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知道得太多了 第24节
  第28章 取代
  邵逸铭摇头:“没打算一次就把人掀翻,不过在父皇面前露个苗头,在他心里种下一颗种子,只等着慢慢发芽长大。”
  而且他没说的是,宋茹和二皇子妃会推算的事,大皇子和二皇子压根就没提过,皇帝绝不会喜欢这些掌控在手心里的儿子有事瞒着他。
  “看着吧,大哥和二哥估计明儿就会进宫请罪。”
  谢池春等到第二天,就听说大皇子和二皇子进宫负荆请罪,不由惊讶:“殿下算得真准,我们要进宫去看热闹吗?”
  “不了,这热闹可不好看,免得一把火烧到我们身上来。”邵逸铭好整以暇低头煮茶,还给她倒了一杯:“姑娘莫急,且等着就是了。”
  她闻着茶香抿了一口,即便不懂品茶也觉得喝后唇齿生香,自是难得的极品好茶了。
  所以他们在府上等着,又等的谁?
  没多久大太监带着赏赐上门,谢池春便明白邵逸铭等的就是他了。
  谢池春谢恩后留下大太监在花厅喝茶,伺候的人斟茶后很快都退了下去,大太监才开口道:“两位皇子进宫请罪,解释枕边人只是算着玩,不成气候,也就没提过此事。”
  所以宋茹和二皇子妃虽然会推算,但是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也不怎么准,他们才没跟皇帝提起,免得真有事叫她们来算却丢脸。
  看,这次不就算错了吗?
  这个解释叫皇帝还是收下了,敲打一下两人就打发出宫,再就是让大太监送赏赐给谢池春,要不是她算对了,如今镇国公的孙子还真的要不在了。
  谢池春郑重谢过大太监,后者有些受宠若惊:“杂家应该的,要不是谢姑娘上回发话,只怕要没命在皇上身边伺候了。”
  她却道:“伴伴帮了好几次忙,那点恩情早就还了,还是我们占了便宜。”
  不敢多留大太监,免得让皇帝生疑,邵逸铭递上一个荷包,大太监就回宫复命了。
  “我刚才看了大太监一眼,只见皇上夜里依旧咳嗽不止,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明明太医院上次该是让御医费心诊脉了,如今却迟迟没能治好皇帝。
  却叫邵逸铭有些为难,要去表孝心,进宫关心皇帝的话,皇帝要一不高兴,觉得邵逸铭是在诅咒自己生病,那真是好心办坏事了。
  但是人生病的时候尤为脆弱,这时候表表忠心,比以往任何时候的效果都来得好,谢池春觉得不能放弃这么个极好的机会。
  “不如殿下时常进宫请安,总能瞧出端倪来。”
  邵逸铭却笑着婉拒了:“知道谢姑娘好心,只是父皇的身子骨自有太医院的御医来操心,我们作为儿子操心太多却是忌讳。”
  平头百姓人家的长辈年纪大了,小辈们时常去关心那是孝心,在皇家的话,那些成年的皇子指不定就是盼着自家父皇赶紧病死然后让位。
  可以说皇家无父子,既亲近又不能太亲近。
  谢池春听得迷糊了,却明白邵逸铭说得都是对的,也就没再纠结此事。
  邵逸铭却道:“此事我不能动,不等于别人不能动。”
  这么好给别人挖坑的机会,他哪里会放弃?
  他抬头见谢池春满脸好奇便笑道:“暂时保密,回头再告诉谢姑娘,姑娘可不能偷看了。”
  她好笑地摇头,倒是感觉邵逸铭比之前要轻松一些,没那么严肃,都知道跟自己开玩笑了:“好,我保证不主动看,但无意中看见就不是我的错了。”
  后来见办事的纸研小心翼翼躲着自己,谢池春是又好气又好笑。
  好在没多久她就知道邵逸铭做了什么,他是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另外两个皇子了。
  二皇子很沉得住气,跟平日没什么不一样。
  大皇子却不同,毕竟他时常进宫见皇贵妃,只是比平日更频密了一些,还去跟皇上请安,十分关心他的模样,很是孝顺的样子。
  有老臣摸着胡子十分欣慰于大皇子的孝顺,私下小朝会的时候还在皇帝面前称赞他。
  皇帝乐呵呵收下称赞,回头去皇贵妃寝殿的次数却明显比以前少了,反倒宠爱起刚进宫的才人。
  最巧妙的是,这个才人的容貌跟皇贵妃有三分相似,却比皇贵妃要年轻得多,差点把皇贵妃给气死了。
  一个比自己年轻之外一无是处的赝品却得了皇帝的宠爱,这跟直接打她的脸面有什么不一样?
  满后宫的嫔妃私底下估计都在嘲笑皇贵妃,偏偏她还不能跟一个地位低微的小才人计较。
  真计较的话就是皇贵妃没容人之量还掉身价了,她在皇帝面前一派温柔贤惠的样子,怎么都不能把这些年小心翼翼养着的面目给撕下。
  私底下皇贵妃忍不住跟大皇子抱怨:“皇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许久不过来了。以前就算宠爱年轻的嫔妃,最多夜里召,白天还是过来让我陪候。”
  如今不但白天夜里都跟才人在一起,还恩赐她到离皇帝寝宫最近的宫殿偏院去住下,这宠爱简直史无前例。
  尤其那张跟她相似的脸,皇贵妃每回看一眼都觉得难受,偏偏皇帝对自己仿佛冷淡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被年轻的才人勾走了心。
  在宫里失去皇帝的宠爱,等于是失去了手里的权力。
  宫人都是见风使舵,捧高踩低的,皇贵妃这边失宠,以前内务府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立刻第一时间送过来。
  如今却支支吾吾的,先让皇上过目,挑一两件给才人后才会送到皇贵妃眼前,险些把她气炸。
  自从皇贵妃独宠后宫之后,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大皇子有些不耐烦道:“一个身份低微的才人罢了,父皇一时贪新鲜,怎么都不可能越过母妃。”
  如今宋茹的事简直是烂摊子,叫他头疼得很,自然看不上皇贵妃这点小事。
  皇贵妃知道大皇子在苦恼什么,盯着自己漂亮的指甲道:“既然她连推算都做不好,还在皇上面前丢了脸,就很不必留下了。就是皇甫家那个神女不也算错了,显然皇甫家没想象中那么厉害。”
  她之前是听着皇甫家的事长大的,家中长辈常说不好得罪皇甫家,毕竟缥缈之事实在抓不住,谁知道私底下会被皇甫家如何报复?
  于是这些年皇贵妃对皇甫家很是客客气气的,就是皇甫家送人来,送了这么一个不入流又五服之外的宋茹,她心里不痛快也没拦着。
  如今既然皇甫家在皇帝面前丢了脸,能耐又不如说得那么厉害,宋茹在府里一病不起然后死了不算什么稀奇事。
  大皇子皱眉:“她还有用处,而且如今不是跟皇甫家彻底撕破脸的时候,以后指不定能用得着。”
  皇贵妃轻轻摇头:“如今皇上未必再十足十相信皇甫家了,我儿可不能优柔寡断。”
  被皇帝知道大皇子的后院有一个皇甫家的人,恐怕就一发很难收拾了。
  “而且这姓宋的丫头跟皇甫家来往不多,跟老二家的却私下联络,简直反了天了。”
  在大皇子看来,此事也是他容不下宋茹的缘故,要不是忌讳着皇甫家,自己早就动手的。
  与其被二皇子反过来咬一口,还不如他先把证据都毁掉了。
  大皇子府的一个小妾病重的事不是多稀罕,不知情的只说宋茹福薄,好不容易能到大皇子身边伺候,这才没多久就病了,还得远远挪开,免得传了病气给枕边人。
  这一挪去了京郊的别院,吃喝用度不如在皇子府,底下人也得怠慢一些,没多久宋茹便病死了。
  谢池春知道的时候不免一怔,叹道:“大殿下未免太心狠了一些,就连枕边人都能下得了手。”
  邵逸铭安慰她道:“放心,宋姑娘没死。”
  这话叫她一惊:“不是说大皇子府都挂上白布,还跟宫里报了白事,怎的人还没死去哪里了?”
  “大皇子府的下人以为宋姑娘断气了,便用草席一裹,用一口薄棺随意埋在京郊。我的人就在附近盯着,等大皇子府的人一走便听见棺木里有细碎的声音,挖出来发现宋姑娘还有一口气,便送去隐秘的地方让大夫诊治,好歹是缓过气来了。”
  谢池春松口气:“没死就好,只是殿下得小心些,可不能让大皇子的人知道了。”
  邵逸铭一笑:“放心,那处无人知晓。”
  知道狡兔三窟,他也有不少隐秘的地方能遮掩秘密,谢池春并没多问,生怕自己知道得多了,哪天夜里说了梦话透露出去就不好了。
  然而他口气一转:“但是我把人藏起来,到底棺木被挖过,要是有人仔细打探总会发现,放在我那里总是不安全,我打算私下告知父皇,把人送过去。”
  谢池春一愣:“要是皇上多想,以为殿下要对兄长不利,那该如何是好?”
  皇帝总是特别矛盾,既不想兄弟之间太过于和睦,甚至于联手起来,却也不想看到兄弟相残,仿佛就无情无义一样。
  “殿下去送,倒不如用我的名义来送。就说我在殿内见到宋姑娘后察觉此事,就让殿下留心,把人救了下来。”
  邵逸铭却摇头:“此事不妥,若是谢姑娘早就看见了,却没把此事告知大哥,反倒人都下葬了才挖出来,便是藏了私心,会叫父皇不喜。”
  皇帝如今正是厌恶了皇甫家,想要重用谢池春的意思,要是谢池春做出这事来,他指不定会怀疑谢池春已经完全偏向邵逸铭,倒是失了公允,自然不怎么乐意用了。
  反正能找到一个谢池春,再找一两个张池春或是柳池春也是可以的。
  第29章 身份
  谢池春如今彻底得罪了皇甫家,要是再失去圣心,那就很可能被皇甫家下狠手了。
  邵逸铭再能耐也只是一个人,不可能方方面面把谢池春护得严严实实的。
  起码有皇帝的重视,别人要动手之前就得掂量一番。
  谢池春犹豫道:“不如我们都退一步,别沾这事,直接让路过的人听见声响把宋姑娘救起来,又恰好遇到我曾认识的大夫。”
  她以前经常去不少药房给大和尚买药,这事是瞒不住的,邵逸铭知道,估计皇帝也派人查过。
  让药房掌柜背这个锅便是,没必要让邵逸铭来冒险。
  邵逸铭眯起眼一笑:“父皇要知道必定会把药房掌柜叫过去,要他没说出什么来,岂不是反倒坏事?”
  “只要给点钱,掌柜什么都愿意说。即便后来发现什么,就说他嫌钱少或者被谁收买了才反口就是。”谢池春想到最早遇到的一个药房掌柜那是真的心黑,压根不把人命放在眼内,眼里只有孔方兄。
  亲属们辛辛苦苦筹了钱,掌柜不是给最次的药,就是给的假药,害了不少人命。
  谢池春早有整治这人的意思,可惜之前只顾着照料大和尚,也就没能腾出手来计较。
  后来跟着邵逸铭也是马不停蹄,如今正好需要人背锅,这个黑心的药房掌柜是再适合不过了。
  邵逸铭看着谢池春只是笑,她都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殿下是不是觉得我变坏了,都知道算计别人了?”
  “当然不是,那个药房掌柜肯定坐下不少肮脏事,才叫谢姑娘都忍不住要把人弄掉,怕是以好充次,继续用假药害人性命对吗?”
  谢池春瞪圆眼:“要不是我知道殿下不能预言,都以为殿下跟我一样能看见了。”
  邵逸铭又笑:“谢姑娘的心思没那么复杂,想一想便能猜出来。当药房掌柜不求他怎么样,起码给了钱就该好好收拾出好药来救人。”
  “就是,他竟然用坏了霉了的药草给病人,没病的人都要吃坏,更别提是已经病得虚弱的人了。”谢池春气愤填膺,遇到过一次她就去药店闹了一回,好歹叫周边的人不要上这药店买。
  那掌柜恨死她了,于是周围的药店害怕被这掌柜报复都不敢卖药给谢池春。
  幸好有一家最大的药房掌柜身后的靠山也大,才没忌惮这起子小人,愿意卖药给谢池春的。虽然也是加了价钱,好歹给的都是好药。
  “他如此害人,如今给我们帮一个忙,也算是便宜他了。”
  邵逸铭拍了拍谢池春的肩头,转头就叫纸研去办此事。
  纸研出去后倒是奇怪:“这药房掌柜被皇帝叫去,要说错话肯定没命留下,不说错话出来殿下也不会给他活命,怎么跟谢姑娘说得仿佛会没事一样?”
  笔墨瞥了他一眼:“殿下怕这等乱糟糟的事污了谢姑娘的耳朵,没见谢姑娘心思简单,叫她安心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