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夫君?”
  他眼底暗色散开些许。
  轻捏着她下颌,再次要求:
  “再喊一声。”
  姜映晚乖顺出声,“夫君。”
  他拦腰搂住她,出乎姜映晚意料的是,她这声喊完,他竟极好说话的,边吻她边主动允诺说:
  “明天,我们再出来逛逛。”
  姜映晚面上闪过一缕意外。
  她有想过顺着他会有意料之外的宽纵,倒是没想到,效果这般立竿见影。
  她搂上他脖颈,主动回应他。
  在轻微偏头喘气的间隙,顺势对他提:
  “今天你带我逛的是东北侧这一片,明天,我们往西南方逛如何?”
  他一概顺着她,“听你的。”
  ……
  在酒楼用完午膳,裴砚忱又接着带姜映晚去了其他地方。
  待到从外面回来时,天色已经隐隐昏沉。
  坐了将近一天的马车,姜映晚整个腰背都是疼的,来到别院,她和裴砚忱说了两句话,很快回了卧房。
  而裴砚忱则是去了书房处理季白带回来的两封信。
  卧房中,紫烟端着茶盏进来。
  春兰出去后,她顺势关上了卧房的门,往里走至姜映晚身旁,声音压低,对她说:
  “小姐,奴婢今日,好像在长街东侧看见了老夫人身边的李管事。”
  听着这句话,姜映晚端茶的动作怔了下。
  她朝紫烟看去,话中诧异鲜明,“李管事?”
  紫烟重重点头,她边回忆边说,“奴婢应该不会认错,当时从酒楼离开时,奴婢瞧着,酒楼旁边的一间铺子前,那人身形像极了当初在百香阁送我们离开的李管事。”
  “只是当时季弘就在身旁,加上李管事行色匆匆很快就往反方向走了,奴婢没敢声张。”
  “小姐。”紫烟说罢,想到什么,警惕地往房门的方向看了眼,声音低得仅容二人可闻,“您说会不会是老夫人听到了什么风声,特意让李管事他们来找的?”
  姜映晚眸光微凝,她沉默好一会儿,才低声说:
  “现在还不好说,我们无法和外界联系,并且近日也绝不能再轻举妄动。”
  话落,姜映晚转头看向窗外,忽的问紫烟:
  “小厨房准备晚膳了吗?”
  紫烟一时没懂自家主子的意思,她下意识说:“已经在准备了,但还没准备完,用膳的话,还要再等一会儿。”
  说着,她看向姜映晚。
  以为自家小姐是饿了,“不如奴婢去催一催?”
  “不用。”姜映晚起身,转而往外走,“让她们慢慢准备便好,不用急,我去书房一趟。”
  紫烟:“?”
  莫说紫烟对姜映晚突然去书房的行径诧异,前院书房外守着的季弘,骤然见到他们主母主动过来,亦是一脸的惊讶。
  不过他反应很快。
  迅速回神,恭恭敬敬对着姜映晚行了礼,并像当初在翠竹苑一样,省去通报的那一步,直接打开了书房门。
  第90章 唇角嫣红,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玫痕点点
  季白正在里面对裴砚忱汇报李管事的事,他声音不大,别院中的书房又格外大,在门口姜映晚只隐约听到了几个‘李管事’、‘平阳’、‘益州’的字眼。
  再之后,便是紫藤院老夫人那边的事。
  裴砚忱正在桌案后回信。
  听到动静,他停笔看过来。
  待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深眸中划过一抹极浅的暗芒。
  他停下手中动作,未写完的信件就那么被扔在了那边,朝她招手,让她过来。
  季白也停了话音,侧对身对姜映晚拱手行礼,“夫人。”
  姜映晚点了点头,还未主动开口,就听裴砚忱问:
  “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东西落我这里了?”
  姜映晚点头,神色如常地走过去,“刚发现有支簪子好像丢了,本想去马车上找找,正好路过书房,便先来你这里看看。”
  他们彼此双方说话都太自然了。
  自然到,仿佛真的是相处多年的夫妻。
  就连心细如发的季白,见到他们夫人最近的转变,也着实惊讶得有些没反应过来。
  裴砚忱倒是没多少意外。
  他从书案另一侧几册书卷旁拿起一支做工精致的玉簪,半举着问她,眼底薄意隐隐,“是这个吗?”
  姜映晚定睛看了眼,接连点头,“就是它。”
  她走过去去接,他却没有直接给她。
  而是扶着她腰让她坐在身旁,亲手将簪子往她头上戴,“坐下,我帮你戴。”
  这等亲昵的场面,季白一个下属自然不便多看,他适时垂下头,对裴砚忱说:
  “老夫人那边属下先去回信,大人若有其他吩咐,属下晚些再来。”
  裴砚忱点头,允他退下。
  他搂着她不松,姜映晚也没强行起身,她目光扫了眼他没有写完的信件,连零星的字眼都没看清,随意扫过便挪开了视线。
  目光落在他身上,以一种格外随意的口吻问:
  “方才听季白提老夫人?”
  “老夫人风寒完全好了吗?”
  裴砚忱低眸捏着她的手指揉,“好的差不多了。”
  姜映晚抿了抿唇角。
  似想说什么。
  但迟疑片刻,并未出声。
  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裴砚忱瞧她几眼,主动问:
  “想问什么?尽管说。”
  姜映晚没立刻开口,措了措辞,才道:
  “年前你甚少回府,祖母知道别院这边的事了?”
  听到她问这句话,裴砚忱没有半分意外。
  他也没瞒着她,如实相告:
  “不知道。”
  姜映晚眸色些微闪了下。
  他音质低缓,有些漫不经心。
  尾音深处,却又有些冷淡。
  “——我也没打算让祖母知道。”
  “祖母年纪大了,怎能再日夜为小辈操劳,该好好颐养天年才是,夫人说是与不是?”
  姜映晚轻微垂眸,避开他视线。
  喉咙中挤出一抹轻“嗯”。
  他似是满意她的回答,箍着她的腰将她抱在腿上揽着,爱不释手地缓慢揉她雪白的细腕腕骨。
  “那夫人特意过来,还有别的想问的吗?”
  随着这句话入耳,姜映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其实早已预料到了她会问他老夫人之事。
  酒楼旁边,紫烟能看到李管事,身为裴砚忱心腹的季弘,不可能看不到。
  紫烟将李管事的事说与她听的时候,季白也一并禀报给了裴砚忱。
  他轻易地将老夫人并不知情她和他在一起的事如实相告,也并非是她近日各种顺着他、他心情好,对她知无不言。
  仅仅只是因为,他在坦白告诉她,老夫人之前不知情她被他困在这座别院中,以后也不会知情,
  她想通过老夫人的助力离开的心思,先前在裴府的时候行不通,如今在这座别院,照旧行不通。
  心口像是被什么重重的东西狠狠压着,逼得人难以喘气。
  姜映晚面上不显。
  强行掩下思绪,乖乖坐在他腿上靠着,半垂着眸摇了摇头,随后又想起什么般,话中与语调中不带半分不该有的情绪,就仿佛没有李管事这件意外,他们的一切相处,还维持着白日那时的融洽。
  “小厨房在准备晚膳了,你想吃什么菜品?”
  裴砚忱捏着她下颌在她唇角亲了亲,语气随意。
  “按照你喜欢的准备就好。”
  桌案上的信件还未写完,裴砚忱执笔接着写。
  信中之事,都是朝中之重事。
  他也不避讳她,就这么揽着她,当着她的面拿过信笺继续落笔。
  姜映晚想离开,但他抱着她不松手。
  在她第二次尝试起身的时候,他目不斜视,笔锋下动作不停,但握着她腰身的那只手重了几分力气。
  “别动。”
  “很快就写完,写完就抱你回去。”
  姜映晚没再动弹,乖乖待在他怀里。
  只不过她对朝中之事不感兴趣,也无意掺和,靠在他怀里眼眸在书房中左看右看,但从不往他那封事关无数人生死的信件上看。
  —
  裴砚忱说话算话,第二日没等姜映晚提及,就主动带她出了别院,继续往别院南侧逛。
  不同于第一日的主要在马车中待着,今日他带着她几乎将益州出名的商铺全逛了一遍,凡是觉得她可能喜欢的东西全买了下来。
  黄昏两人回别院中,马车中几乎摆了满满一车的各种精致匣子。
  婢女和小厮们井然有序地将东西从马车上搬下来,并未直接搬去库房,而是全部整齐堆放在了旁边的一间闲置的房中,等姜映晚一一看完再分类往库房中收。
  第三天也是裴砚忱回京前的最后一天,他没再带着姜映晚出去,姜映晚也没再提议出门,两人腻在房中待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