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然后怎么样了?!我娘子现在在哪?!”
  “怎么样?”王大婶不知道想到什么,抻长脖子往武思忧家的门缝里看了一眼,忽然眯起眼睛笑了,又不紧不慢道:
  “这.......不如你自己现在就回家,好好问问你娘子吧。”
  第23章
  王大婶话还未说完, 武思忧就再也等不及,迅速转身,一个箭步冲回了家里。
  他一想到乔清宛今日晕倒在集市, 就莫名心慌,在心中默念着千万不要出事,进门的时候还因为太慌张,不慎被门槛绊了一下, 踉跄几步,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他的头直直向前冲去, 在即将要撞到桌子的时候, 伸出手扶住,扶住了桌面,稳住了身形,才咽了口唾沫, 用力喘息一声, 换上一副哭丧脸:
  “娘子.......”
  “你怎么了,冒冒失失的。”出乎武思忧意料的, 乔清宛坐在床上,看起来并没有重病垂危,反而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仿佛武思忧才是有病的那个:
  “发生什么事了?”
  “........娘子!”武思忧还以为乔清宛怎么了,看见乔清宛完好无伤地坐在床上,人还好端端的, 登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他一边抹眼泪一边走过去,坐在床边,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乔清宛被他这幅可怜样子逗乐了,忍不住伸出手,将武思忧的脑袋抱进怀里,拍了拍他的肩头,像是哄孩子似的:
  “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听王大婶添油加醋,我好着呢。”
  “那......那娘子你为什么会晕倒啊。”
  武思忧大大的眼睛里也有大大的疑惑,哭够后又紧张起来:
  “我,我再叫郎中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不用了。”乔清宛掌心摸了摸怀里毛茸茸的脑袋,慢条斯理道:
  “没什么事。”
  “娘子,不要讳疾忌医。”武思忧头一次对乔清宛生气了,道:
  “娘子,什么都没有你的身体重要,走,我带你再去看郎中。”
  言罢,他掀开被子,打横把乔清宛抱起来,作势要带他去看郎中:
  “走吧。”
  “哎,你放我下来!”乔清宛被武思忧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抱住武思忧的脖颈稳住身形,反应过来后,才哭笑不得道:
  “傻子,我没病。”
  他伸出手,指甲戳了戳武思忧的太阳穴,道:
  “快放我下来,不然我要生你气了。”
  武思忧被戳的有些委屈,像是个小狗似的,耷拉下眼皮:
  “娘子.........”
  “你放我下来,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会晕倒。”
  乔清宛不打算逗他了,正色道。
  既然乔清宛都这么说了,武思忧只好听话。
  他像对待什么珍贵的易碎物品似的,小心翼翼地将乔清宛放在床上,又仔仔细细地给乔清宛盖好被子,端正道:
  “娘子,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乔清宛看着武思忧笑,片刻后轻轻招了招手,让武思忧附耳过来:
  “过来,我告诉你。”
  武思忧凑过去,嘀咕:
  “这么神秘.......”
  但很快,他的牢骚就发不出来了。
  乔清宛说出的那几个字像是惊雷一样,在他的脑海里炸响,他整个人张了张嘴,如同被扼住了喉咙,再也发不出声音,像是个傻子一样,错愕地坐在床边,盯着乔清宛,好半晌,才勉强找回神志,惊疑不定道:
  “真的?!”
  “真的。”乔清宛伸出手,将武思忧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腰腹,轻声道:
  “已经有两个月了。”
  两个月了.......
  两个月了!
  那岂不是.......岂不是他们在逃亡的路上怀上的?
  一想到两个人到了一处歇息的地方,就开始鬼混,武思忧也有点脸红。
  他下意识低下头,将脸埋进乔清宛的小腹,逃避道:
  “啊........我们竟然有孩子了........”
  “你高兴吗?”乔清宛抚摸着武思忧的后脑勺,轻声叹气道:
  “可惜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怎么不是时候了!”武思忧登时激动起来,猛地抬起头,看向乔清宛:“娘子,我会对这个孩子好的!”
  “我知道。”乔清宛缓缓点头:
  “但是我们家里又是这般......穷困,要如何养得起这个孩子呢?”
  “这个娘子就不用操心了,我会想办法。”言罢,武思忧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从胸口拿出一个手帕。
  手帕鼓囊囊的,都快要撑开了,乔清宛很是好奇,还以为是主人家又赏了什么吃的,没想到武思忧展开帕子,里面登时滚出金灿灿的黄金。
  “.........黄金!”乔清宛失声喊出这两个字,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用力捂住了唇,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外,确认没人,才压低声音道:
  “你哪来的?!”
  “襄王妃赏的。”武思忧觉得那刺客来的真是太及时了,要是没有这些钱,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养活乔清宛和他肚子里那个孩子:
  “有十两黄金,够我们一家人衣食无忧生活个几年了。”
  他伸出手,将黄金全部塞进乔清宛的掌心,郑重道:
  “娘子,钱都交由你,你想吃什么,想用什么,尽管去买,别亏待了自己。”
  乔清宛脸上没有多少感动,反而是惊疑不定:
  “这些钱.........你哪来的?”
  他惴惴不安道:“该不会........是你偷的吧?”
  “怎么可能!我是这样的人吗?!”武思忧急了,将今日白天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秃噜出来了,但隐去了自己受伤的事情,只告诉乔清宛,自己救了郡主,所以得了赏赐:
  “真的不是我偷的!是主子赏赐的!”
  “.........那就好。”乔清宛闻言,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半信半疑地躺了回去:
  “就你这三脚猫功夫,真的行吗?”
  “我.........”武思忧刚提起的气又泄了,垮着肩膀,满脸写着不服气道:
  “娘子,我也没有很差的,我最近都有努力练功练剑的。”
  他伸出手,揉了揉乔清宛的手,一边揉一边道:
  “我听说襄王是太子最信任的弟弟,等我在襄王府中呆久了,混熟脸了,哪一天,我就找准机会去求一求襄王,让他重审你爹的旧案,好不好?”
  乔清宛没想到武思忧还记得这件事,微微一怔。
  没想到这傻子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其实心比谁都要细.........
  他眼眶微微发热,好半晌,才哽咽地“嗯”了一声,
  “.....好。”
  他知道这件事实施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武思忧还惦记着这件事,就说明他有心,也足够让乔清宛感动了,于是道:
  “我相信你。”
  武思忧闻言,弯起眼睛,傻里傻气地笑了,凑过去,又亲了亲乔清宛的唇。
  有了赏金,武思忧的钱包一下子鼓了起来,人也阔了很多,给乔清宛的吃的、用的、穿的,一应都要最好的。
  乔清宛怀孕了,裙子都要重新裁量缝作,武思忧也从不吝啬,反正拿了月钱,也一应交给乔清宛做家用。
  他习惯好,不喜欢斗鸡走狗喝酒,没事的时候就喂喂马晒晒太阳,人老实又肯干勤快,襄王府里的马都被他喂得膘肥体壮的,跑起来也就更有劲儿了。
  工作顺心,娘子有孕,荷包鼓囊,武思忧日子逐渐好过了,对周围人的脸色也都愈发好起来,见谁都带笑。
  他生的就不丑,疤痕脱落之后,一张脸白净俊秀,头发半长扎起利落的马尾,和黑色的发带一起垂在脑后,随着他喂马的动作轻轻晃动着,肩膀挺括,后背笔直,端的是少年清俊舒朗的模样。
  他又生的一双含情眼,笑起来很温柔,说话又不急不躁,惹得府中不少小双儿和婢女脸红,都爱和他多说几句话,与他亲近亲近,有什么吃的玩的,都爱与他分享。
  偏偏武思忧之前丑习惯了,还不知道自己其实生的好看,以为别人亲近他,是因为别人心肠好,所以不管别人给他吃什么,他都兴高采烈地接了,觉得好吃,自己吃了又没事,就会像是宝贝一样带回家,留给乔清宛吃。
  这些与他亲近的小双儿里,最爱与他玩的,就是安远郡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武思忧之前救过他,他对武思忧有了印象,每次出门,都要武思忧来替他御马车。
  武思忧御马技术又快又好,久而久之,梁琼华也习惯了,没有武思忧给他御马,他还会不高兴好半天。
  武思忧还有事情要求梁琼华的爹,所以就更加卖力地伺候梁琼华,把人哄得高高兴兴开开心心的。
  “武思忧,我爹说,要把我嫁给薛国公的二公子,可是我不喜欢他。”
  梁琼华坐在马车里面,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