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郁棘想起头一回在桥洞边碰见仇跃的情形,没忍住笑。
  “流浪汉改行当绑匪了?”郁棘勾起唇角,“那你可快点抢,趁我爸还没停我卡。”
  “停卡?”仇跃手上动作一刻不停,脑子也跟着转得快了点儿,“贼是你爸派来的?”
  “是,”郁棘不想在这话题多展开,“快点儿,你今天怎么这么慢。”
  “啧,”仇跃皱皱眉头,“没见过你这么上赶着被上的。”
  “你个十八岁小屁孩还见过谁?”郁棘问。
  “你是正数第一兼倒数第一。”仇跃说。
  郁棘笑了一声,左眉挑起,“不过你确定是你上?买东西了吗?”
  这结的确有些复杂,仇跃随口应和:“确定,你那柜子里不什么都有吗。”
  仇跃终于停下动作,揪着绳索一端向后退,他在黑暗中仍然拥有极好的视力,让他能毫不卡壳地打好复杂绳结,也看得见郁棘纵容而期待的表情。
  省略号泪痣跃跃欲试得都快成四处磕来磕去的乒乓球了。
  “行。”郁棘憋着笑。
  “你说的。”仇跃把绳结拉的更紧。
  四周一片黑暗,双手紧紧绑缚,郁棘被拽着不知方向地迈步,“干什么?”
  “你。”仇跃没回头,强硬地把他往浴缸里一按。
  郁棘这间浴室的浴缸稍微小点儿,要强塞两个人进去,甭管上边下边,都只能是头贴头肉贴肉,更何况他俩身高都快一米九,立刻就把一缸水搅得天翻地覆。
  水面啪嗒啪嗒,浮动翻涌,仇跃不知道哪来的火,拔火罐似的四处留印子。
  郁棘本身就白,有点印记就特别明显,不一会儿就被亲得像根真·带刺的玫瑰。
  红里带紫的刺儿。
  郁棘被限制了行动,干脆懒洋洋地由着仇跃打架似的摆弄。
  仇跃的确是有备而来,一双手灵活且有力,把郁棘从头到脚都照顾得舒舒服服,水波轻晃,此起彼伏地拍打在地面。
  “检查作业吗?”仇跃毫不克制地喘息,贴在郁棘耳边的声音沙哑,充满欲望,“郁老师?”
  “好啊。”郁棘在黑暗中露出坏笑。
  “等着。”仇跃往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起身出水。
  塑料撕拉声响起,郁棘趁机坐了起来,冲声源悄声说:“仇跃。”
  “嗯?”仇跃头一回碰这玩意儿,有点打滑。
  “要不要我帮你?”郁棘轻轻笑了一声。
  “不用,”仇跃犟得很,不管不顾地往上拽,可惜完全没用,疼得他想扇两巴掌,“啧,你这盒码这么小?”
  水又啪嗒一声拍在地面,郁棘盯着压过来的一片黑暗,乐得绷不住嘴角,“你质疑我?”
  他笑得实在猖狂,仇跃一看就明白了,这套根本就是郁棘给他下的套。
  “我哪儿敢啊,”仇跃没想过竟然能半途而废在这种地方,气得往他肩膀上咬,“你在这等我呢?”
  “两个选择,”郁棘忍着疼,侧过脸亲在他毛绒绒的寸头上,“要么不戴,要么我来。”
  仇跃咬住就不松口,声音嘟嘟囔囔,“我要选第一个,你准备怎么消毒?把酒精灌里头吗?”
  “明白就出去,”郁棘往上一杵,抬起手腕,轻轻揉捏仇跃的耳垂,“换我。”
  “郁棘……”仇跃憋得双眼通红,“你等着。”
  “嗯嗯嗯,我等着。”郁棘根本不在意,反正先爽了再说。
  绳结也白打了,虽然郁棘其实挺想躺着看仇跃自己来的,但毕竟第一次,还是他多出点力。
  仇跃不情不愿地帮他解开,浴缸水位骤然跌落,挂在人体最大器官皮肤上,滴滴答答落了一地。
  郁棘拽着仇跃进淋浴间,按清洁标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干净净。半个小时,洗得仇跃都有点软化的迹象。
  柜子里奇形怪状看不出用途的小东西整齐排开,但郁棘看着仇跃明显闷着气的表情,忽然一关柜门。
  “别在这了,”郁棘把仇跃的手拉到嘴边,蜻蜓点水地顺着指骨一根根吻过去,“去卧室。”
  “你这洁癖毛病够麻烦的,”仇跃被他拉着小跑上楼,“以后每回都这么洗吗?”
  “还有优化空间,”郁棘捏捏他指尖,“一回生二回熟。”
  走进卧室,郁棘也没开灯,只点亮床头柜的香薰,淡淡的木质香随摇曳火光袭入大脑。
  “听点儿什么吗?”郁棘按开环绕床边的音响。
  “都行。”仇跃被他这架势弄得有点不自在。
  “那按我口味放了。”郁棘坏笑一声,调出个十分应景的歌单。
  一眼扫过去全是英文的,仇跃看不懂也听不懂,但舒缓温柔的音乐一响,卧室忽然就有了点小酒吧的氛围。
  不过也说不准就是他不懂歌词,才觉得氛围这么强烈。
  仇跃看着郁棘慢条斯理地拉开抽屉,准备手术似的把等会儿要用的东西挨个摆好,连室内温度都调到最合适,心里忽然有点堵。
  怎么哪哪都有这些东西?郁棘是长了根狗的那玩意儿吗?谁能受的了他这么干?
  握着郁棘的那只手忽然加重力气。
  郁棘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回头却看见仇跃呆愣愣的,眉心凝着一团阴云。
  有点儿像……叼着饭盆冲过来,结果连骨头都没啃上的小狗,正耷拉着尾巴忿忿出气儿。
  郁棘伸出左手食指,按在仇跃呆愣愣的唇珠上,“亲我。”
  “嗯?”仇跃没反应过来。
  郁棘干脆停下一切前期准备,揽过仇跃的腰,在他脸上落下轻吻。
  相比浴室里的莽撞冲动,郁棘现在简直温柔得不像话,让仇跃躺下甚至都没用推的,就那么轻轻地亲,亲得人心里发痒,不由自主地往后倒。
  柔软的床垫立刻严丝合缝地包裹两具身躯。
  在一切正式开始前,郁棘给了仇跃一个紧实而用力的拥抱,像要把人嵌进自己的身体。
  他撑在仇跃耳侧,看着他有些茫然的脸,“仇跃,别紧张。”
  “我……”仇跃这才发现自己连喉咙都是紧的,“没事儿,你来,我能行。”
  “我们慢慢来。”郁棘勾起唇角。
  舌尖随乐声而动,先是落在仇跃右眉的长疤,再轻触他脸颊上微不可察的小块疤痕。
  仇跃打架的青紫还没完全消,腹部的伤也只是将将愈合,腿上的疤更是不少,郁棘早在他膝盖上看见道疑似刀伤的疤痕,这会儿才发现那条疤一路蜿蜒爬到大腿内侧,少说有20厘米长。
  “这怎么弄的?”郁棘左手动作不停,右手轻轻抚摸那片肌肤。
  和正常皮肤不同的酥麻触感传来,仇跃双眼紧闭,喘着气说:“不小心摔的……”
  “你能摔在刀刃上?”郁棘立刻加快左手的动作,“仇跃,说实话。”
  “啊……”仇跃一向不会把声音憋在心里,“我爸喝醉之后,砍的。”
  郁棘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心脏忽然一抽,他停下动作,温柔地吻上仇跃嘴唇,“对不起。”
  “没事儿,”仇跃说,“我爸早死了。”
  郁棘用嘴把左手替换掉,音乐节奏越来越快,副歌三段高音响起的瞬间,郁棘险些被呛住,喉咙下意识吞咽。
  仇跃眼前一片恍惚,这会儿又只能看见郁棘的头顶,有些担忧,“没事儿吧?”
  一根手指忽然趁虚而入。
  “啊。”仇跃痛呼出声。
  “放松点。”郁棘顾不得擦不擦唇角,重新吻过去,尽量放轻动作。
  仇跃虽然怕疼,却有着惊人的承受力,毕竟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是从疼痛中淬炼而成。
  他知道自己的临界点在哪里,郁棘却对此毫无了解,习惯了某些东西的存在感后,那始终缓慢增加的分量便成了折磨。
  “郁棘……”仇跃忍不住身体深处泛起的痒意,“别等了,直接来。”
  “真的?”郁棘撤出手指,撕开塑料包装,手却顿在半空。
  “快点儿,”仇跃等不及,直接帮他套了上去,“别磨叽。”
  郁棘被他这副模样弄得小腹发热,暗暗发誓一定得哄着他自己来一回。
  “你,太野了。”他咽了咽口水,顺着仇跃的心意凿了进去。
  “啊!”仇跃和环绕音的失真人声切片一同叫起来。
  猛然被湿热的地方包裹,郁棘也有些恍神,下意识跟随音乐而动,咚,咚,咚,咚咚。
  没有人再说话,踩着鼓点的水声与床榻的嘎吱声都成了编曲的一部分,情绪不断递进,喘息也变成和声,随着不同的曲子反复高潮,到最后甚至盖过了背景音。
  仇跃反弓着腰,双臂却被郁棘交叉按住,顶在他后脑勺,迫使他视线向下。
  “睁眼,”郁棘嗓音沙哑,“仇跃……看着,我们。”
  最后一段节奏骤然激烈起来,郁棘绷紧全身肌肉,和这首歌一起完美谢幕,大汗淋漓地趴在仇跃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