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霁明珏刚想出声,却听见她又是悠悠一语:“你只有一次机会,我不想听见我不喜欢的答案。”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不愿欺骗他人,也无法欺骗自己。
  只好说道:“抱歉……”
  月见荷的笑容瞬间消失,桃花眼中只剩下淡漠,葱白的手指挑起霁明珏身上的喜服,语气冰冷:“脱掉吧。”
  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让他感到困惑,“什么脱掉?”
  “衣服啊。”月见荷微笑着,耐心地补充。
  “为什么?”
  “我不喜欢红色。”
  霁明珏本想开口解释,但月见荷的态度过于强硬,这让他的逆反心理上来了。
  他眉梢一挑,冷硬拒绝道:“这是我的新婚夜,我凭什么不能穿喜服?再说了,喜服本就是红色的。”
  真是好极了!
  月见荷在心里拍手叫好,这么多年了,他霁明珏是第一个敢对她这么讲话的人。
  “好啊。”她笑意不减,语气温柔至极,“既然是新婚夜,那霁道君便与我饮下合卺酒吧。”
  等饮了合卺酒,她就会让他不得不脱。
  霁明珏一动不动,她微笑着端起酒杯送到他面前。
  他还是不肯接过。
  酒杯来到他唇边。
  他抿紧了唇。
  下巴被人掐住,有手指伸进他口腔。
  酒水顺着喉咙滑进腹中。
  他呛得直咳嗽。
  她仍旧在微笑。
  下一秒,他被她扣着咽喉压在床榻上。
  她笑意吟吟道:“霁道君,既然你不愿意脱,那只能我帮你脱了。”
  他起初并没有挣扎,只是用困惑的目光盯着她,似乎想要弄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指尖从他喉间一路下滑,擦着胸膛上来到小腹,最后停留在腰间。
  许是常年练剑的缘故,霁明珏肩背宽阔,腰身精瘦,隔着布料她也能感觉到那小腹处紧实的肌肉线条。
  身材倒是挺不错的。
  月见荷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喜欢一切好看的东西。
  也对一切好看的东西充满着破坏欲。
  她笑眯眯地望着他,摸索着找到他衣服上的腰带,正准备扯开时却被他止住动作。
  霁明珏抓着她的手腕,不肯让她继续。
  她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霁明珏道:“我们今日只是初次见面。”
  她疑惑:“我知道啊。”
  霁明珏喉结滚动,艰难地开口:“初次见面就做这种事情是否有些……”
  什么事?哪种事?
  月见荷不理会他,直接伸出另一只手,将他的腰带扯开。
  盘扣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刺耳。
  霁明珏心弦紧绷,慌忙往后退去,“你想做什么?”
  月见荷的目光落在霁明珏的白色里衣上,又道:“我不喜欢别人跟我穿同样颜色的衣服。所以,霁道君把这件也脱了吧?”
  霁明珏此刻衣衫半敞,露出大片的胸膛,冰凉的指尖在他锁骨上摩挲着,往下伸进衣服里,在某处掐了掐。
  他被掐得肩膀颤抖。
  她眨了眨眼,柔声道:“霁道君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帮忙的。”
  霁明珏拍开她的手,用一个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你有病吗?”
  月见荷不喜欢这样的眼神,但此刻她不得不压制住她的杀意,按照系统的建议装出一副温柔的模样,“看来霁道君是不愿意脱了。”
  她从破碎的红色喜服中扯出一抹红绸,双臂环绕过霁明珏的胸膛,将他的双手束缚在背后,顺便系了个死结。
  胸前突然贴近一个柔软的身躯,他忍不住往后仰去,试图离那柔软远些。
  皱眉看她,他不想与她行事,也不想受她如此玩弄,只是刚想挣开手腕上的红绸,却发现灵力使不出来了。
  他心中一惊,惊恐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月见荷满脸无辜:“我没做什么呀?”
  她还没开始呢。
  “我不是说的这个!”
  “哦!”她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说的灵力呀?”
  她笑着指了指桌上的空酒杯。
  “你!”霁明珏气急,“月见荷,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掐住他的下巴,逼着他后仰,微笑说道:“我不喜欢有人直呼我的名讳,这里是青霜台,你应该称呼我为‘大小姐’,明白吗?”
  霁明珏从未受过如此耻辱,背后的双手紧握成拳,但显然眼前这个场景,并不适合继续激怒月见荷。
  他只好假意顺着她道:“大小姐,你不将我的双手解开,我如何自己脱呢?”
  月见荷忍不住笑出声来。
  真有趣,以为她听不出他是在说假话吗?
  她将手伸到霁明珏背后,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成功了的时候,蓦然感觉手腕上的红绸再次收紧,将他身后双手束缚的动弹不得。
  “你这又是做什么?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他的眼中带着不解的怒色。
  月见荷没有回答他,她只是微笑着掐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扯向自己。
  细细地端详着,像端详一样有趣的玩具。
  她不得不承认,霁明珏生的很好看,面若冠玉,尤其是那双恰到好处的丹凤眼。
  真好啊。
  一会哭起来一定很有趣。
  她是真的很好奇,这双眼睛流泪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呢?
  霁明珏双眼含恨地瞪着她,又瞳孔一颤,猛地偏过头。
  因为他在月见荷瞳孔中看见了此刻自己衣衫半褪的狼狈形态。
  她柔声道:“霁道君,你为什么不看我呢?”
  霁明珏不想说话。
  月见荷的耐心似乎是用尽了,她毫无怜惜之意地扯开他的仅剩的衣服。
  初春的夜晚,空气微寒。
  房内的窗户没有关上,冷风吹进床榻之上,霁明珏只感觉冷气侵袭着他每一寸肌肤。
  他闭眼,不愿再看。
  但他的嘴依旧很硬,“大小姐,做这种事情,强扭的瓜不甜。”
  月见荷不以为意道:“我何时说过要与你做这种事情了?再说了,强扭的瓜甜不甜重要吗?我又不会吃。”
  霁明珏面色愠怒:“那你究竟想做什么!”
  但月见荷并不在意霁明珏愤怒与否,她从桌上拿起剩下的那杯酒,颇为玩味道:“这杯酒里面,我加了点东西,霁道君要不要猜猜是什么。”
  随后一手捏住霁明珏的下巴,试图将酒水灌进霁明珏嘴里。
  霁明珏薄唇紧闭,咬紧牙关,不用想也知道加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他依旧不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本是初次见面,但她看起来却对他颇有怨怼。
  只可惜他的抵抗却未有效果。
  冰凉的手指伸进了他口中,撬开了他的咬紧的牙关。
  他想要用力咬下,却被她卡着上颚,只能任由酒水从喉间滑进腹中。
  “你……”
  他刚想骂些什么,便感觉身体变得滚烫,急忙咽下不自然的声音。
  月见荷坐在床边,托着腮欣赏着他的变化,心中甚是愉悦,寒雪衣送她的的春宵醉果然是个好东西,居然这么快就见效了。
  她从袖中掏出一本图册在他面前摊开,柔声问道:“不知霁道君喜欢哪一种呢?”
  瞥见那不堪入目的画面,他惊怒道:“哪一种都不喜欢!”。
  她毫不在意地耸肩,问问而已,谁管他的想法呢。
  见他闭眼不看她,她便说道:“霁道君既然不愿看,那就不看吧。”
  她扯下一截红绸,蒙住他的双眼。
  人失去了视觉,其他感觉便会变得更为敏锐。
  黑暗中,月见荷安静地坐着,一言不发,除了风声,霁明珏就只能听见自己被感官无限放大的喘息声。
  他跪坐在床榻上,感觉到身体温度不断上升,仍是挣扎着拒绝道:“我们只是初次见面,我不会与不喜欢的人做这种事情。”
  不喜欢的人?
  是在说她吗?
  月见荷冷笑一声,挑起霁明珏的下巴,问道:“怎么,你还有其他喜欢的人?可今日与你成婚的人是我呢。”
  说完,她便欺身上前。
  谁管他喜不喜欢?
  她只要高兴了就行,至于霁明珏的感受?
  那不重要。
  “我并没有……”霁明珏想要解释一下,但话到一半,又突然死死抿住嘴唇,坚决不肯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本应在水中徜徉的鱼,被无情的渔网抓住,任凭它怎么挣扎都无法逃出。
  更可怕的是,它竟然有些贪恋渔网的温度。
  想要蹭一蹭她。
  红绸之下,霁明珏双眼含恨地盯着月见荷,他从未受到过如此羞.辱。
  她却笑着,指尖轻弹,凑近他耳边轻声道:“霁道君,看起来,它和你的嘴一样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