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义父从来没有发出过这样的声音,是因为我吗?小洄好喜欢......”
  “义父......做我一个人的义父,只做我一个人的义父......”
  “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交给我,把你自己交给我......”
  密密麻麻的话语如毒液一般浸泡着他的意识,下一瞬,犬齿咬上了后颈,她在舔舐。
  水流碰上了高地,再下坠便成了洪水。
  沉喻落入了洪水中,疯狂,眩晕,不知何时不知何地。
  他在下坠,水中有数不清的石头从各个方向撞击而来,是秋洄在啃咬?
  太陌生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救自己,他只能张着唇任凭津液流淌。
  躲不掉了,他撞上了巨石,彻底溺亡在水底。
  文旦香渐渐散去,床铺被洪水浸没,凌乱潮湿。
  秋洄紧紧咬着他的后颈,用全身的重量压住他突然的爆发。
  喉间是意味不明的字眼,手上是一阵一阵的剧烈起伏,眼泪滑落,她靠在沈喻身上喜极而泣。
  她终于做到了,让义父做一个完整的男人,即便他控制不住身体,可他还是交出了自己,完全交给了她,完全属于她,她又忍不住哭出了声。
  从后抱住人,她在沈喻耳边真情流露:“义父,我可以......你可以相信我的......义父......”
  第273章
  烛火已亮,浑身冒着虚汗,沉喻撑在桌上,抿紧了唇默默盯着那枚碎骨,而碎骨旁,是弯曲了的银簪。
  心跳还未平息,始终无法平息,手腕上的红印刺痛着眼,他已经被放开了,但心又似乎被束缚在了原地。
  他和秋洄是不伦的。
  身体一软,他思及此一下站不稳,又惨白着脸倒了下去,可他没有摔下去,秋洄来支起了他的身子。
  “义父,你又出汗了?”
  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衫,床铺被褥也换过了,为了不让下人发现,秋洄特地打包起来,准备带走销毁。
  少女的身体是柔软又强硬的,抖动的耳朵昭示了她内心的餍足,他们做了这样不耻的事,他已经没法面对秋洄的接触了,他没法将她的身子当成一个女人,更没法面对这个女人是秋洄的事实。
  攥紧了手,他偏过头紧紧闭了眼,一息后,他缓缓开口:“你去......去弄干净......”
  “哎,好!”
  少女弯了眉眼,兴冲冲去收拾床铺和她的凶器。
  靠着花窗,他盯着秋洄的背影,心中无比悲凉。
  她会长成这样,都是他害的。
  深呼吸一口气,他找到自己平稳的声音,再度哑声开口:“小洄,你退一步,好不好?”
  秋洄不解回头,抖了抖耳朵。
  “阿霁......”
  他刚开口秋洄的眼神便冷了下去,不是错觉,光影在她眼中暗淡了一瞬,但偏偏一瞬后,她又如常挂起了笑。
  以往秋洄每次因他而产生情绪波动时,都被他当成错觉敷衍了过去,他以为他是在欺骗秋洄,只要没发现,他就不用关心她更不用在意她,却没想到,他欺骗的人只有他自己。
  “义父,你和阿霁会做什么呢?”
  “这是什么问题?”
  她笑了一声坐了下来,又躺下来,就躺在他的位置,歪头望向他,问:“阿霁会像我一样,用这样的方式爱义父吗?她会吗?”
  沉喻拧了拧眉,这个问题极其冒犯,但经历过适才那样的事,他自己身上还痛着,也没了指责的心思,只得回答:“我与你说过了,我只是去看看她,教她识识字,并无任何逾矩。”
  她翻了个身,抬起了双腿:“那义父不喜欢她?”
  “你还要问几次?我这样的人碰了谁都是耽误人家,我又何必去喜欢谁呢?”
  双腿互相弯曲,她撑着脸,用不算锐利的目光注视着他的眼,似是在辨别真假。
  片刻后,她忽笑了起来,笑得天真又甜美。
  “义父不喜欢她,那她就不是我的敌人。”
  闻言,沉喻默默松了口气:“那她的病,会好吗?”
  “当然啊,我会让她好的,只是义父......你不可以再去见她,我不要你去。”
  “不行。阿霁能帮我探听来一些市井消息,对我有用,况且......”
  他忽然止话,没有将要为阿霁赎身的事说出,而是转了话头,问:“君上对你是什么态度?”
  秋洄的腿不动了,静默在他床上无声注视。
  她的眼里似乎静置了什么,只剩下还在呼吸的胸膛微微起伏。
  沉喻偏了视线不愿对视,又道:“君上受惯了君后一族的牵制,心中定是有怨的,你要放低姿态多多恭维,偶尔作出些愚笨之事,君上只会当你是个稀罕之物,更加疼爱......”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也越来越没有底气,可他还在继续:“<a href=https://www.海棠书屋.net/tags_nan/guanchang.html target=_blank >官场上的事不要碰,君上若说与你听,你只当不懂,做一个只知玩耍的......狐狸就,就够了......”
  “我会在宫里使绊子,可义父,留在君上身边,我就不能出宫,也不能来找你了,甚至在宫里,我也见不到你。”
  她说得平静,他亦答得平静:“那你要小心行事,义父,就指望你了。”
  “为什么?”
  话出口,窗户忽被夜风轻拍,似在催促秋洄赶紧离去。
  沉喻装作不懂:“什么为什么,这是你要为我做的,不是吗?”
  “你没有别人,你只有我,你刚刚都接受我了,为什么还要推开我?”
  他盯着地面的石板缝隙,默默叹了口气:“适才......只是让你知道,并不是你对我做了这样的事,我就会接受你,而且......”
  闭上眼,他深呼吸,将深入骨髓的耻辱再度翻腾出口:“而且我是个阉人,我不会感到快乐,所有的感受对我来说都是羞辱,小洄,你能明白吗?”
  “可是你明明......”
  “我们说好了,只此一次,不是吗?”
  玉镯碎裂,妆奁倒地,面前窗户被大力拍上,头顶瓦片被用力踩踏,她走了,留下了一地的恼羞成怒。
  他打断了秋洄将要说出口的事实,她便用屋内的一切陈设来发泄她的憋闷,包括那个他藏起来的玉镯。
  扶着床架,他咬牙缓缓坐在床沿,静静看着这一地狼藉。
  秋洄以为他们做到这一步,他就会接纳她,但是他依然拒绝了,即便他有感觉他也会拒绝,她会发怒正是因为她明白了,不为外人不为外物,只是他自己不接受而已。
  她大概会伤心吧,沉喻卑鄙地想过,付出一些秋洄以为的情爱他就能更好操控她,也许再不会有争执,也不会有诸如今夜般的强迫,可他还是没能卑鄙到这一步。
  良善也非良善,自私又不透彻,不上不下,只得一悲哀。
  望着天上的风筝,秋洄出神片刻,余光见到有人来时立马换上了天真快活的神情。
  “君上,您快来追我呀!君上,我在这呢!”
  她放着风筝,笑着朝国主招手,明媚而恣意。
  “你这小狐狸,怪会折腾朕的。”
  国主虽嘴上这么说,却也迈步缓缓朝她走去。
  宫中御花园本也不大,但是禁她这么一圈圈跑下来,好似是回到了草原般,有了驰骋之感。
  秋洄故意踩到石子绊倒自己,只一瞬便红了眼眶,泪眼汪汪看向国主。
  风筝断了线,剩下一截细如白丝飘然下落,秋洄委屈瘪嘴,眼泪倏然滑落,看了直教人心疼不已。
  “让你跑慢掉,你不听,可不是摔了?”
  国主挥了挥手屏退宫人,亲自上前打横抱起了秋洄。
  秋洄吸了吸鼻子,依偎在国主胸膛,白色的耳朵耷拉下来,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声音哽咽:“君上......”
  “你这小狐狸,可是疼了?”
  她点点头,抽抽搭搭擦泪,扭头望向风筝坠落的方向,惊慌喊了一声:“哎呀,我的风筝!”
  “风筝坠了,朕再赐你一个。”
  可她蹬了蹬腿,着急道:“不行的不行的!宫里不可以放肆,被君后娘娘发现了,要怪罪我的!”
  听到她提君后,国主冷了语气:“这皇宫难道不是朕的皇宫?你不怕朕,难道还怕君后?”
  秋洄听出国主的不悦,瑟缩了肩,怯声道:“可、可......可君后娘娘说宫里的女人都是她管的......坏了宫规,会被罚的......小洄儿本来就是狐狸精,不能留在君上身边,要是犯了错,会让君上很为难的......”
  她垂下眼不敢看国主,可这一番替君着想的“真情”打动了国主,只听他道:“小洄儿不必担心,君后规劝朕是她的职责,但朕是皇宫的主人,朕的话就是规矩,朕允许你放肆,你就可以放肆。”
  国主亲自抱着她,将她送入了歇脚的宫殿,而这一路势必被人瞧见,也势必有人去向君后告状,数落她的勾引之罪。
  秋洄翘着腿,指上转着茶具,勾着唇听下人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