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为什么不先跟我说?”孟晔冷淡地注视着憨头虫,“欺上瞒下,你们几个想造反吗?”
  憨头虫慌了神,频频往身后看:“我…我们就是想着为您分忧,您只身潜入帝星也不容易…”
  孟晔全然不理会,阴冷地视线定格在对方的脸上:“这么拙劣的理由说服不了我,谁的主意?自己站出来。”
  随着孟晔的话音落定,憨头虫从镜头前退开,一只染着很多种鲜艳颜色头发的雄虫出现在他的虚拟屏幕当中。
  “我的主意。”雄虫心虚,但气势很足,朝孟晔皱了皱鼻子,“帝星的虫都欺负到我们的头上了,不抓起来拷打,难道要把两个星球让出去吗?”
  让?
  当然不可能让。
  孟晔烦躁地拧着眉头,深吸口气:“你抓普通军雌有什么用啊?”
  普通的军雌只是听命行事,抓他们既起不到震慑的作用,又起不到决策的作用,
  他们连高层是怎么打算的都不知道、一点情报都提供不了、也不能做虫质,
  得到的回报,远不及付出的代价,性价比极低。
  多色头发的雄虫被问住,皱着鼻子挠头、倨傲的眼神变得清澈:“那抓谁啊?”
  “第二军的上将。”孟晔垂目,微微勾起嘴角,指尖无意识轻抚光脑的边缘,“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不要让他活着回到帝星来。”
  啥?
  孟晔极少下达这么决绝的命令,多色头发的雄虫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小心翼翼地问:“是那一批叛徒虫?”
  “不止。”孟晔微微歪头,嘴角噙着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意,“他见过小时候的我。”
  帝星的虫,见过小时候的孟晔。
  两厢信息合在一起,屏幕上的雄虫刹那红温,狠狠拍了下桌子,啐道:“是那个死全家不足为惜的叛徒传话的?老子找他很久了!竟然风风光光做上了军部的上将?我呸!呸!”
  雄虫手一挥,立下军令状:“行,包在我身上。他能活着回去以后我就改姓宸祈。”
  宸祈是皇姓,虫皇米洛迩的全名就是米洛迩宸祈。
  孟晔:“…大可不必这么狠。”
  他浅笑着叮嘱:“军雌都放回去,找好替罪羊。”
  雄虫也冷静下来,跟着嘿嘿笑,手往一旁的画外拍了拍:“明白,不牵连无辜、还要借刀杀虫不惹是非嘛,规矩我都记得,咱们亲爱的圆圆最擅长这种事了,我让他去~”
  孟晔不置可否,话锋一转:“新找到的星球是谁在驻守?”
  多色雄虫对此不清楚,用眼神看向一边求助。
  画外的虫业务熟练:“回白殿,是我弟弟。”
  孟晔点了点头:“你也过去帮忙。最多三天,第二军的虫一定会从中撤出、返回帝星。”
  “是。”
  孟晔又看向屏幕上的多色雄虫,眉眼间溢出担忧之色:“小舅你抓紧,不要拖拉,再有事要随时告诉我。”
  多色雄虫朝着镜头比了一个ok的手势,跃跃欲试:“请白殿放心,今晚必取那傻蛋的虫头!小舅录现场给你看嗷~”
  孟晔额角直跳,冷森森警告:“你今晚敢踏出房间一步,我撅了你的尾钩。”
  多色雄虫条件反射在心理上尾钩疼,脸色一白,弱弱道:“亲爱的白殿,我是研究武器的虫,不实地体验哪有感触…”
  实地体验,换个通俗易懂的说法就是——体验被自己研究的高级武器袭击,有百分之八十可能性会碎尸万段、与世长辞的那种。
  孟晔面色阴沉:“没得商量。”
  说完,直接挂断通讯。
  重生这个buff简直不要太有用,现在他知道自己的仇虫都有谁,完全不用费劲调查,只需要在合适的时机出手,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熟悉的困意再次上涌,孟晔没挣扎,直接倒在床上陷入沉眠。
  过了很久,卧室的门发出滴滴两声,向两旁滑开,阿寂端着盛蛋壳乳和饭后水果的托盘走进来。
  见孟晔在睡,兀自放松了脚步,还对着跟拍的智能小球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跟拍器立刻开启了睡眠模式,原本微乎其微的电子噪音彻底归于无声。
  床上雄虫还没有经历二次蜕变,体型相对较小,身体半蜷缩着,像一颗刚刚萌芽的豆子,乖乖的被盖在毯子底下。
  阿寂忍了又忍,还是折去洗手间洗了手和脸、扒掉外衣,单膝跪在床的边缘,鬼鬼祟祟亲了亲小雄虫的额头。
  怎么会这么可爱!
  阿寂虫开心得快要开花,
  鬼使神差的,又低头舔了舔近在咫尺的耳垂。
  “满足了。”
  孟晔不负众望被闹醒,用喜滋滋地语气替阿寂说。
  阿寂一怔,反应了半秒才知道是雄虫在说话,不是自己听到了内心的想法。
  “可以亲。”孟晔换了正常的语气,困倦又懒散,“但其他的事还不行。”
  他还没长大呢。
  阿寂把放在床头柜子上的蛋壳乳和饭后水果挪远了一点,婉顺地垂下无机质般的灰眸,开口时不带任何情欲:“雄主。”
  孟晔一秒清醒,从床上滑到地上,拽了一只枕头垫在身下,靠着床和雌虫视线齐平:“你说。”
  阿寂没想到雄虫会是这个画风,生怕他摔倒,下意识伸手保护:“您怎么了?”
  军雌顿了顿,道出进来时的目的:“您今天好像突然就变得不开心了,是我又做了什么惹您不开心的事吗?”
  第50章 雄主不能看脸找年纪小的,货不对版!
  原来是因为这个,刚刚一本正色的语气,害得他还以为又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
  孟晔失笑,脸颊靠近阿寂的下巴蹭了蹭:“本来是有一点烦躁,但是你来了,我心情好多了。”
  家里有一只高大帅气的阿寂,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可以蹭一蹭、撸一撸,很解压。
  蓦然间,他敏锐地在阿寂身上捕捉到一股水果糖的清甜味。
  “嗯?”孟晔的零食雷达滴滴滴作响,又仔细嗅了嗅,摆出一脸兴师问罪,“你在吃什么呢?”
  不让他吃零食,自己偷着吃是吧?
  阿寂眼底闪过一抹不自在,嘴唇抿得紧紧的,飞快摇头。
  孟晔委屈地控诉他:“你在吃糖果,还是白桃味的。”
  阿寂眼神躲闪,心虚地“咯嘣”一声把白桃味的糖果咬碎,试图吞进肚子里死无对证。
  孟晔不干了,飞扑到雌虫身上,捏住阿寂的下颌,不让他吞下去,哼哼唧唧道:“给我吃一点。”
  阿寂不语,一味地拼死抵抗。
  孟晔不信邪,气势汹汹地吻上去,撬开不由自主松懈的虫的嘴唇。
  趁其不备,从用舌尖勾走了一小块糖渣,然后迅速撤开,转身趴到了床上严防死守。
  阿寂反应过来,焦急气愤,偏偏又无计可施,倾身去扒拉雄虫:“都是添加剂,雄主您快点吐出来。”
  风水轮流转,孟晔不说话,把脸埋进枕头里摇头。
  “不许咽。”阿寂俯身,用指尖戳孟晔的腰侧,“乖一点,为了您的身体健康,您现在真的不能吃这个。”
  雄虫痒得直躲,但说什么都不配合,大有今天这块破糖他吃定了的意思。
  阿寂一个头两个大,默默坐在床沿怀疑虫生。
  医嘱是什么?
  他家雄主是一秒都不带遵守的。
  雄虫不能找年纪小的,有糖他是真抢;
  雄虫不能看脸找,看脸找的最难缠;
  雄虫更不能看脸找个年纪小的,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此刻,好骗的阿寂终于迟钝地意识到了他的雄主有0.000001%的货不对板,
  可这点仅存不和谐,在意识到孟晔是在为了一点糖渣、在床上裹着毯子蛄蛹、一副要斗智斗勇到底的模样,阿寂立马丢盔弃甲,没忍住轻轻拍了拍雄虫的后背,递出休战申请:“别藏了雄主,我不抢了。”
  一只脑子里只有吃零食的小雄虫,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孟晔脑袋动了动,从枕头里露出半只眼睛:“真的?”
  阿寂点头承诺:“向虫神起誓。”
  孟晔向来信任阿寂,瞬间就坐了起来,得寸进尺地道:“那我还想吃一个布丁。”
  “不可以。”阿寂拒绝得毫不犹豫,把蛋壳乳端给孟晔、吸管凑到他的唇边,“喝这个吧雄主,对身体好。”
  孟晔有点想炸毛。
  他搞不懂阿寂这只虫是由什么奇怪的成分组成的。
  明明日常生活当中规行矩步,信奉“雄虫高所有虫一等”的社会守则,连打碎玻璃都吓得不知所措,怎么就能够在这种小事上面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他呢?
  尊贵的雄虫不高兴起来,都是不会听话的。
  孟晔自然也不例外。
  他避过了阿寂喂他的手,起身下床,故意找茬:“放到桌子上,我自己会吃。”
  阿寂精神偶尔大条,以为是跟拍器在,孟晔不好意思当着众多网友的面坐在床上被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