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会劝他的,太晚了,您先回去吧。”
  “还早呢,让言临下来说?我们一起吃个饭?”
  沈嘉芜轻轻摇头,“不好意思,吃过了。”
  “没事儿,聊聊天不耽误你们时间。”
  即便沈嘉芜态度再强硬,也比不过沈秋山态度强硬,他作势要上车。
  察觉到沈嘉芜招架不住,这时谢言临下车,挡在沈嘉芜身前。
  不清楚具体发生什么事,上次去沈家,他对沈嘉芜父母印象算不上多好。
  又见沈秋山态度咄咄逼人,他本能护着沈嘉芜,把她推上车。
  沈嘉芜隔着车窗看他们交流,没一会儿谢言临便上了车。
  “你们说什么了?”沈嘉芜问。
  谢言临面色不变,“没什么。”
  似乎真的没什么一样。
  沈嘉芜没有再追问,看得出来,沈秋山貌似也怕谢言临,所以一直想借沈嘉芜的嘴来替他说,不知道他会不会和谢言临提投资这事儿。
  和她猜测的差不多,果不其然,沈秋山没和谢言临说出希望他投资。
  刚回到家,便收到沈秋山的消息,让她多和谢言临说些好话,问问他能不能答应投资的事。
  沈嘉芜一如既往地没回复,她明白,哪怕是拒绝,沈秋山都会穷追不舍地追问,电话接连不断打来,对他漠视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如果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说就可以。”
  耳边突然传来谢言临的声音,沈嘉芜下意识将手机息屏。
  沈嘉芜问:“他有和你提什么要求吗?”
  “没有。”
  没有但谢言临也大致能猜出来,无非是为了钱,为了权,他见过太多。
  “你很为难的话,不妨和我说,我替你解决?”
  沈嘉芜纠结地抿唇,“谢谢,让我再想想吧。”
  有时候沈嘉芜被催得烦了,都想自己拿出这笔钱给沈秋山,后面又想,何至于这样。
  沈家很大一部分资金都是姥姥姥爷给的,后来他们二老去世,留了一大笔钱给沈家。
  沈嘉芜是她们最疼爱的外孙女,名下有大笔资产,那时候她太小,便全被沈秋山拿走,但只能由沈嘉芜取出支配。
  哪怕将卡搜刮走,没有使用权利,这些年明里暗里沈秋山提过很多次,卡里的钱能不能借他周转。
  沈嘉芜只能打马虎眼草草略过。
  不止是沈嘉芜,沈秋山同样想起这笔资产,并如过去一样,打听其中钱财。
  沈嘉芜没有再理会。
  *
  被沈秋山扰得心神不宁,沈嘉芜翻来覆去睡不着。
  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她一直到很晚才进入睡眠。
  梦里昏昏沉沉,睡得并不踏实。
  屋外一声闷雷。
  沈嘉芜倏然惊醒,感知回笼,她几乎是瞬间察觉到贴于腰迹的温热掌心。
  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雷电闪过,房间短暂地明亮一霎。
  沈嘉芜眼前瞬间闪过熟悉的脸庞,看不出情绪。
  似乎察觉到她僵硬的身体,男人倾身,成熟男人的气息倾洒耳廓,万分熟悉的乌木沉香,此刻,漾出缱绻缠绵的意味。
  吻即将落在唇角,沈嘉芜呼吸一滞,指尖发颤,牙关也跟着轻微地颤抖,她诧异问:“你……你怎么在我床上?”
  扶在腰上的掌心抽离,床头灯开启,谢言临轻哂:“看看,在谁的床上。”
  刺眼灯光一时间激得沈嘉芜睁不开眼,她垂头,好不容易缓过来,视线所及绝不是她的房间风格。
  她的床头有五六个玩偶,被褥也被换成了粉色系。
  先前她有过走错房间的预兆,虽然是有可能半夜走错房间,但沈嘉芜瞠目,仍不死心:“我主动来的吗?”
  谢言临无声回应她,无可置疑地瞥了眼,勾他后颈的纤细手臂。视线稍移,缓缓落在压着他坐的沈嘉芜腿上。
  沈嘉芜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察觉到她正以什么姿势坐在谢言临腿上,羞赧得红透一张脸,当即要从他腿上爬下来。
  偏偏这时候,越忙越出乱,沈嘉芜不仅没能成功离开,还因为差点跌落床底,被谢言临搂着腰带回他怀中。
  姿势由沈嘉芜压着谢言临坐,变为她侧对着谢言临,坐他腿上。
  似乎也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谢言临呼吸微微紊乱,他低头,温热呼吸贴于耳际。
  沈嘉芜脑中回想许多,她问:“之前你脖子上的痕迹,是我亲上去的吗?”
  “不然?”
  “……”
  她神情逐渐显现崩溃:“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应该说过。”
  确实说过,只是沈嘉芜没放在心上。
  “我走错房间了。”沈嘉芜弱弱为自己辩解,“并不是故意要亲你的。”
  这次轮到谢言临沉默,也没料到事情的戏剧化。先前他自顾自认为,沈嘉芜是因为不好意思,才选择晚上来他房间亲他。
  他一向知道沈嘉芜脸皮薄,提醒也选择委婉的方式,没成想,一切和他猜测的完全不同。
  第一次觉得事情棘手,他想开口道歉,却被沈嘉芜抢了先。
  她诚恳地眨眼:“我们能不能都将此事淡忘,然后,继续做一对在外人看来和睦的夫妻?”
  谢言临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微微笑着拒绝她的请求:“恐怕不能。”
  沈嘉芜:“……”
  求助,现在离婚还来得及吗?
  第16章
  沈嘉芜也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在半夜走错房间,还精准走进谢言临的房间,并且压着他坐他腿上,亲他咬他。
  一直以来,沈嘉芜知道自己有点精神衰弱。但以往只是睡觉浅,拖垮不了身体的小毛病而已,造成不了太大影响。
  于是她也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谁知道放任的后果如此严重。
  “虽然听上去很扯淡,但事实的确如此。”
  “所以说,之前你半夜进我房间,是因为梦游?”
  沈嘉芜面色严肃地点头,“我想是这样的。”
  谢言临并不在意扯不扯淡,而是问:“你先前出现过这种行为吗?”
  “没听旁人提起过。”
  “以为你喜欢……”他叹息般说。
  沈嘉芜没太听清,却也不敢问。
  两人之间再度陷入沉默,沈嘉芜脑袋不敢偏移,眼睛也不敢看向他,维持着僵硬坐他腿上的姿势。
  “是么。”他垂眸,沉声问。
  呼吸拂过耳根,嘴唇轻轻擦过沈嘉芜耳廓,眼见它逐渐染上绯色。
  她微微睁圆眼睛,脸颊发烫地偏头。
  谢言临鼻尖蹭了下沈嘉芜的脸颊,痒得她止不住想逃,后颈经掌心覆盖,被打断的吻继续,湿热呼吸交织,融化在唇齿间。
  手掌贴于腰间,防止她因为腰软而坐不稳。
  沈嘉芜还处于愣怔状态,注意力不集中。
  唇瓣被轻咬,她吃痛地微微张唇,方便谢言临从唇缝探入,轻柔吮舔,汲取她的氧气。
  脊背发麻的吻,让她大脑短暂短路,没心思再胡思乱想。
  温热指尖从上衣下摆探进来,只是少了那层薄薄的布料,触碰腰部肌肤,沈嘉芜唇边情难自抑地溢出低吟,她额头抵在谢言临肩膀上,平复呼吸。
  注视着沈嘉芜细微发颤的身体,明显焦灼的神色,谢言临没有勉强她。
  替她整理好衣摆,过了会儿,沈嘉芜似乎还没缓过来,攥着他衣角,眉头拧着,额头泌出细密冷汗。
  他这才察觉到不对劲,问:“不舒服?”
  “……肚子疼。”
  疼痛来得猝不及防,沈嘉芜招架不住。
  私人医生以
  最快的速度上门,好在只是虚惊一场,仅仅是沈嘉芜生理期即将来临,又因为不小的刺激,腹部痉挛,从而导致疼痛。
  医生听说她精神衰弱,又给她开了几副安神的药,嘱咐有空来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沈嘉芜循着门合上的声响看过去,手心还靠在小腹上,忽地,温暖干燥的掌心紧贴她手背。
  “很冷吗?”
  沈嘉芜天生体寒,一年四季手都是冷的,她刚想开口否认,手被完全包裹进谢言临掌心。
  温热的手掌轻轻贴靠在腹部,起初的确是不算冷,现在反而觉得有些许温暖。
  内心稍有触动,沈嘉芜手指微蜷。
  她吃过药医生才离开,由于安神的药物催眠,困倦席卷而来,靠在谢言临肩膀上不经意间失去意识,进入梦乡。
  次日,沈嘉芜翻身,她缓了缓,感觉不对,与混沌意识搏斗,挣扎着睁开眼。
  入目便是男人结实有力的臂膀,鼻尖与它近在咫尺。
  她这才发觉躺在谢言临的床上。
  昨晚发生的事情过于离奇,又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她分不清昨晚后来被雷声惊醒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自我安慰,自顾自以为,谢言临目前不知道她走错房间,下意识想起身,准备再悄悄回自己房间,当此事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