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陆谦问道:“灵儿你是什么时候被关到这里的?”
  灵儿道:“我也不十分清楚,那天在宫里喝了口茶之后,一直昏昏沉沉地做梦,醒来才发现被关到了这里。”
  陆谦问道:“你一直都在这里吗?怎么我之前没在这里找见你?”
  灵儿道:“其实我也不十分确定,我前面一直昏昏沉沉地发梦,梦到坐轿子,还梦到刘公公抱着我哭,一直到昨日才好一些,脑袋没那么沉了。”
  陆谦道:“有可能不是梦,而是你被灌了迷药意识不清,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灵儿道:“也有可能,可是大人,我们要怎么出去啊?”
  陆谦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私牢与世隔绝,不知白天黑夜,只能凭借每日送来的饭菜判断时间。陆谦约莫着在这里已经待了两三日,但他们丝毫没有出门的办法,门外送饭的人放下饭就走,根本不与他们接触,几人一筹莫展。
  可这日,走廊上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陆谦辨认了一下方位,是大门处,难道有守卫来送饭什么的?陆谦这么想着,就听见有个声音鬼鬼祟祟地喊道:“少爷?少爷?”
  陆谦听见这声音,十分惊喜地回应道:“凌尘!我在这里!”
  第129章 :真凶
  凌尘马上冲过来,关切地问道:“少爷!您有没有受伤?”
  陆谦道:“放心吧,除了被关在这儿出不去,其他都好。”
  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门外说道:“陆大人稍候片刻,我马上救您出来!”
  陆谦仔细辨认了一下那声音的主人,不可置信地说道:“刘公子?”
  刘雨疏拔出腰间的佩剑,道:“正是在下。”而后挥剑斩断了门锁。
  凌尘赶快从外面打开了牢门,把陆谦放了出来,又在陆谦的指挥下陆续放出了其他被关起来的人,包括一直没出声也出不了声音的青玄道长。
  陆谦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刘雨疏刘公子,是刘喜公公的养子。”而后陆谦又问刘雨疏,“刘公子,你怎么来了?”
  刘雨疏道:“我安葬好父亲之后,便想着来谢谢陆大人,听说多亏您在御前进言,这才留了我父一条全尸。不过毕竟我父亲死的并不光彩,所以我想着趁着天黑人少的时候再来,免得节外生枝,可我刚走到街角就碰到凌尘翻墙出来,我以为是将军府遭了贼,便命人擒住了他,盘问之下他得知了我的身份,便向我求助,说知道你们去了哪里,让我带人去救你们。”
  凌尘道:“我旧伤未愈,一直在房间静卧,今日觉得精气神好了不少,便想出门透透风,刚走到前院就看到有一群黑衣人把你们带走了,更让我意外的是,指使他们的人竟然是沈大夫,他还命人把将军府的大门关了起来,还派了人换上府里下人的衣服把守,任何人不得出府。但我听到黑衣人问沈大夫,要把你们带到哪去,他说要把你们带到刘阁老的私牢,我记得书澜跟我说过您不久前就被关到了那私牢里,但我并不知晓具体位置,只知道在一座山里,山附近有许多被清空的人家,所以我就跟刘公子带着人绕着京城找,找了三日才找到了这里。”
  陆谦向刘雨疏行礼道:“有劳刘公子了。”
  刘雨疏忙扶起他:“陆大人不必客气,这些过后再续不迟,现在我们得赶快回京,不然就来不及了。”
  陆谦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刘雨疏道:“沈大夫他昨日敲了登闻鼓,以洛氏家主的身份,状告刘瑾刘阁老豢养杀手,以权谋私,戕害他全家性命,据说还牵扯出了二十年前的一桩谋逆案。”
  陈璟冲过来扳住刘雨疏的肩膀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长赢他去告御状了?”
  陆谦也傻眼了:“沈长赢这混蛋,他疯了吧他!”
  书澜疑惑道:“沈先生一介布衣,没有功名在身,如何告的御状?”
  刘雨疏道:“是太子将沈先生带到了早朝上,将冤情禀明了皇上。”
  陆谦眉头紧皱,摸不着头脑:“怎么还牵扯上太子了?这沈长赢胆子也太大了!”
  陈璟道:“事已至此,责怪长赢也没用,他会走这一步,必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相信他不会害我们!”
  陆谦点点头:“他自然不会害我们,只是他此举无疑是将自己置于险境,我只是着急,不知该如何救他。”
  陈璟道:“等一下,这里是刘阁老的私牢,但不是长赢把我们拐到这里来的吗?他二人不应该是合作关系吗?为何长赢会反水状告刘阁老呢?”
  陆谦道:“的确,此事颇为蹊跷,如今之计,我们还是先回京打探一下消息再说。”
  刘雨疏道:“将军府不是安全之地,去我家!”
  陆谦拱手道:“非常时期,便不与刘兄客套了,大恩不言谢!”
  刘雨疏笑了笑:“说什么谢不谢的,我这条命还是陆大人救的,自当赴汤蹈火!”
  陈璟道:“有这么多朋友相助,我们这次肯定能将长赢救出来,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
  在刘雨疏和凌尘的带领下,众人出了牢门,这才看到外面正是晌午时分,牢门外地面上横七竖八躺了不少守卫,看来刘雨疏带来的人也是好手,这才能顺利拿到钥匙救他们出来。
  回到刘府,刘雨疏立刻命人将府门紧闭,然后带着众人进了书房密谈。
  陆谦对刘雨疏道:“刘兄,你今日仗义相救,我等本该对你言无不尽,将所有事情尽数相告,可此事事关重大,你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安全。”
  刘雨疏面露尴尬之色,道:“陆大人不必说了,我明白,我去……我去找人给你们准备晚饭。”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陆谦见他误会,忙伸手拦他,陈璟快他一步拉住了刘雨疏:“刘公子,陆大人没骗你,这件事连我都是后来威逼利诱长赢他才讲给我听的,何况是你呢?敌人太过强大,知道此事的人反而会容易陷入危险中,这是他们保护我们的方式,不过陆大人,现在既然长赢已经去告御状了,这件事已经被公之于众,那告诉刘公子也无妨,多个人多份力量嘛!”
  陆谦为难道:“你是刘公公唯一的后人,他的死尚有疑点未查明,我却只能妥协于现状草草结案,未能还你公道,如今又要累你陷入危境,我实在于心不忍。”
  刘雨疏道:“你是说家父死因有疑点?他不是畏罪自戕的吗?”
  陆谦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了,你父亲的确是自戕,但那把凶器却不是他自己带进去的。有人偷偷见了你父亲,给了他那把匕首逼他自尽,换言之,你父亲是被人逼死的。”
  刘雨疏愣住了:“那他到底有没有杀人?”
  陆谦道:“我和长赢在慧娘被害的现场找了一处痕迹,正好与杀死慧娘的那把短刀的刀柄重合,慧娘的伤口在前胸处,也就是说她胸口中刀的时候必定是趴着的,而且用了很大的力砸向地面,后又被人翻了过来,无论如何这凶手身上必定沾了很多血,但你父亲只有袖口和裤脚处沾了血,短时间内他又不可能有隐藏的可能性,只有一种可能,他不是杀害慧娘的凶手。”
  第130章 :御状
  陈璟闻言道:“你们之前不是说,刘公公的供词里曾提到他见过真凶吗?”
  陆谦点头:“不错,他说他听到凤仪殿里有喊叫声,便进去查看,而后发现慧娘被人捅了刀子,趴在地上,凶手正准备跳窗离开,他没看清楚凶手的相貌,但后来我推测他看到的多半是那个银发男子。”
  刘雨疏问道:“是那晚刺杀我的那个?”
  陆谦道:“正是,那晚我旁敲侧击之下,他也算是承认他对慧娘动了手,不过慧娘的死还是有疑点,慧娘的脖颈处有勒痕,喉咙处几乎断裂,这人力气如此大应该是个练家子,应该就是那个银发男子所为,可他的行凶过程应当是被某种事情打断了,慧娘还没有完全被勒死,而后才是利刃贯胸而死。”
  陈璟
  道:“不对啊,若是慧娘喉咙被勒断,那她是怎么发出喊声的呢?”
  陆谦道:“阿璟说到了点子上,不仅刘公公说听到了喊声,禁军也是被喊声吸引过去的,若是刘公公进去时见到是银发男子用短刀刺杀慧娘的现场,那发出喊声的只能是慧娘,而慧娘的脖颈受伤发不出声,因此这喊声大概是刘公公故意说给我们听,为的就是与禁军听到的喊声重叠,误导我们,整件事情的真相应该是刘公公那日一早收到了慧娘的信,邀他去凤仪殿一叙,有要事相商,刘公公大概隐隐感受到此行必有变故,于是就给刘兄你递了那封家信,留了线索。”
  刘雨疏道:“你是说那首诗还有我们找到的那个盒子?”
  陆谦道:“不错,那个盒子我们后来打开了,里面是一张被带血的绢帕裹着的药方,而且这药方可能与当年隆妃娘娘的死有关。刘公公做好这一切之后,便欣然赴约,可没想到一开门便看到那银发男子正在用绳子死命勒着慧娘的脖子,刘公公知道附近有禁军巡逻,便以此为由将银发男子喝退。可此时慧娘却表示自己已决心赴死,她知道要害自己的人是谁,她也知道我和长赢在查皇上中毒的案子,马上就要查到她头上了,于是她想用自己的死,引着我们去查这背后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