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这次出门她带着尘歌壶,虽说里面什么也没有,但好歹安全舒适不会下雨,进去就能席地而眠。
  逢生想在外面玩,于是摇了摇头。
  “我去抓鱼!”她舞着剑跳进河里。
  “小声些,别人已经休息了。”云织提醒。
  此时月升至山顶,不远处的民居窗缝燃着光,点缀在蜿蜒的山路上,好像是条指引孩子回家的路。
  轻策庄真的很有家的感觉。
  逢生不想睡,云织也没有睡意,于是她便寻了棵顺眼的树,在背风的位置坐下,看着逢生玩闹。
  分离让人有些惆怅,尤其是道别不算完整,让离别添上了不少遗憾。
  她想起前几天那个轻飘飘的吻,摸了摸嘴唇有些恍惚。当时心中死灰复燃,只意气用事的尝试了一下,云织也没想到能成功。
  不过代价也很显著,望舒客栈的最后几天,云织都没有再碰到过魈。
  但如果喊他名字让他出现,云织又觉得太勉强,担心魈在战斗时听见会影响到他。
  “唉。”她叹了口气。
  可能魈根本没在意她在或不在吧。
  那条青色的发带她最后还是去找了,沿着树和道路一一寻上来,但最后也没有找到。
  兴许是被路过的谁捡走了,但到底不在她手中,就和她的情感一样,无疾而终。
  在轻策庄悠闲度过两日,二人又继续跟着跑商去往下一个地点,开始在璃月各个角落进行探索。
  巧合的是一路上车队连怪物的影子都没摸到,这也让内心还有点希冀的云织彻底打消了念头。
  不做他想,开始专心享受起旅途。
  一恍一月过去,在璃月边境落了脚,云织整理好沿路拍下的照片,然后写下信找到信差,按照约定寄回给鸿歌。
  信差速度比旅商快多了,日夜兼程,不过几天便把厚厚一叠信送到了鸿歌手里。
  她刚工作结束,手上还沾着水,怕损坏信件,接前特意擦了擦手。
  先是快速看了眼云织的书信。
  信中写了她一个月以来的路线,以及沿途遇到的一些趣事。顺道说了说每张照片拍摄时的心情和原因。七零八碎都写下来,居然塞了满满当当的五张信纸。
  过了会儿身边凑了几个人,一起看这些照片。
  “哇,好深的坑,感觉快把地下挖穿了吧!”
  “这里好美啊,我也想去看看了!”
  ……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人有想走就走的能力和勇气。云织寄回来的风景也许是许多人一辈子都无法见到的,所以客栈不少员工都传递着阅览。
  等到了工作的时间,鸿歌又一一收回小心安放好。
  关门时倏地带起一阵风,她检查了一下屋内,再回头就看见站在屋檐上的冷淡仙人。
  上次见这位神出鬼没的仙人,还是云织走后的第三天呢。
  当时她还以为自己挡了魈的路,连忙让开,却听见魈径直问起云织。
  虽然心中诧异,但鸿歌还是按照望舒客栈的隐形规则,将知道的事情尽数告诉了面色逐渐由冷淡转变为冷漠的仙人。
  云织对于旅途路线并不明确,都是走到哪后再计划下一步,所以鸿歌知道的线索也很模糊。
  只是她依稀记得云织喜欢这位仙人吧,居然没和他道别吗?难道已经不喜欢了?
  鸿歌疑惑的目光让魈心中晦涩不明,他听完很快便点头离开。
  这次云织刚寄信回来,他就又出现,难道是为了云织的消息?
  于是鸿歌试探:“嗯……您也是来看云织信的吗?”
  高处的仙人有没有动作看不清,但站着没走,一副等待的模样。
  鸿歌便进屋拿信,出门时仙人又从她身后走出来,伸手接过这厚厚一沓。
  他没有立刻打开看,而是没一会儿就幻化出了另外一叠一模一样的信件出来。随后把原件还给她,点头致意后又消失了。
  他看起来气质依旧很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几次三番找她要云织的消息,鸿歌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说有意二人并没有在一起,说无意行为上有在诉说挂念。
  真令人难懂!
  放好东西第三次出门,鸿歌打了个寒噤。风更冷了,她又回身加了个外套,终于在第四次成功出门上班。
  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中憋闷得慌。
  从那天晚上开始心跳就一直没能安静下去,只要停止工作,他的思绪就不由自主想起黑发、暖香、温柔情意的眼眸和未点口脂的唇。
  没有了业障每时每刻的侵扰,这副旖旎画面便成了新的“梦魇”,钻着他每个放松的空子里,不断复现。
  几天之内,璃月大小窝点让他处理了个遍,但越工作精神抗性越低。
  少女从天而降落入怀中、山顶飘香的烤肉和她于火光中的回眸、吸食煞气的奋不顾身、化身原型的细心照顾、噩梦绝境中的誓死相陪……
  这些记忆中有关云织的一切,从漫如长河的记忆中被翻出,短短几天内不断在脑海中跃过。
  他在其中反复经历着这短短一年时光,感受每一次见面时不同的心情变化,心中一片混乱的同时,又好像有什么令人心悸的东西呼之欲出。
  一切画面凝聚在云织那双清澈的眼眸中。
  魈于苇草中苏醒,心脏极速跳动,云织那句话还在耳畔若有若无的盘旋。
  “你对我,也不是全然无意吧。”
  他对她,是否全然无意呢?
  等他疲惫的回到望舒客栈,已经做好了再次面对云织的准备时。坐在桌边,上菜的人依旧是言笑,品尝气味,也依旧缺了些味道。
  他想,也许是那天突然离开,云织生气不想见他。于是便先回到了屋顶,坐在树梢休息。
  那条发带他后面又找了回来,只是沾了污水有些脏污。那样的状态没办法还,加上他心中一团乱麻,所以还未送回。
  柔软的布料亲密缠绕在黑色指套间,有一瞬间魈将其幻视为了长发,他立刻收回发带。
  等到午夜人静之时,云织房间还是漆黑一片,从未点过灯。
  魈犹豫着靠近,曲指轻扣房门,沉闷的声音打破夜间的静谧。
  屋内安静得呼吸声都没有,魈视线下移,才发现木门已经上了锁。
  心中升起疑惑,他继续等待。可连着三天客栈还是没有云织踪迹,魈凝固的身影动了动。
  “云织?她早就辞职了。”菲尔戈黛特看着眼前略显疲惫又气质冷沉的仙人,疑惑道:
  “她没和您道别吗?”
  魈握紧双手,沉默的离开了客栈老板的视线。
  心中在簌簌吹风。
  仙人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心脏逐渐冷却是什么滋味。
  第36章
  跟随着船队沿南方而去,云织和逢生看见了一望无际的海洋。
  到达稻妻时半个多月已经过去了。距离太远她无法给鸿歌寄信,所以便准备回到璃月后再做打算。
  稻妻由岛屿组成,四面环海, 所以晨起时海雾浓浓, 为稻妻添上了许多神秘色彩。
  她心心念念的神社也去看过了,在高山之巅,一片宁静祥和之地。沿山修建的鸟居、雾气一般的绯樱绣球花、神秘古老的石像、红白相见的色彩交错。
  巫女都在安静工作,也许是她们二人来得早,神社没什么人。周遭有类似于歌声般奇妙的乐曲,抚慰人心。蹦蹦跳跳的逢生都在这静谧的环境中安分下来。
  云织尚且在看神社中央那颗美丽的树, 身后便缓缓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她回头,看见一位含笑的美丽少女,穿着打扮似乎不是巫女,但身上有一股特殊的不容侵犯的气质。
  她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云织,云织微笑着点了点头,回头继续看这颗在她眼中微闪着光的大树。
  提瓦特类似的树挺多的,云织想,这算是特产吗?
  不过云织不信神,只是好奇神社的建筑和习俗,所以才来游览一番。等参观完,她自然又离去了。
  阳光驱散海雾, 热闹而庄重的稻妻城出现在海岛之中。好在提瓦特公用语言大家都会, 二人不至于陷入语言不通的局面。
  稻妻的娱乐事业与美食同璃月是不同的风格,云织走走逛逛,不知不觉买了好几本趣味小说,还给逢生买了一包零食。她们二人边走边吃,沿着城市向下,走过平原,踩上沙滩。沿路许多特殊的植被和恢弘的景象,云织每每看见都要寻找好久拍摄地才能拍到满意的画面。
  只不过稻妻面积不大,剩下一个小岛屿还需要做船跨海而去。那边人烟罕至,听说还闹鬼,没有任何一位旅商沿途是路过那座岛屿的,所以二人便打消了去那边的心思。
  要是后来实在又想起了想去的话,只好御剑去啦。
  还没逛完稻妻,送她们来的商旅想起她是璃月人,在离开前特意安排人寻到云织,问她们:“璃月逐月节将至,二位可要与我们一道回去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