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头发也就两厘米,被这么一揪,立马感觉头皮和大脑分离了。
  仇跃疼得嗷嗷叫唤:“少爷,行行好放过我吧。”
  “看看,你干的,好事。”郁棘扒开他眼皮。
  一睁眼,郁棘睡衣上全是他咳出来的米粒。
  仇跃心一凉,对上郁棘怒火中烧的眼神,慌里慌张地抽出纸巾帮他擦。
  结果和药一样,越擦越糊,根本擦不掉。
  仇跃感觉自己脑子都快蹚出来了,郁棘才终于放开手,“赶紧……吃,吃完……滚蛋!”
  “哎。”他刚才是走神,半天才喝了小半碗粥,这会呼噜呼噜两下解决,怀着歉意洗了碗筷,又跑去三楼拿手机。
  郁棘还在气头上,一句话不跟他说,只抬抬下巴。仇跃一看,他的衣服已经叠好放在一旁。
  仇跃犹豫了半秒要不要在这屋换,但郁棘一直盯着他,赶人的意图太过明显,他只好就地把自己扒了个干净,赶紧换好衣服拿过手机滚蛋。
  第9章 需求
  仇跃这手机要和人类寿命等比例换算,估计得是爷爷辈的,他都快走出别墅区了才打开机。
  手机消息跟喷泉一样哗啦哗啦泄出来,实在是没承受过的泼天流量。
  仇跃又打了个喷嚏,越翻消息越晕,半天才明白过来,辅导员查到他夜不归宿,叫他十点去办公室。
  现在都下午两点了。
  算了,处分多不压身。
  仇跃晃晃悠悠走进学院大楼,先上了个厕所,才敲开办公室大门。
  迎面而来的是铺天盖地一顿痛骂:“仇跃,第几次夜不归宿了?别光说我查到的这一回。”
  仇跃冷着脸,“昨天受伤去医院了。”
  “还找借口?不承认也没事,我找宿管了解过情况,你入学之后就军训那两周在学校住的,之后天天夜不归宿!”辅导员用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他,“你知道自己是个学生吗?”
  仇跃不吭声。
  眼前突然出现一叠处分文件,最上边那张,“退学通知”四个大字亮得晃眼。
  “我知道你家里情况,但想找兼职也可以找宵禁前的嘛,”辅导员状作温柔地叹了口气,“学校也是为你安全考虑。”
  仇跃不太意外,也不想争辩什么,“不用废话,签完字我就能走吧?”
  “你什么态度?”辅导员一拍桌子。
  仇跃叹了口气,“请问老师,我是不是需要签个字,然后收拾东西滚蛋?”
  “有你这么个学生真是折寿,”辅导员气得端起保温杯往嘴里灌,又点点那摞文件,“这处分单子你自己看清楚,打架斗殴、夜不归宿、涉嫌赌博,没什么异议就签字吧。”
  “赌博?”仇跃掏笔的手一顿。
  “还装,”辅导员翻了个白眼,“你打工那地方一早就被封了,你在里头这么久能清白?昨天不都被逮警局去了吗?”
  “这事跟我没关系。”仇跃冷声说。
  “别想狡辩,昨天那几个做伤情鉴定的时候都撞见了。”辅导员说。
  就知道。
  “那你们可以去问警察,”仇跃揪出赌博那张处分,拍在辅导员保温杯旁边,“冤枉的罪名我不认。”
  他唰唰两下在退学通知上签了字,没管背后骂声,直接就回了宿舍,一脚踹开宿舍大门。
  三个室友竟然都在。
  “仇跃,你回来收拾东西吗?”戴眼镜的斯文室友问。
  “收拾他。”仇跃指着躺床上缠绷带那位就要揍。
  斯文室友和闷葫芦室友合力把他扯回去。
  绷带室友掏出手机,按下110,“你丫再打个试试,昨天没进局子算你走运,今儿我不把你送进去不算完。”
  “闭上你的臭嘴。”仇跃一拳打在他床沿,把床边篮都震掉了。
  绷带室友立刻绷紧了嘴。
  “没事,不用管我。”仇跃轻轻拍拍另外两个室友的肩膀,走回铺前收拾东西。
  行李不多,除了被褥洗漱用品,也就几件衣服,一个蛇皮袋就能装完,仇跃拎着出了学校,身边总响起窃窃私语,但他头越来越晕,谁也不想理。
  路过居民楼门口,两张大大的封条交叉贴着,四周尽是议论声,仇跃忍着晕听了一会,才分辨出来几句话。
  “谁能想到,这破房子竟然还能聚众赌博。”
  “警察速度真快,贾友诚一天就被逮进去了。”
  “估计得判好几十年。”
  虽说警察收了拖欠工资的证据,但这工资追不追得回来还另说,仇跃没忍住踹了那门两脚,脑袋又一阵眩晕。
  “真准备流浪去啊?”消毒水味的冷漠声音突然从远处响起。
  仇跃吓得行李嘡啷磕在路沿,眼瞅就要往路中间滚,又被踱步过来的郁棘一脚踢回去。
  包倒是踢回来了,但是被石子儿剌了个大口,仇跃的洗脸盆就这么滚到马路正中间。
  又被压根没减速的跑车咻一下碾过去。
  嘎嘣一声。
  洗脸盆裂成碎片。
  那跑车被颠了一下,还专门掉头回来骂人,又被郁棘一声阴郁十足的“滚蛋”吓跑。
  仇跃沉默地蹲在路边,却越来越晕,看着不知道哪来的四只手,把稀稀拉拉掉一地的行李一一捡回,胃里一阵翻涌。
  “怎么不说话?”郁棘皱着眉问。
  仇跃的状态很不对劲。
  郁棘摘下手套,手背抵上他额头。
  “这么烫?你脑袋贴暖气片上了吗!”郁棘赶紧收回手,仇跃却彻底晕了过去,倒在郁棘怀里。
  郁棘叹了口气,打电话叫司机和家庭医生来。
  回到别墅,郁棘草草帮仇跃洗了个澡,把蛇皮袋整个放进消毒柜,又翻出病历。
  “伤口没感染,应该是脑震荡引起的。”医生给仇跃夹了个体温计。
  郁棘尴尬地说:“也可能是在地毯上睡了一夜着凉了。”
  “他干嘛睡地毯?”医生疑惑地把架子移到床边。
  是啊,郁棘也想知道为什么。
  等时间差不多,医生掏出体温计一看。
  “三十九度八,得挂水。”
  这么高?
  他从上了小学就没发过这么高烧了。
  仇跃天天随地大小睡,郁棘还以为他身体素质挺好,没想到一生病就生个大的。
  医生挂好点滴,又帮仇跃擦了好几遍身子,等他体温降到三十六度多,才拔针离开。
  郁棘坐在床边松了口气。
  这会才想起来,刚才他翻病历的时候,不小心看见一张“退学通知”。
  郁棘盯着仇跃紧皱着的眉头,也下意识皱了皱眉。
  这孩子,打工的地方查封,老板进局子,怎么还退学了?那岂不是真要流浪?
  他当时要是打给家庭医生……算了,就那到处违法违规的居民楼,早晚得出事。
  警长在外头挠门,郁棘起身把门打开,刚想蹲下抱它,猫就两腿一蹬跳上床,右前爪冲着仇跃的脸狂揍。
  郁棘赶紧冲过去把犯罪猫拎起来,可惜被害人已经被揍醒。
  “呃啊——”仇跃梗着脖子发出一声怒吼,“少爷你揍人好疼!”
  “不是我,是警长。”郁棘握着警长的爪子,往仇跃脸上的犯罪现场一按。
  “黑猫警长?”仇跃一睁眼,才发现自己躺在郁棘床上,“我怎么在这?”
  郁棘挑了挑左眉,“你一醒就控诉我,不知道自己晕我怀里?”
  “还真不记得,不过除了你也没人碍着我睡觉了,”仇跃讪讪笑了笑,突然看见手背上的医用胶布,“这怎么了?”
  “你烧到三十九度八,挂一下午水才降温,现在难受吗?”郁棘左手控住警长,右手帮仇跃扯下胶布,露出个结痂的小点。
  仇跃舔了舔干到起皮的嘴,“少爷赏口水喝吧。”
  警长还冲仇跃哈着气,尾巴毛全都炸开,郁棘赶紧把它塞回警长之屋,又接了杯温水回来。
  “你怎么惹着警长了?”郁棘问。
  “我惹它了?”仇跃抬头回忆,“可能是抢它地盘睡觉吧。”
  “你还真是流浪猫习性。”郁棘嗤笑一声。
  仇跃没再说话,专注地喝水,他喝水很慢,小口小口啜着,但一杯水下去,嘴唇就重新水润起来。
  郁棘看得也有点渴。
  “谢谢你。”仇跃忽然认真地看向郁棘。
  “男朋友应该做的。”郁棘笑起来。
  “啧,”仇跃猛吸一口气,“咱能不提这茬了吗?”
  “行,”郁棘给自己倒了杯水,“你会扫地吗?”
  仇跃点点头,“会。”
  “拖地、换被褥、洗衣服都会吗?”郁棘又问。
  仇跃连着点了三次头。
  “那就行,要不要来做住家家政?试用期一个月,按市场价给你开五千块钱工资。”郁棘端着水,透过眼镜看向他。
  “什么意思?”仇跃感觉眼前突然多了块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