘由之一。
  柳玉华轻呼一口气,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扬:“不是便好,不知是谁乱传的谣言,帝都现在不太平,你幸亏跟着我出宫避避风头。”
  “流言止于智者,时候不早,我得去接亲。”闻言墨堇眼神闪烁不定,放下茶杯淡淡地道,起身走出去。
  柳玉华跟着后面一路到大门口亲送,墨堇跨上高头白马,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才出发,由八人齐抬、四角缀着大小珠子串成流苏穗子的大花轿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