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谢言临先她一步察觉到她意图,隔着被子按住她的腰,“醒了?”
  原来不是梦,昨晚一切都是切实发生过的。
  沈嘉芜:。
  *
  “啊。”
  “啊?”
  沈嘉芜说完昨晚经历,陈诗芸诧异问:“你会梦游?可是之前我们一起在校外住的时候,没见你梦游过呀?”
  “你是不是记岔了,事实上你真不小心走进谢言临房间,然后又不小心按着他亲?”
  沈嘉芜沉默近半分钟,“看来我很不小心了。”
  “去医院看过了吗?”
  “应该是老毛病。”沈嘉芜还没去,猜测着回答。
  陈诗芸知道她多年受轻微的精神衰弱困扰。
  转而安慰她:“不过也没事,增进下夫妻感情嘛,你们不是再过一周准备去度蜜月了么?”
  陈诗芸说完,沈嘉芜才想起这回事。
  早晨一醒来,她便想尽办法躲着谢言临,早早来到工作室,就为了避开他。
  度蜜月临近,独属于他们朝夕相处的时间即将来临。
  彻底清醒之后,沈嘉芜满脑子不停回想之前她一本正经说出的那些话。
  她居然还以为谢言临脖子上的是蚊子包,给他递祛痕膏。
  傻得可笑,怎能如此天真。
  工作忙起来,这些令她尴尬的事情没空往大脑里塞。
  期间,祈简不死心,又来工作室,问沈嘉芜有没有空参加采访,对着镜头回答他的问题就可以。
  他并说了工作室其他伙伴已经有人答应,并且录制完了关于他们的部分。
  陈诗芸:“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人通知我。”
  祈简打算收集节目录制前的素材,带同事前来,靠着两头骗,先哄着宋澄她们按照流程拍摄,又找到沈嘉芜她们。
  “这档节目啊。”陈诗芸看完他视频里的提问,录制前的流程她不陌生,很快反应过来。
  “可以呀嘉嘉,这节目挺火的,正好能宣传下。”
  陈诗芸没太大意见,说能接受采访。
  既然大家都答应,沈嘉芜自然也不会扫兴,说:“我可以参加这样的视频录制,但上节目,还需要我再想想。”
  “没问题。”祈简答应得爽快,眼底势在必得。
  问的问题基本都是可以应付的,除了节目为了噱头,出的为难她们的几个问题,其余都能应付。
  提及游戏,当然会cue到对家公司。
  “对方称你们小作坊是什么感受?”
  “游戏做得好就行,比公司规模大小属实没必要。”
  “五个人的工作室,做出来的游戏能有这么精细吗?难道背后真没有人在助力?”
  “……”
  到后来,按照脚本问的问题,逐渐犀利。
  这一番话直接将她们的功劳归功不存在的人,沈嘉芜不太想回答,陈诗芸也火大,“不能换别的问题?”
  祈简抱歉地上前,“先到这儿吧,你待会记得把这段删掉。”
  沈嘉芜尚不确定会不会答应上节目,心里也难免担忧,“到时候上节目不会为难吧?”
  极大可能出面的是陈诗芸,或者同样活泼的宋澄。
  祈简讪笑,被方才同事一番操作搞得不太好意思,“不会的,放心,刚刚我和我同事没对接好流程,这些问题脚本里没有的。”
  “行。”陈诗芸点头,“节目大概什么时候上。”
  “明天。有时间吗?我到时提前和你们说。”
  陈诗芸略微思索,“可以。”
  *
  目中无谢言临地躲了他两天,终于还是被他抓包。
  “你在躲我?”
  他直截了当发问,沈嘉芜眼神飘忽,心虚道:“没有吧。”
  “不是说,要在外人面前做一对和睦夫妻?”
  “嗯?”
  沈嘉芜奇怪他突然提及她那晚说的这句话。
  在外沈嘉芜也避嫌,谢言临淡声说:“逢人便问我,我们是不是吵架了。”
  “……”
  沈嘉芜面露歉意,“这么明显吗?”
  想了想,她目光逐渐坚定,“放心,在外人面前,我一定不让他们看出。”
  “……”
  果不其然,沈嘉芜在外履行她的话,第二天上班和谢言临一同去,挽着他的手臂上车。
  司机先送沈嘉芜到工作室,见她离开,他笑笑,“太太和您感情真好。”
  好似昨天问出两人是不是吵架了的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谢言临看着沈嘉芜远去的背影,唇边泛起轻浅笑意:“是吗?”
  得知谢言临今晚大概要到九点才到家,沈嘉芜提前到家,潜心研究家里新到的两台面包机。
  面包机能做冰激凌,制作过程也相当简单,按照说明书往里面倒入相应的材料即可,傻瓜都能学会。
  沈嘉芜尝试做了吐司冰激凌,出乎意料好吃,给谢言临留了一份,剩下的都被她自己吃掉。
  天气渐热,由于贪凉,沈嘉芜吃了不少,后半夜腹部隐隐作痛。
  吃冰激凌时,完全没想起来生理期临近,她紧抿着唇,唇色泛白,无助地斜靠在沙发背上。
  浑身力气被抽离,她疼得直不起腰,打算缓一缓再回房间吃布洛芬。
  躺着意识不太清醒,分不清过去多久,直到额头被很轻地贴了下,察觉她没发烧,她似乎听见他很轻地叹息。
  随后感觉身体腾空,又落入柔软的被褥。
  她迷茫睁眼,疼痛导致的眼泪濡湿睫毛,眼尾被指腹轻柔擦拭。
  她就着谢言临递来的温水,吃了枚布洛芬,见效没有太快,但最疼的时候已经忍过去,这会儿倒是好受点。
  身体其他部位的疼痛漫上来,沈嘉芜最开始吃冰淇淋没感觉,这会儿口腔温度恢复,后知后觉牙齿疼,她鼻腔酸涩,捂着牙齿隐隐作痛的半边脸颊。
  谢言临注意到,垂眼,托着她下颚微微抬高她面颊,拇指指腹稍稍加重力道下压,沈嘉芜不自觉启唇,他目光探寻地扫过。
  “智齿。”
  沈嘉芜这颗智齿往常不疼,不算很疼时,能忍她便忍下来。
  先前拔牙太疼,她对进牙科医院有阴影,一直拖着留了一年多,智齿反复发炎,终于到了她无法忍受的疼痛程度。
  但她依旧不想拔,忍不住转移话题:“冰箱里有我给你做的冰激凌,记得吃。”
  “吃了多少?”
  沈嘉芜抿唇没回答,谢言临仿佛看穿她想法,话题回到最初:“约好医生了,明天拔掉。”
  “不……不用了,我现在没那么疼了。”沈嘉芜为了证明她不疼,从床上撑起身子坐起来,豁出去说,“真的,就是现在接吻也没事。”
  谢言临话里掺着些许笑意,
  大方地摊开手臂,“行,来演示下。”
  沈嘉芜忽然后悔脱口而出的话。
  第17章
  没想到谢言临真顺着她的话说,沈嘉芜无比后悔打的比方,但都到这份上,话也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气氛僵持不下,谢言临似乎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她心道,只是亲一下而已,不是没接吻过。
  她对拔牙感到深深的恐惧,以往智齿偶尔会疼,但忍几天能忍过去,在沈嘉芜能忍受的阈值内。
  如果不证明她说的是真的,那她得到的可是忍受不了的剧烈疼痛。
  思忖片刻,沈嘉芜手搭在他肩膀上,借着他肩头抬头。
  睫毛垂落,在眼睑下方投下柔软的阴影,她闭上眼,睫羽颤得厉害。
  明明还距离这么远,眼睛就先闭上了。
  谢言临注视着她,忽地微不可闻地轻笑了声。
  凭着感觉靠近,嘴唇相贴,如羽毛拂过唇瓣,明明只是刚碰上,沈嘉芜耳朵瞬间染上绯色,她脊背酥麻,难以言说的感觉漫上来。
  紧张是必然的,这是沈嘉芜第一次主动亲他,动作生疏,而谢言临也没有要辅助她的想法,任由她摸索着。
  她动作太轻太缓,学其他她都能很快掌握,可到这儿,她总掌握不到要领。
  贴上又离开,反复几次,终于,谢言临托着她下巴,加深这个吻,但还是顾及着沈嘉芜发炎的智齿,于是动作也放得轻柔。
  但沈嘉芜可能有点心理作用,总感觉智齿在疼,不经意咬了下谢言临舌尖。
  呼吸凌乱地离开,他眸色幽暗,沈嘉芜最终认命:“我承认,很疼,拔掉吧,明天就去。”
  由于拔牙完,需要休养至少一周,于是蜜月旅行又往后延了一周。
  拔牙完,沈嘉芜半边脸颊微微肿起,眼神蔫巴,无精打采的模样。
  这些天沈嘉芜只能吃没滋没味的流食,失去说话的力气。
  陈诗芸见她这幅样子,顿时心疼得不行,“哎哟,怎么下巴都饿尖了。”
  沈嘉芜听她这么说,打开前置摄像头看了眼,没她说的夸张,只是左边脸颊微微肿起。
  距离拔牙已经过去几天,她能感觉到脸颊比最初消肿了许多。她不自觉想象最开始拔完牙,脸颊肿起来的样子,得有多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