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两人的动静引来了几道目光,追杀肖承焕的几人朝着这边走来,但赵从煊身边的侍卫一看就不好惹,便又移开了目光。
  肖承焕见赵从煊不搭理他,便夺过他手上的茶壶,大咧咧道:给我也来一口,渴死我了。
  他一口灌下,只觉喉间火辣,差点一口喷了出来。
  要不是赵从煊将酒当茶来喝,他也不至于一点防备也没有。
  肖承焕下意识道:小二,来壶茶!
  话落,他才觉得不对劲。果然,来追杀他的几人很快就认出了他的声音,拔刀便往这边来。
  肖承焕正欲逃跑,侍卫已经挡在他的面前,仅凭眼神便将人恫吓住。
  那几人落荒而逃后,肖承焕拍拍手,准备离开,刚站起来,他又坐了下来,我这人是有恩报恩,有仇抱仇,今日你帮了我,说吧,你想要什么,我能给你搞定的就一定帮你搞定。
  赵从煊放下酒杯,看了他良久,随即缓缓道:真心。
  肖承焕霍地站起来,你不要狮子大开口啊!帮个小忙而已,你就想要我的命!
  赵从煊抬眸看向窗外,淡淡道:何为真心?
  哦,为情所困是吧。肖承焕缓缓坐下来,他长叹一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唉!同是天涯沦落人,来,干一杯!
  紧接着,肖承焕一杯接一杯,喝得比赵从煊还厉害,他将手搭在赵从煊肩上,醉意上头,你说,她怎么能这么快就变心了!曾经还海誓山盟呢,说变就变了!
  两人喝到日薄西山,夜幕降临。
  哪有什么真心,呜呜......肖承焕又灌了一口酒,边喝边哭喊: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她都和别人有了孩子,呜呜......
  第71章 爱恨交织
  客栈里, 肖承焕喝得烂醉如泥、鬼哭狼嚎,将周围的客人都赶走了。
  嚎着嚎着,肖承焕忽地精神一震, 他踉踉跄跄说着要去买莲花酥,可还没走两步, 就醉趴了下去。
  要不是一旁的侍卫眼疾手快将他扶住,估计要一头栽倒在地板上。
  赵从煊被他嚎得头疼, 但不知为何, 始终没叫人将他赶走, 现在肖承焕醉趴下了,他总算是清静了几分。
  他喝的酒更多, 醉意渐上, 只不过面上却不显。
  窗外的弦月挂在树梢上, 渐渐模糊成两瓣, 彼此相贴, 又渐渐重合。
  赵从煊无意识地朝着县衙走去,他来找萧伯瑀, 田安不敢阻拦。
  萧伯瑀正在房中看书,见他到来,神色微诧, 这几日没见到赵从煊,他本以为陛下已经离开了岭南。
  陛下......萧伯瑀放下书,起身相迎。
  赵从煊屏退旁人,又命侍卫关上门扉。
  门外的田安提心吊胆, 方才陛下周身酒气,面色冷寒,现在又关上了门, 该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他连忙朝后院厨房走去,准备煮碗醒酒汤给陛下,万一起了什么争执,也有一个台阶下。
  田安急急忙忙,拐弯时和一个人撞上,哎哟,谁啊?!
  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田安面色一喜,袁山,你回来了!
  前段日子,袁山说要回老家一趟,一走便是一个多月,田安倒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二人寒暄到一半,田安忽地想起:......醒酒汤!
  他得赶快去煮醒酒汤来。
  什么醒酒汤?袁山问道。
  田安隐晦道:衙里来了一位大人,今日他好像喝多了酒,我怕大少爷触怒了他......
  袁山瞥向房间外守着的人,神色一惊。
  田安没注意到他的神色,只拍了拍他的肩,不多说了,我先去煮个醒酒汤。
  房间内,萧伯瑀自然也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酒气,他只记得,陛下酒量不好,可从他身上的酒气看来,他至少喝了几壶的酒。
  所以,陛下连这也骗了他,是吗......
  赵从煊缓缓走了过来,他停在萧伯瑀三尺之外,随即解开腰带,褪去了外衣。
  陛下!萧伯瑀别开了眼,眸间难掩失望之情。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通过床笫之私来解决,陛下何时才能明白这个道理。
  赵从煊只余一身单薄的中衣,他上前抓住萧伯瑀的手,旋即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处。
  萧伯瑀神色微怔,掌心下传来急促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月光从窗缝漏进来,薄薄的一片,落在赵从煊的面容上。
  萧伯瑀轻轻动了动手指,终究是没有抽回来,他轻叹一声:陛下,你醉了。
  赵从煊像是没有听见似的,他看着萧伯瑀,终于缓缓开口:......从前,是我骗了你。
  他无法明白萧伯瑀想要的真心是什么,他会学着重新开始,此生此世,他不会再对萧伯瑀有半分欺瞒。
  赵从煊继续道:当年赵景煦对我起了杀心,我没有其他办法,只有你......也许能帮我。我便让人在你茶里下药,我想着,若我与你有了......肌肤之亲,你定会帮我......
  赵从煊说得缓慢,陈易失踪那晚,是我派人将他送出长安,我没想到你会亲自来追查,我慌乱下又骗了你一次......
  萧伯瑀呼吸一滞,指尖微微收紧。
  赵从煊将这十年来的算计,一字一句说了出来。
  一阵轻风从窗缝吹了进来,吹灭了几盏烛火,屋内越发昏暗。
  萧伯瑀喉结滚动,眼眶干涩,指尖一寸寸冷了下来,陛下总是知道,往哪捅他的心才最痛。
  他的心动,他的情意,两人的亲吻、欢爱,都在算计之下,难怪他这盘棋局输得一败涂地。
  萧伯瑀心中消散的怨恨重新涌了上来,陛下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他忽然攥着赵从煊的衣襟,俯身狠狠咬上那张薄唇。
  血腥味顿时在唇间蔓延开来,他忘记了君臣之礼,一只手紧紧扣住他的后颈不许他退开。
  这个吻无半分温情,赵从煊却笑了。
  他宁愿萧伯瑀恨他,至少这样,他还是在乎自己的。
  恨意攫取了萧伯瑀的理智,他将赵从煊压在身下,粗暴地扯开他的衣襟,手指掐进他的腰侧,力道之大,很快便在他的腰窝留下一道红痕。
  赵从煊轻吟了一声,双手攀上他的脖颈,带着酒气的呼吸缓缓靠近,他的唇瓣被咬破,却不知疼痛般贴了上来。
  大少爷!屋外,田安的声音传了进来。
  萧伯瑀骤然清醒了过来,身下的赵从煊半裸着身子,凌乱的中衣半敞着,露出满身红痕,唇上、颈侧、锁骨处全是他咬出的痕迹,甚至血渍尚未干涸。
  是陛下喝醉了,又不是他,他方才做了什么......
  大少爷,我煮了醒酒汤,您看看......需不需要?田安一边说着,一边提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里面安静得很,田安心底着急,恨不得冲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半晌,萧伯瑀才开门出来。
  田安下意识朝里头看去,萧伯瑀却挡住了他的视线。
  萧伯瑀接过他手上的醒酒汤,声音多了几分沙哑:给我吧。
  田安见他神色如常,刚放下心来,却忽地瞥见他唇上的血迹,面色骤然一惊,胆战心惊道:陛下他......动手了?!
  无事。萧伯瑀没有多加解释,你先回去吧。
  大少爷,您真的没事吧?田安如临大敌,早知道陛下来岭南没有好事发生,他就该将县衙的门关得紧紧的。
  萧伯瑀轻轻应了一声,随即又将门关上。
  田安还想听一下里面的动静,门外守着的侍卫上前道:请。
  屋内,赵从煊蜷缩在地上,呼吸变得绵长。
  萧伯瑀将醒酒汤放在案旁,神色复杂,他该恨赵从煊的,恨他的欺瞒,恨他的绝情......
  陛下,你到底为何要来......萧伯瑀呢喃道。
  两人之间的纠缠只会徒增痛苦,他已经决心要放下这段感情,可赵从煊又为何苦苦相逼。
  萧伯瑀半跪在地,他将人抱在自己的怀中,而后,他俯下身子,在赵从煊脆弱的颈侧狠狠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