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花写意走到他跟前,屁股一歪,就坐到了案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总喜欢躺在棺材里吗?
  宫锦行漫不经心:为什么?
  中医讲究五行,你知道不?
  宫锦行手下不停,继续挥洒泼墨:听说过。
  那就好忽悠了。
  花写意咽下嘴里唾沫:这口棺材乃是罕见的帝王木打造,这种木头具有安神通窍,滋养肺腑的功效。再加上里面的雕刻,脚踏山河,头顶星云,睡在里面强身健体,益寿延年,自然是不必说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她故意顿了顿话音,宫锦行追问:什么?
  我躺在里面,睡梦之中,有的时候会模模糊糊地梦到一点以前的事情,当然都是些鸡毛蒜皮,零零碎碎。
  宫锦行的笔尖一顿,扭过脸来:真的?
  骗你做什么?我觉得我要是经常睡在里面,有这帝王木的滋养,或许有一天就能恢复以前的记忆呢。
  宫锦行将信将疑:有这么神奇?
  你若不信,你跟我来!
  花写意霸道地夺过宫锦行手中狼毫,搁在砚台之上,拉着他的手,径直去了杂物间。
  棺材里香衾软枕,铺展得整整齐齐。
  你可以进去试一下,闭上眼睛,摒弃杂念,心神合一,那种感觉十分奇妙。
  宫锦行自然是不信,果真扒着棺材沿,一个翻身,就进了棺材,按照花写意所言,平躺棺木之中,合拢了眸子,尽量舒缓呼吸。
  怎么样?花写意问。
  还不错,聚人气。宫锦行依旧闭着眼睛,试着去寻找花写意所说的那种感觉。
  就听到头顶处花写意嘿嘿一笑:你若喜欢,就躺在里面别出来了。
  宫锦行一听这笑声,心里就有危急感,知道不妙,睁开眸子,就见大力士花写意搬着一旁沉甸甸的棺材盖,咕咚!扣在了棺材上!
  棺材里,顿时一片漆黑。
  宫锦行也懵了:你这是做什么?
  第169章 谋杀亲夫这点小事儿
  花写意将棺材盖挪开一点点缝隙:你自己能出的来不?
  宫锦行不急不慌:出不去。
  那就好,花写意扒着棺材沿,笑得两只眼睛就像月牙:那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你若是回答错一句话,我就钉一颗钉子,怎么样?
  宫锦行这才知道自己着了她的道,只能老老实实地问:你想问什么?
  花写意用手背托着下巴颏:本姑娘问你,咱俩大婚之日,究竟是谁打晕的我?
  宫锦行心里咯噔一声,仍旧强作镇定:刺客啊。记得你曾经问过本王。
  花写意从一旁拎过一把大锤:第一颗钉子,你瞧好吧。
  不是,你不讲理。那日明
  你再胡说一句,我就再加一颗。
  宫锦行不敢说了:那你打轻点,省得一会儿拔不下来。
  花写意隔着那道缝眨眨眼睛:第二个问题还是这个问题,你先自己想好怎么说啊。
  宫锦行重新换了一个更舒服点的姿势:陆二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猜!
  他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相信。
  我当然信。
  他是在怀恨报复,知道是我出卖了他,所以胡说八道,诬陷本王。
  是吗?花写意挑眉:要不要将轻舟与追风叫过来,咱们好好聊聊?
  宫锦行咧咧嘴:好吧,我承认,是我把你撞晕的。
  终于得到了肯定答案,花写意丢了锤子:怎么撞的?
  当时毒发,身体僵冷,动弹不得,用脑门撞的。
  花写意哑然:为啥啊?咱俩有什么深仇大恨吗,至于这么惨烈,同归于尽?
  没有,宫锦行摇头:但是你调戏我,士可杀不可辱。
  我调戏你?花写意指着自己的鼻子:谁信?我怎么调戏你的?
  宫锦行吭哧吭哧道:你要扒光我的衣裳。
  噗!花写意扒在棺材沿上,笑得前俯后仰:你就往自己脸上贴金吧,看来我还是手下留情了。得了,您老继续躺里面做您的舂梦吧,我帮您把棺材封上。
  你不信,本王也没办法。封就封吧,反正即便闷死了,那也有人陪葬。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花写意没招了:呸,你是做鬼也下流!天天装得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盗女娼。当我不敢真的封棺是不?
  宫锦行干脆闭上眼睛了:你是谁啊,花大胆,有什么不敢的。谋杀亲夫这点小事儿,又算得了什么?
  花写意瞪着他,是真的干瞪眼,一点脾气也没有。
  于是又温言软语地说话:不想说就算了,慢慢想,我肚子饿了,去做一道翡翠盘龙鳝下饭。
  本王什么时候不想说了,是你不相信。
  花写意语重心长地拍拍棺材板:刚掂量着,这棺材板是挺沉,估计你这小身板,自己也出不来,就安心在里面躺着吧。一会儿我会命人给你上两炷香的。
  转身就想走。
  棺材上的棺材板突然就动了,她因为背着身,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直愣愣地弹起来的,反正震起了三尺高。
  而且,棺材里病怏怏的宫锦行突然探出身来,一只胳膊揽住她的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直接就拽进了棺材里,并且压在身下。
  棺材盖重新重重地落在了棺材上,几乎严丝合缝,棺材里瞬间黑暗起来。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来不及反应,花写意脑子里的弦都没搭上,一头的懵。
  棺材里略有狭窄,宫锦行的胳膊依旧还环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臂支撑着上半身,一条腿就压在她的身上,将她严严实实地禁锢在这方寸之间。
  他身上冷冽的气息,几乎将花写意笼罩起来,只有鼻端呼出的温热气息,萦绕在花写意的脸上。
  心如鹿撞,血行上涌。
  气氛十分暧昧,落针可闻。
  花写意干张着嘴,眼睛适应了棺材里的光线之后,看清了宫锦行一双灼热的眸子,在暗黑之中,似乎有火焰在熊熊燃烧。
  你不是想知道,那日你是怎么调戏本王的吗?
  花写意的声音有点颤,就像雨后檐下滴落的泠泠水滴,只不过,没有这般悦耳,略显艰涩。
  不,不想知道了。
  晚了!
  宫锦行俯身,霸道地堵住了她的嘴巴。
  花写意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本能想要反抗,反被宫锦行禁锢得更紧,几乎窒息。
  这么令人怦然心跳的时刻,她脑子里反倒冒出一个很奇怪的念头。那就是,这个男人气力怎么这么大?他不是弱不胜衣,手无缚鸡之力么?
  棺材盖那么沉,为什么会突然弹飞起来?
  自己为什么会被他突然拽进棺材里来?
  他这小身板,也就是一百多斤,自己为什么动弹不了。
  这些奇怪的想法在脑子里纠缠在一起,她只有一个念头,这个男人以前都是装的,他扮猪吃老虎,自己被他骗了。
  他非但身板好得很,而且气力一点也不小。
  男性独有的阳刚味道,散发在空气里,被花写意灵敏的嗅觉放大,似乎醉人一般,头脑迷迷糊糊的,一片空白。
  她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需要反抗。
  似乎她是岸边搁浅的鱼,宫锦行是天降的甘霖。
  不反抗,只是她求生的本能而已。
  直到,胸腔里最后的一丝氧气消耗殆尽,她变得无法呼吸。宫锦行才恋恋不舍地,暂且饶过了她。
  上方棺材盖透出的唯一一点亮光,柔和地氤氲在花写意的脸上。
  面颊宛如雨后海棠一般,从白皙中渗透出胭脂色,又绽放着明艳的光彩,令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娇艳欲滴。
  睫毛微翘,就像蜻蜓的点水翅膀,颤颤巍巍地睁开,如惊慌小鹿,又慌乱地闭上了。
  她的心口起伏,有点手足无措,也有些懊恼。
  宫锦行艰难地咽下口中的唾液,俯下脸,声音暗哑而又有磁性:你那日,就是这样调戏我的。
  然后,食髓知味,又将自己的嘴巴再次凑过去。
  第170章 要不,一块喊吧?
  满心懊恼的花写意突然就抬起头来,啪的一声,两人的头撞击在了一起。
  宫锦行一声闷哼,倒吸一口凉气。
  花写意轻哼:那日你就是这样撞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