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想可以。”
  见他没有表露任何不适,沈嘉芜心里隐隐期待他做出来的成品,刷到视频,她确实被勾起馋虫。
  眼见谢言临戴上黑色橡胶手套,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衬托得愈发修长,手套紧贴他的肌肤。分不清是不是堆叠起的褶皱,沈嘉芜都好似能在上面看见他青筋紧绷凸起。
  谢言临戴着手套,专业地看教程,一副像在为她制作国宴的架势。
  最后新鲜出炉一锅冒着酸笋臭味的螺蛳粉。
  谢言临在酸笋下锅前,敏锐察觉到不对,侧目问站在一旁观望的沈嘉芜,“这也要加?闻上去像坏了。”
  沈嘉芜信誓旦旦点头:“肯定要加呀,不加酸笋等于少了灵魂。”
  谢言临无奈只能听她的话,将酸笋倒进去,出锅后的酸笋味道出奇浓烈。
  他不禁往后仰了下,偏头朝沈嘉芜挑眉,向她确认,眼神质疑,像在问她这东西能吃?
  沈嘉芜乐得开怀,“开始我都提醒你了哦,真的可以吃,味道很不错。”
  “世界上只有喜欢吃螺蛳粉的人,和没吃过螺蛳粉就说讨厌的人。”
  谢言临并不觉得这玩意能吃,他没有扫兴,将沈嘉芜的那份盛出来,在她期待的目光下,为自己盛了一小碗。
  沈嘉芜吃了一口,称赞他做得简直和她去线下门店吃过的味道,没什么区别,甚至更甚一筹。
  “你怎么不吃呀?”沈嘉芜见他碗里的粉条一点儿都没少,微微笑着问。
  谢言临:“……”
  “不饿。”
  “哦。”
  沈嘉芜没想太多,吃完准备去刷牙。
  沈嘉芜接水,打算漱口,抬头见镜子里忽然出现的谢言临的身影,她握着电动牙刷的手微微偏移,直直撞上她口腔内壁,疼意霎时让她掉了眼泪。
  她摁了停止,将口中泡沫尽数吐掉漱口,上面有些微的红血丝。
  “怎么了?”
  谢言临也发觉不对,掌心搭在沈嘉芜颈后,温声询问。
  沈嘉芜口中也弥漫着血腥味,她仍感到疼,话里对谢言临产生些许责怪,“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突然走到我身后,吓我一跳。”
  “我的错,哪里疼?”
  谢言临应下,掌心挪向沈嘉芜脸颊,拇指指腹轻触她唇角,再次询问:“嗯?哪里疼。”
  在他的问话下,沈嘉芜下意识微微启唇,好让他看清受伤的口腔内壁。
  她微张着唇,口齿不清地说:“这边……”说着,她抬手指了下左边脸颊。
  “我看看。”谢言临手指探进,压着她湿软的舌,碾过牙冠,最终来到她受伤的口腔内壁,知道她疼,他没有贸然触碰。
  他检查时间过久,沈嘉芜下颚都僵住,她僵硬伸直的舌也不敢随便乱动,只能无助又可怜的睁着湿漉漉的眸,示意谢言临收回手指。
  压在舌面上的手指,在沈嘉芜轻微的挪动下,不经意往内按了下,她感到万分难捱地忍下反胃感。
  终于,那作恶多端的手指,她半小时前在心里称赞过的漂亮手指,可算从她口腔内退出。
  沈嘉芜抿了抿唇,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湿润的唇被很轻地咬了下。
  让她一瞬间忘记被戳破皮内壁的疼痛,全部注意力转移到被咬的下唇上。
  沈嘉芜单边手还维持,捂着泛疼的半边脸颊的姿势。
  她都这么惨了,谢言临居然还咬疼她?
  沈嘉芜眼底尽是不可置信,“你真的好过分。”
  第50章
  谢言临哑然失笑,明知故问:“我哪里过分。”
  “你到底有没有诚心在为我检查。”沈嘉芜委屈地抬眼。
  “怎么不诚心?”谢言临干燥温热的掌心覆在沈嘉芜手背,将她手心领到他左胸前,“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它的诚意?”
  “……”
  他言辞认真,神情专注,沈嘉芜对上他蕴着笑意的眼睛,愤愤抽回手,“完全不切实际,你就是没有诚心。”
  “好,好。”谢言临没有继续强词夺理。
  默了阵。
  谢言临微凉指尖碰她的左颊,“碰到伤口了?”
  沈嘉芜虽生气,但也没诬陷他,如实说:“没有。”
  “给你上药,来。”
  说罢,谢言临从不远处的医药箱里拿出治疗的喷雾。
  沈嘉芜之前得口腔溃疡时用过,还记得它触碰伤口的酸爽感,味道是她接受不了的刺激。
  “还是不要了,我觉得它很快会自己愈合。”
  沈嘉芜抗拒地往后退了半步。
  谢言临举着喷雾,散漫地挑眉,“真不用?”
  沈嘉芜忙不迭道:“嗯嗯嗯。”
  没有强求。
  谢言临随手放下喷雾,慢步朝沈嘉芜走近。
  他低声问:“既然不需要,是不疼了?那继续。”
  沈嘉芜:“……”
  不知道他是真觉得她不疼,还是故意这么说,就等她妥协用药。
  沈嘉芜很没骨气地,转身就想跑。
  腰上横来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她欲逃离的念头被迫戛然而止,整个人被谢言临腾空抱起。
  抬头,与谢言临沉沉带笑的眼眸四目相接。
  沈嘉芜当即瘪嘴,“你是不是故意的。”
  虽在问,但表述却是陈述句。
  “冤枉啊。”谢言临笑道。
  将她放下,却没完全放过她,手臂挡在她腰后,另只覆
  上她后颈,缓慢地揉捏。
  沈嘉芜浑身上下敏感点很多,后颈尤其,她禁不住瑟缩,没办法躲开谢言临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
  “只是关心你的伤口。”掌心从后颈顺着敏感耳后,一路抚摸至沈嘉芜唇角,“让我看看,恢复得怎么样。”
  “……”
  哪有人伤口能在短短半小时不到的时间里愈合。
  太扯淡。
  沈嘉芜不想搭理他,可谢言临视线仍未偏移地精准落在她身上,等她回答。
  进退两难。
  如果选择不上药,将要面临谢言临再继续的吻。上药,沈嘉芜无法接受那个味道。
  沈嘉芜警惕地紧抿着唇。
  迁就她的身高,谢言临微微躬身,强行与沈嘉芜垂下的视线平视,她睫毛翕动。
  脸颊因着两人愈来愈近的距离,悄然爬上一抹薄红。
  谢言临唇角忽地勾起抹笑意,就在唇即将贴上之际,沈嘉芜抬手按在他肩膀。
  她认了,“我上药。”
  待会儿他舌尖抵进来,再没收住劲,疼得可不止伤口。
  谢言临似乎觉得惋惜,又问她,“真的上药?”
  “……”
  “嗯。”
  到临睡前,嘴里都含着喷雾的怪味,沈嘉芜喝了不少水,也难盖过奇怪的味道。
  沈嘉芜折腾许久,产生困意。
  她洗漱时间比谢言临久,等她回到房间,谢言临已经靠在床头,视线并不专心地从手里的书,移向她被水汽蒸红的皙白脸蛋。
  沈嘉芜无知无觉地抬手挡在唇前,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她蹬掉拖鞋,膝盖磨着被褥上床。
  扯起被单一角,沈嘉芜习惯性捋平床单,伸手往下摸到奇怪的,有些硌手的真皮质感。
  “……”
  稍加思考,沈嘉芜恍然,顿时一动不敢动,忽然感觉燥得慌,她小心翼翼地往谢言临那儿挪,与放在床沿的手铐距离变远。
  轻笑声至高处传来。
  沈嘉芜心猛地颤动,手指微蜷。
  “紧张什么。”
  本就大气不敢喘,他这么问,沈嘉芜只感觉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堵得她无法发声。
  粗粝干燥的掌心轻贴上她柔腻的小腿肚,她注意力集中在床沿的手铐,一时不察,仿佛被攥着的不是小腿,而是她的心脏。
  “你…你不是在看书吗?”沈嘉芜缓了缓气息,才道。
  “分心不是好习惯。”
  “是吗。”
  “没关系,这本书我看过很多遍,每一行我都记得。”
  闻言,沈嘉芜抬头看向他手里的书,纯英文。
  “你看了多少遍?”
  “现在是第二遍。”
  沈嘉芜全当他在胡说,哪可能第二遍就能把整本书背下来。
  她当场就打算拆穿他,省得他将注意力打在床沿的手铐上。
  目光落在书的某行,她咬字清晰地念完,谢言临视线未错地,紧落在沈嘉芜紧张颤动的睫羽。
  紧跟着接上下一句。
  沈嘉芜低头看了眼,确信他没胡说,还真记得。
  她没辙,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手隔着被子,拍他的手臂。
  沈嘉芜表现得兴致缺缺:“睡觉了,我很困。”
  贴在小腿的掌心愈发滚烫,和她略高的体温融为一体。
  谢言临哪会轻易放过她,指腹缓慢地在她腿内摩挲。
  痒、麻。
  她忍不住想并拢腿,可作乱的手不给她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