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这时候我是不是该夸你一句?”仇跃恢复得更快,摸着他毛绒绒的头顶说。
  “闭嘴,”郁棘终于暴露出他的凶狠本性,“问了,再夸,怎么听,都像,阴阳。”
  “哦,”仇跃换了个话题,“你上次结巴是什么时候?”
  “让你,补习,之前。”郁棘抽身离开,躺在仇跃胳膊上。
  “啧,”仇跃耳根有些发烫,“我说除了干这些事儿的时候。”
  “那就,回家,那会儿,”郁棘只睁着一半儿眼,盯着天花板回忆,“再,往前……”
  想不起来了。
  郁棘忽然认识到这事儿的重要性,兴奋地翻了个身,跨坐着摆弄仇跃的胳膊。
  “我,发病,频率,少了!”
  “有……”仇跃被他突然一压,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但看见他上扬的嘴角,又把“病”字咽回去,“空看看医生?这能治吗?”
  “能,”郁棘看着视线还有些涣散的仇跃,没忍住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下周,我去,复查。”
  “要我陪你吗?”仇跃伸出胳膊搂住他脖子。
  “b……”郁棘下意识拒绝,忽然又摇摇头,一颗头窝在仇跃肩窝处蹭来蹭去,“要你,陪我。”
  郁大夫要是忽然看见“流落桥洞的男大学生”本尊,这人还摇身一变成了郁棘男朋友,不知道得惊讶成什么样子。
  “行行行,”仇跃被他痒得笑出声,只好按住他四下作乱的头,顶着他威胁,“再闹我出门买套。”
  “不许!”郁棘立刻逃跑,可惜在另一边躺了没出三秒,就受不了空空荡荡的感觉,又钻回仇跃怀里。
  “等,下次。”郁棘捂着屁股画饼。
  “你说的,”仇跃伸手掏手机,点开录音机,“说,本人郁棘承诺下次让仇跃上。”
  “滚蛋。”郁棘捂着屁股逃避。
  仇跃啧了一声,一个鲤鱼打挺把郁棘压在身下,掰着他嘴把这句一个字一个字录了个清楚,才放过他。
  刚才躺着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这会儿一动,仇跃顿时感觉一阵酸痛,像大半年没锻炼,结果被人拉着跑了场马拉松,全身都要散架。
  “我天……”他长吐一口气,“真够疼的。”
  “还疼?”郁棘担心地看向他屁股,“要不要,叫,医生?”
  “这种事儿叫什么医生啊!”仇跃躺回去,一点儿都不想再动。
  “我们,豪门的,家庭,医生,”郁棘没忍住逗他两句,“就是,用来,祸害的。”
  “别闹了,”仇跃捏着他鼻尖拧了两下,“饿不饿?困不困?”
  “吃饱,喝足了,”郁棘声音闷闷的,“洗澡,睡觉!”
  “还洗啊?”仇跃这一天不知道进了多少回浴室,都快对那地方屁屁踢艾斯了。
  “按理说,我还,该叫,家政,换床单,”郁棘耷拉起眼皮,盯着他,“但是,家政,被我,干得,动不了,怎么办?”
  “放屁!”仇跃证明似的跳下床,龇牙咧嘴地把郁棘也拽起来,“洗澡换床单一条龙了,还要干什么?”
  “逗你呢,”郁棘松松胳膊,一鼓作气把仇跃抱起来,“我又,不是,没有手。”
  三楼衣帽间里还有个小浴室,郁棘跟仇跃一块儿洗完澡,怕仇跃争,迅速飞奔出去把床上用品换了个遍,才搂着仇跃一块儿回去。
  到卧室门口,仇跃却忽然停下脚步。
  “我睡地毯吧。”他说。
  “什么?”郁棘双手环在仇跃胸前,树袋熊一样紧紧扒着人不放,“新婚,之夜,你竟然,要我,独守,空房?”
  “这都什么跟什么,”仇跃被他扒得没了脾气,“一块睡一块睡。”
  郁棘满意地冲他后脖子咬了一口,一路叼到床边,被仇跃肘击两下小腹才松口。
  “你又得狂犬病了?”仇跃疼得倒吸气,被咬那块光摸着就知道牙印特深。
  “这是,标记,”郁棘推着他倒在床上,嘴上还蔫儿坏,“abo。”
  “没听过,我就知道abc,”仇跃调整好睡姿,又把郁棘摆正,“标记又是什么玩意儿?小猫小狗撒尿?”
  “啧,”郁棘顿时感觉嘴边的脖子不香了,“你这,也太,糙了。”
  “瞧瞧,瞧瞧,拔吊无情的男人,”仇跃对上他的戏,“刚才还说这叫野呢。”
  郁棘讪讪一笑,又朝着牙印亲了一口,“就喜欢,糙的。”
  “希望您下次被糙人干的时候也这么说。”仇跃不服输地咬了回去。
  郁棘忍着让他咬了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牙印,虽然觉得这人虎牙咬得太疼,十分不公平,但还是秉承着多一炮不如少一炮的原则,拿头顶着仇跃的嘴,“睡吧,睡吧。”
  “行,”仇跃呼噜呼噜他毛,“晚安。”
  “晚安,”郁棘忽然抬头亲了他一口,“男朋友。”
  仇跃愣了愣,眼神有些躲闪,嘴里炒菜似的烫过一溜字儿:“晚安男朋友。”
  “我,聋了。”郁棘歪头看他。
  “晚、安、男、朋、友,”仇跃硬着头皮字正腔圆地念出来,“要不要我给你跳段晚安大小姐?”
  “滚蛋!”郁棘鸡蛋撞鸡蛋似的拿头往他下巴上一磕,“氛围,全让你,破坏了。”
  “快睡。”他手动关紧仇跃的眼鼻嘴。
  郁棘专门挑的歌单时间刚刚好,温存了那么两首就自动播放结束,这会儿卧室里瞬间安静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这一天实在惊心动魄又劳心费神,郁棘没一会儿就窝在仇跃怀里睡着了。
  仇跃闭着眼,一动不动,清醒得很。
  郁棘今天兴奋得不正常了。
  他爸到底是个什么货?怎么每次回家再回来都把人弄得到处不对劲?
  仇跃没朋友,自己爹也是个成天喝酒家暴的主,最后都把自己喝死了,实在没什么参考价值。
  不过听那天电话里的冷酷声音,估计就是个不是好鸟的衣冠禽兽。
  仇跃还搜了搜姓郁的名人,要么就不在本市,要么就跟郁棘长得天差地别,到现在也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乱碰。
  不然下次郁棘回家,他也学学禽兽搞跟踪?
  仇跃脑子里又播起小贼的跟踪教程,睁眼到天亮。
  今晚之前,他一直觉得郁棘睡相应该挺好,毕竟能裹睡袋里在树枝上躺一夜。
  结果这人手脚一点儿不安分,逮着个热源就往上凑,仇跃感觉自己都要喘不过气了,把勒在他脖子上的手强行扒拉开,结果没过两分钟,郁棘再次带着他的无情铁钳卷土重来。
  睡醒后第一个动作还是咬在仇跃肩膀上。
  “属狗的吧你!”仇跃猛地把人推开。
  ”属羊,“郁棘刚睁眼,立刻被仇跃眼下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吸引,“你没睡吗?”
  “睡不着,”仇跃摆摆手,“没事儿,我这人就这毛病,太舒服的床我睡不着。”
  “放屁,”郁棘拿脚把他腿扒拉开,“我看你头一夜在我蛋底下睡挺香。”
  “咱能别提这茬吗,”仇跃心虚地擦擦鼻尖,“我看你猫就这么睡的。”
  “你是猫吗?你这——么大一只,”郁棘胳膊拉长到极限,“你对自己个头有点自知之明!”
  “谁一开始把我当成桥洞里的流浪猫了?”仇跃把他脚踹回去,“你对自己眼神有点自知之明吧。”
  “啧,”郁棘自知理亏,顾左右而亲仇跃,“不争了,早安男朋友。”
  经过一整夜的锤炼,仇跃已经不是昨夜害羞的仇跃。
  没脸没皮的仇跃右眉一挑,认真地亲回去,“早安,郁棘。”
  “快做饭去。”郁棘把人踹下床。
  警长被放出来的时候一脸幽怨,老鼠都不爱玩了,逮着仇跃小腿就打,郁棘无奈把两猫强行隔离,抱着警长跑的远远的,才想起来他下楼是想拿手机。
  刚打开机,屏幕上就不出所料地通红一片。
  郁棘边刷牙边翻了翻,未接电话一大堆,主要是林海秘书的,萧丛问了嘴回家怎么没跟妈妈打声招呼就又走了,剩下就是姥姥的长语音和顾斯锐的表情包轰炸。
  连姥姥都惊动了……郁棘查了查林海给他的几张卡,果不其然,全部冻结。
  红点太多了,虽然他强迫症到连服务号都得点进去把未读全消掉,但这会儿红点跟海藻污染一样一股脑地浮在海面,郁棘连看都不想看,切了小号就扔回柜子。
  等洗漱完,他趁警长没来,直接溜进厨房从背后抱住仇跃。
  “你昨天真应该打劫一下我,”郁棘贴着他耳边说,“我爸把我卡停了。”
  “包养不了我了?”仇跃乐呵呵地打鸡蛋。
  “啧,我又不是只有我爸的卡。”郁棘看着碗里澄黄的液体一圈圈泛起泡沫,有种安定的眩晕感。
  “还有谁?”仇跃拿碗边刮刮筷子,又开始切西红柿。
  “我妈,姥姥,小姨,”郁棘在他背后掰着指头数,“表姑,三舅姥爷,大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