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沈嘉芜满脸不解:“?”
  用手心试了下谢言临额头的温度,没有异样,又用体温计测试,现在降到正常体温,她松口气。
  “你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沈嘉芜问。
  谢言临思忖片刻,垂眼。
  沈嘉芜循着他的目光,对上她视线,猜测问:“头疼吗?我感冒刚好也会这样,休息一会就能好。”
  许久没等到谢言临的回答,沈嘉芜也没再打扰他。
  “你好好休息?”沈嘉芜将泡芙和只吃了一口的蛋糕都放在桌上,“我不打扰你了。”
  “就要走吗?”谢言临说,“头疼。”
  实在受不了谢言临这副口吻挽留,沈嘉芜认命,心软地回到床上,“我不走,你睡觉吧,我在旁边陪你。”
  谢言临这才满意地躺下,“好。”
  房间静得只能听见两道频率不同的呼吸声,时而掺杂沈嘉芜的笔尖点在屏幕上的声音。
  她从上床开始,维持着盘腿坐的姿势,不知过去多久,才想起来舒展双腿。姿势维持太久,腿有点儿麻,沈嘉芜放下平板,掌心撑着床垫,打算先缓缓。
  四处张望分散注意力,好让她大脑不再关注酸麻的腿。
  视线移到谢言临脸上,他面容略显憔悴。
  房间里只开了盏靠近沈嘉芜这边床头的小灯。
  光线朦胧,浓密睫毛因暖色的灯光显得有些许柔软,高挺鼻梁投下小片类似三角形的阴影。
  沈嘉芜出神地看着,在想阴影之下的触感如何,手指不经大脑思考控制地触碰上去。她反应过来时,腕子已然被谢言临握在掌心。
  他睁开眼,眼眸仿佛被浓稠的雾覆盖,沈嘉芜难以在其中找寻她的倒影。
  “打扰到你了吗?”沈嘉芜想收回手,无奈他实在攥得太紧,只能作罢。
  谢言临起身,攥着她手腕的掌心始终未松开。
  他力道不大,但沈嘉芜的手腕依然肉眼可见地变红,看上去严重。谢言临似乎也觉察到,稍稍放松圈着的力气。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
  想摸下他的脸感受下是什么触感吗?光在心里想,沈嘉芜都觉得莫名其妙,自然也不好说出口。
  谢言临醒后的声线略低,接着她的话问:“想什么。”
  “……”
  “看见你脸上有睫毛,想把它取下来。”沈嘉芜随口糊弄,抬头看了眼,没成想还真有根睫毛在他眼睑下方。
  真是天助她也,沈嘉芜小心地将其取下,也顾不得触碰上去的触感,放在手心,她扬起头,唇边漾着微笑,“真的有睫毛。”
  良久,谢言临低低笑道:“只是这样?”
  “是呢,只是睫毛掉了。”沈嘉芜雀跃道,“可以许愿。”
  没有拂了她的兴致,谢言临直直望向沈嘉芜,“嗯,我希望……”
  沈嘉芜连忙制止他,“愿望不闭上眼睛许,直接说出来就不灵了。”
  沈嘉芜在这方面独有的固执,她天真地相信许下的愿望有朝一日能成真。对于没有特别想要实现的愿望的谢言临来说,闭眼和睁眼,是否说出口没有太大区别。
  视线沉沉望向她,他继续被打断的话:“我希望,沈嘉芜买的泡芙只分给我。”
  小朋友呢,还争特殊性。
  沈嘉芜笑容僵住,“……?”
  又等了半分钟,见他迟迟没再出声,沈嘉芜迟疑道:“就没啦?”
  “嗯。”
  “你的愿望好简单。”
  心地善良的沈嘉芜决定满足他:“我替你实现这个愿望。”
  “嗯,谢谢。”谢言临眼尾泛起笑意的弧度,眼皮散漫地掀起,“需要奖励吗?”
  沈嘉芜眨眨眼,想开口问是什么奖励,出声前,陷入他晦暗不明的眸中,她哪怕反应再慢半拍,也猜得到这奖励是谁想要。
  她干笑着想抽回,还被握在谢言临掌心的手腕。
  察觉到她的逃离意识,谢言临低头,距离陡然拉近,仅剩的一丝光线被他遮挡完全。
  第31章
  “我的好心你收到就行,但奖励就没必要了。”
  谢言临无视她的话,吻即将落下前,财财不知何时用他健硕的身躯挤开门缝,一辆猫堂堂进入房间,扫视着从未踏入的领域。
  之前沈嘉芜会带回她自己房间,后来搬到和谢言临一起睡,又因为天热,猫咪身上难免会掉毛,沈嘉芜也没抱过猫进这个房间。
  财财一走进,沈嘉芜立马看见飘飞的猫毛,它直接一跃到二人之间,不住地用圆圆的脑袋蹭她手臂。
  伴随着呼噜呼噜的响声,最后一点儿旖旎的气氛也被打破。
  沈嘉芜心思全然被猫吸引走,“呀,财财你来啦。”
  她只剩一只手能活动,勉强地抱住财财,把它圈怀里,脸埋进去,吃了一嘴猫毛。
  谢言临在旁看了许久,目光最终看向财财,淡声说:“要给它制定减肥计划了。”
  沈嘉芜捂住财财的耳朵,“不听不听。”
  “不要在财财面前说这么伤人的话题。”沈嘉芜亲亲财财的小猫脸,“哪里胖了,分明刚刚好。”
  “……”
  *
  在家又休息了几天,沈嘉芜慢慢将重心转回工作室。
  上班时间,沈嘉芜总感觉右眼皮跳得厉害,和陈诗芸聊天时提及,“我右眼皮一直跳,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陈诗芸笑笑说:“肯定是想多了,你最近是不是有点迷信。”
  沈嘉芜没否认,是有点。
  最近倒霉事儿太多,沈嘉芜不得不迷信起来,她心里始终有不好的预感。
  后面工作忙起来,沈嘉芜也没再想。
  临近下班,当天所有事情都解决得差不多,闲暇之时,心里不安感愈发强烈。
  沈嘉芜按住右眼皮,企图让它不要再跳,“我右眼皮还在跳。”
  “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陈诗芸安慰她,“不要太大压力了,没事的。”
  下班时间,谢言临说会晚点到,沈嘉芜于是多待了会儿。
  见每次下班时间一到便溜走的陈诗芸,今天居然还没走。
  沈嘉芜问:“你等人吗?”
  陈诗芸正在补妆,闻声抬眼,“是呢,待会儿要去约会。”
  “你呢?晚上有活动吗?”
  “没有呢,回家玩会儿游戏就睡觉了。”沈嘉芜能量在工作室全部耗尽,能不出门便不出门。
  见时间差不多,沈嘉芜准备提前到门口等谢言临。
  工作室外有保安看守,有门禁卡,不会随意让外人进来。
  省去谢言临进出的麻烦,沈嘉芜后来都选择在外等他。
  沈嘉芜到门口发现,保安现在不在保安亭。
  陈诗芸慢一步走到她身边,抱怨道:“今天太堵了。”
  等待的同时,陈诗芸与她闲聊:“你们平时晚上准备去哪儿?我参考参考。”
  沈嘉芜正准备开口。
  “就是她!”
  声音如雷贯耳,陈诗芸蹙眉,“搞什么,有没有素质。”
  起初以为这事儿和自己没关系,沈嘉芜视线也没偏移,直到对方两人走到她面前,饱含恶意的眼睛怨毒地盯着她。
  沈嘉芜只觉得年轻的男人有点眼熟,另外一位她从未见过。
  不理解他们的恶意从何而来。
  二人惯用耍无赖的方式诉说之前的种种,他们说的话过于混乱,想到哪句说哪句,沈嘉芜难以从其中寻找到有效信息。
  她迟疑道:“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男人顿时被激怒:“怎么可能找错?当年就是你,害得我儿子没有手指。”
  经此提醒,沈嘉芜想起来这两人是谁,当年与旁人斗殴,莫名其妙要她赔偿的男生。
  人群哄闹,路人议论,陈家两父子不善的视线,她回忆往事,压得沈嘉芜透不过气。
  “一直不说话,你就是心虚了吧?啊?”
  男人上前,准备攥沈嘉芜手臂。
  陈诗芸见状从旁拿起一把扫帚,挡在沈嘉芜面前,作势敲打他,“滚不滚?”
  年长的男人惊得连连往后退,“什么人啊?操。”
  “敢做不敢当是吧。”
  男人说着编得自己都相信了的话,“当年要不是我儿子陈航,断一根手指的可就是你了!”
  “……”
  沈嘉芜呼吸平复,趁刚才拨打警察的电话,就等他们到来。
  与无赖争辩只是浪费时间。
  陈诗芸对当年的事不太了解,她是后来转进沈嘉芜学校,那会儿事情已经解决了,陈航转学。
  她只有所耳闻陈航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怕揭开沈嘉芜的伤疤,她从来没有提过这事儿。
  在旁旁观的陈航目光阴冷,冷冷出声:“大家伙看看,我的手指,就是因为她折断的,要点赔偿不过分吧?”
  不可避免被录进视频,而陈航要的便是把事情放大,好让所有人讨伐沈嘉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