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
  祝安津的鼻翼轻微动了动,语气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了:“我叫你删了。”
  “不删。”
  蒋平延与他对视了几秒,视线晃动,下到他的嘴唇上:“如果你很生气,可以揍我,或者——我可以让你高兴。”
  “就像昨晚那样,我会让你很舒服。”
  蒋平延离祝安津很近,身体几乎就要/贝占/住他,让他瞬间回想起昨天那不太体面的/磨/ca过程。
  他的眼神与蒋平延错开了一点,落在人高挺的鼻梁上,并不接话:“删掉。”
  “这是我的东西,我不愿意。”
  蒋平延的睫毛垂下来,眼瞳只剩下一半,黑到里面仅有一点光,从祝安津的脸上来:“你害怕听见你的声音吗?发现你像动物一样,和心不甘情不愿的人一起,仍然会发出这种声音。”
  “还是会觉得背叛了你的前妻?可是现在和你结婚的人是我,我有权利和你做这些事情。”
  蒋平延的呼吸是清凉的薄荷味,祝安津却不能冷静下来:“我为什么要害怕,那只是正常的/生li/反应,你和我也没有区别。”
  “嗯。”
  蒋平延恬不知/耻地承认了:“很舒服,这么多年第一次。”
  他彻底ya/下了身体,y了的东西与祝安津紧紧相/贝占:“祝安津,我和你的前妻,谁让你更舍予服?如果还没有办法比较,要不要再做一次?”
  再做一万次,祝安津也无从比较,他猛一把掀开了蒋平延,又去抢人的手机,拉扯间直接意外播放了另一条录音。
  蒋平延只在听了几秒后就笃定地说出时间,眼尾扬出寻人作乐的弧度:“这是给你打耳钉的第一个晚上,我/咬/了你的锁骨...”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祝安津直接把手机夺过,用力砸在了地上。
  一声剧烈的响,地板上没有明显的痕迹,但手机屏幕是一瞬间四分五裂了,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撞击的那一刻在耳膜发出余震。
  蒋平延的脸色终于沉了,那一点笑意再消失不见:“你就这么讨厌吗?”
  “不止讨厌。”
  祝安津气急败坏,慌不择路:“蒋平延,你让我觉得恶心。”
  再多的话他没有说了,蒋平延的脸色变得很差,他没有办法形容人在那一刻复杂变换的情绪,只最后在人平静的目光里出口,叫人出去,离开他的家。
  蒋平延站了起来,天花板的光在人的肩头更亮一些,人的发丝在面部垂落下错杂的阴影,再看不清脸上的神情:“你再说一遍。”
  祝安津没有丝毫停顿或是犹豫:“出去。”
  “我让你说前面那一句。”
  蒋平延的目光很冷,像半个月前他们在酒吧见的那一面:“再说一遍,我怎么了。”
  祝安津沉默了,空调安静到一点声音也没有,不像原先卧室里的那个,外机会发出嗡嗡的噪音,以至于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死寂。
  “...出去。”
  他最后只是重复这一句。
  他想说要取消协议、要离婚或是要怎么样都随便人,但最终也没有说出口,毕竟这一句狠话关乎的是苏希的一辈子。
  蒋平延走近了他,瞳孔深不见底,祝安津隐隐有些发怵:“祝安津,你不说,我就当没听过。”
  “把手机拿去修好,在周白的婚礼上带给我,里面的文件一个都不能少,不然别说体检报告,也别说脏不脏,到时候c/你,我连b/孕/tao都不会戴。”
  “你的这里...”
  蒋平延抬手,食指压/住了祝安津肚/脐往上四指的地方,祝安津瞬间绷紧了腹部,往后退了一步:“直到它/lan/掉为止我都不会停。”
  第40章 这么巧,我抱过你吗?
  蒋平延离开了,只剩下地上破烂的手机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乌鸡汤还在散发着浓郁的热气和香,祝安津站了几秒,坐下了。
  腹部还残留着一点难以忽视的触感,人冷漠的声音在脑海反复,他用力把筷子插进了乌鸡身,使劲一拽,软烂的半边翅膀被拉扯了下来,在桌面溅起星星点点的汤汁。
  祝安津看了眼,沉默地把那只翅膀浸满汤汁,塞进了嘴里,想明明是蒋平延先做下作的事情,怎么他才说了一句难听话,人就受不了翻脸了,高高在上的那副样子做给谁看,好像他欠人了什么一样。
  恶心。
  就是恶心,反正也是蒋平延要听的,他刚才就该和蒋平延重复这个词,省得以后还要和蒋平延拉扯不断。
  他盯着地上那碎烂了的屏幕,磨了下后牙,继续吃早餐了。
  之后两天蒋平延再也没有回来过,也没有人再去管角落里那盆刚冒绿的洋葱。
  习惯了回来的时候房间已经被空调吹暖,这两天回了家,面对冷冰冰的空气,祝安津还有点难以适应。
  同样的空间,陈设一成不变,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起来空旷的许多,连他拥挤的小床都变得宽敞,半夜里总感觉有冷气钻进后背。
  *
  周白的婚礼安排在室内,宴会厅像城堡一样华丽,优雅的水晶灯垂落,从地面到天花板都布置满了绣球百合和玫瑰,还有昂贵品种的蝴蝶兰,一看就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婚礼还没有正式开始,祝安津被安排和周院长一起,坐在女方的主桌上,同桌的都是福利院里出来的,七嘴八舌地谈着各自撞大运的人生,什么前几年赶上了时机做黄牛,倒卖各种演出票,赚了几十万;或者盘了一家店做餐饮,意外被探店的拍出了名,现在已经全国连锁了。
  祝安津没怎么插话,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听,毕竟他的生活索然无趣,没什么分享的必要。
  周院长坐在他旁边,也没有认真听这几人谈天说地,像是在等人来,时不时往身后的厅门望。
  祝安津隐隐生出一点不详的预感,低声问人:“周妈妈,你找谁呢?”
  周院长收了眼,正要回答,突然像是余光看见了什么,回身站了起来,说了句来了。
  祝安津也跟着回头。
  侍应生正巧走过,来调试舞台前营造氛围的装置,一连串的烟雾泡泡带着点冷冷的特殊味道,迷乱了祝安津的视线。
  浅淡的烟在四周升起,错杂的人群在大厅里走动,祝安津却是一眼就看见了周院长在等的人。
  像是怕抢了新人的风头,蒋平延难得没有西装革履,只穿了件简约宽敞的大衣,敛了点身上自带的不近人情,但仍旧在人群中出众,人迈着利落的脚步,踩着柔软地毯一点点向他们的方向走近。
  虽然知道按照蒋平延的身份,一定也要坐在主桌,祝安津依旧在心底暗暗祈祷他能停在别的桌子边。
  然而这百分之零点零一的概率并没有眷顾他,蒋平延一路走到了他的跟前,冷淡的视线与他对上一秒,又毫不在意地挪开了,像是根本不认识他。
  祝安津只能回了头,也装作不认识,继续听桌上的人交谈。
  蒋平延停在了他的身后,手指搭上了他的椅背,他感觉到一点震动,后背就下意识绷紧了。
  “周院长。”
  他淡淡地招呼了一声。
  祝安津绷起的弦松了点,如果蒋平延这时候找他要手机,检查文件,他的脸就丢尽了。
  周院长热情地把蒋平延拉近了,和一桌人介绍这位家底殷实又年轻有为的资助家,让了之前坐着的最好位置,要给蒋平延坐,蒋平延拒绝了。
  祝安津刚庆幸了一秒,蒋平延就走到了他右边的空座,向外拉开了点:“您坐吧,我坐这里就好。”
  明明桌上还有三个空座,他却完全无视了和祝安津之间尴尬的气氛,又或是故意的,选择了祝安津身边的位置。
  他的腿穿过两张椅子之间狭窄的空隙,大腿蹭过了祝安津的腿,大衣边也拂过祝安津,带过含蓄内敛的一点淡香,坐了下来。
  祝安津不动声色地将身体往周院长的方向移了点。
  蒋平延的唇动了动,没有看他。
  *
  桌上一个在小公司当了两年职员的年轻人,已经熟练地开了酒和饮品,揽下了给一桌人端茶倒水的工作,先给周院长倒,又被人数落着赶到了蒋平延面前。
  大概是周院长提及了蒋平延资助家的身份,有稍年长祝安津几岁的男人打量了蒋平延几眼,突然眼前一亮,热络地开了口:“我记得你!蒋先生,你很小的时候是不是就来过咱们福利院?”
  周院长笑了:“你还认识,记性这么好?”
  男人是带过祝安津的哥哥,在祝安津被领养走前就已经成年,出了福利院上社会,现在自己经营一家水果店,自然不可能见过二十几岁的蒋平延。
  “看样子是完全看不出来了,说到名字我就想起来了,”男人摸了摸下巴回忆,“都得十几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小角还没满四岁吧。”
  祝安津垂在膝上的手捏住了一角桌布,眉心微微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