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和年代文大佬假结婚后 第69节
  潘建苹一边说,一边在嘴上轻轻地啪了两下。
  苏麦麦要的就是这一出,她身为总政委家的一员,总不能破口大骂回去。但潘建苹出口恶言诬蔑构陷,苏麦麦就得叫她当众给自己道歉,叫她下不来台。
  咱小苏可不是好欺负的。
  啧啧,老天鹅啊!在家属院生活多少年了,啥时候见潘建苹给别人道过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下子把旁边的好几桌家属也都吸引过来。
  苏麦麦这才说道:“造谣一张嘴,澄清跑断腿。如果没潘嫂子一番乱骂,总军区何用增加额外工作,临时增派调查组去伊坤审查?你乱嚷嚷几句,嘴上倒是轻快了,可曾想过给别人造成的影响。也是我时刻提醒自己要自律警醒,叫了几个嫂子在场作证,不然换做别人,那该怎么办?今后潘嫂子如果再出这种误会,难道次次都要增派调查组,专门为干部和家属澄清?”
  大意了,大意了,哪想到姑娘年纪轻轻二十出头,这么厉害呢。潘建苹擦着汗。
  是啊是啊!旁边的家属们只觉得太解气了,算起来,基本哪家都被她潘建苹讹过几瓶罐头或鸡蛋啥的好处。
  于是人群里不知道谁说道:“就是啊,人家小苏姑娘能与贺衍结婚,思想觉悟肯定是够高的。你竟然连她和总政委一家都诬陷,潘嫂子的气势我看是越来越狂了。”
  “可不,人家小苏都知道等价买毛衣,你呢,你是掐自己的胳膊肉,白拿我们的保养品!”
  平常这话没人敢说,今天是见到小苏这种气定神闲的态度,还有人多势众,给大伙儿壮着胆子了。一时间议论声响起来,戳戳指指的。
  那个十年才刚过去,人人都怕被戴高帽子。潘嫂子腿都发软了,连忙拍着胸脯当着大伙面,信誓旦旦保证道:“妈呀,我可不敢!今天我潘嫂在此给大伙儿保证,今后再犯浑压榨别人的好处,你们就去纪律检查委员会告我,我说的是真的!敢骗你们,我喝水都呛嗓!”
  ……
  一桩事就这么解决了,吃晚饭的时候,苏麦麦在饭桌上把潘建苹的神情描述了一番,逗得彭老师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潘建苹确实是个没人敢惹的刺头儿,早年老爷子还未升任总政委时,彭老师有一次不小心收棉被,碰到了她晒柿子的竹篮。被潘建苹叉着腰站在院子里大骂了两个钟头,说谁不要脸,竟然把她晒在篮子里的两挂腊肉干叼走了,什么都偷,手贱也不嫌丢人,龙生龙凤生凤,小偷生的也全家是小偷!
  听得彭老师脸上挂不住啊,明明那篮子里就只有柿子哪来的腊肉?偏偏彭老师又是个不懂怎么和人争辩的,只得主动把自己挂在阳台上晒的两条腊肉摘下来,刚刚好赔了潘建苹,挂回去息事宁人了。
  那阵子一家几口人好几天都舍不得买新鲜肉吃,老三贺钊每天吃饭就嚎着没菜下饭。
  苏麦麦听到彭老师说起这些,还气得不行:“妈妈既然知道她在说假话,干嘛还回去呀?她贪小便宜习惯了,一直惯着只会越来越贪。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这么轻易放过她,要把当年的两挂肉也算回来不可。”
  三嫂周茜既佩服,又忍不住酸溜溜地怂恿:“要知道当年的肉可贵了,家里孩子再一多,就算在部队里也不能三天两头吃到肉。妈你该告诉贺衍,让他为你出头。我听说他前几天在那潘嫂子面前,表现得可冷可护妻,唬得潘嫂子只顾瞪着眼睛看他,都说不出话来。”
  彭老师听得很满意,老四总算成家立业,懂得把媳妇捧在心窝之上。
  也庆幸苏麦麦就这么解决了事,她还怕小苏被潘建苹欺负呢,能把潘建苹唬得主动当众道歉已经很厉害了。
  彭若竹瞥了一眼旁边的老爷子:“还让贺衍出面?周茜你别瞎起哄。小苏你也听到外面怎么说了,是个人都说老四是总政委最不待见的儿子,连累你刚嫁进来都被欺负。我这若让老四出面,再被那潘建苹倒打一耙,你爸又该操起木板子好一顿打。心狠,没谁家对亲儿子这样的。”
  贺总政委垂着眼,只顾动筷子:“我可没说待见不待见,都是你们一面之词。几个儿子在我眼里都一样,对哪个严厉点,也是希望严父出才子,教子须从严,成才方可待。”
  贺衍淡漠一哂,没答话。
  接下来几天,总军区报社需要人手,修改关于美丽新军嫂的正文稿,正好听说小苏休假也在乌市,苏麦麦就过去帮了帮忙。
  眨眼二十天的假期就到了,原本可以休上一整月的,但演练结束后贺衍开会用了几天,十一月又有新兵入伍,就只休了三个星期。
  要回伊坤了,关于贺昀在哪儿生活的问题,大伙儿都讨论了一下,也过问了贺昀自个儿的意见。
  刚回来那几天,贺昀虽然缠着要和爸爸妈妈睡,可很快就闹着要奶奶陪睡了,自己抱着小枕头下楼去找彭老师。
  又考虑到北疆现在大冬天,动不动零下十几二十多度,在总军区还好,上幼儿园牵着手就领过去了,生活物资方面也都比伊坤方便。不像在伊坤驻地,孩子们上学还得早早坐班车,送到二奎镇上去。
  再加上贺衍平日那么忙,小苏在报社上班也辛苦,于是经由贺昀拍板决定,他幼儿园期间仍住在总军区大院,节假日或放暑假和休假期间,则由爸爸妈妈陪着。等到上小学后,再商量看在哪儿上。
  要回伊坤了,彭老师姜阿姨都可舍不得小苏了。小苏在的这些日子,家里仿佛暖融融的,明明日常生活也没怎么变化,就是感觉更多了许多烟火人情味儿。
  老两口陪着贺衍和苏麦麦,在楼下收拾了一会儿东西。订的明天中午的火车,彭若竹便催着贺衍赶紧带小苏上楼去歇息,坐火车近十个小时的路程,坐久了也乏得狠。
  忽然到十一点多钟,天空飘起了厚厚的鹅毛大雪。彭若竹想起今晚贺昀也在小苏他们屋里睡,怕把被子踢开了半夜不够盖的,便又披着外套爬起来,抱了一床大被子上楼去。
  第75章 这老四也真够不像话的,……
  贺昀窝在爸爸身边,贺衍轻拍着他的背,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贺衍见他呼吸均匀,眼睫毛浓密地翘卷着,睡得很熟了,便转向另一边。
  男人魁梧的身躯一翻身覆住了苏麦麦,英俊脸庞在台灯的光线下更加棱角有型,低语说:“现在轮到我们俩的睡前功课了。”
  苏麦麦被他压得呼吸促起,嗔怪:“你上瘾了啊,每晚都要?”
  贺衍正气的眉目间掠过一丝窘意,却意志坚定道:“家里暖和,要起来不怕把你冷到。休假回去后环境不比在家里,不多整几次可惜。”
  啧,不害臊哦。苏麦麦咬嘴唇,脸颊绯红地望着他。大佬要么情窍未开,怎么撩拨都没反应;开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好像他非要来几次才能睡下去似的。
  她就娇憨地把手臂挂在了贺衍颈上:“那你轻点对我,别每次都把我腰搡散了。”
  “哪能呢,你扭得也忒厉害。你能忍住不扭,我才能忍住不搡你。”贺衍略带粗粝薄茧的手掌掠过苏麦麦的肩,从后面抚住了她的肌肤。
  苏麦麦顿时蔓延开一片难以言喻的发酥,才一会儿,两人就吻得箭在弦上蓄势待发了。
  她忙推开他喘息:“抱我去浴室吧,别把孩子吵醒。”
  贺衍进行中凶猛粗犷,动静有时越来越夸张,苏麦麦担心忍不住会求饶。那副场面简直没法描述,她有时觉得整个人连着心都在颤哆。
  所以最近夫妻俩带着贺昀一块儿睡时,便经常改去浴室里欢愉了。
  彭老师抱着一床厚棉被走上楼,瞥见他们卧室的门关
  着,但侧面墙上的浴室小窗却透出灯光,便以为两个还没休息。
  彭老师才准备轻叩门,结果里头小苏竟然直接说:“我好难受,求你了,快进来吧。”似乎隐约还伴随有急切的喘息。
  彭老师诧异:哈?小苏怎知道我要送被子上楼?
  因担心她在里头难受,既然都这么说了,彭老师就轻声开门走了进去。
  床上被窝里裹着小贺昀,两个大人都不在。
  估计贺衍在浴室里照顾难受的小苏吧,彭老师刚想打声招呼说:“小苏啊,妈给你俩加了床被子,放床尾了啊。你哪不舒服,用不用我下楼给你煮个红糖水?”
  尚未启口,便听浴室的小门内,传出苏麦麦媚若无骨的一声痛吟,然后某些事儿特有的声响便持续地响起来。
  都是从年轻时候走过来的,彭老师还哪能不清楚?只现在的年轻人和以前的人是不同的,听听小苏的声儿呀,听得彭老师面红耳臊的……这老四也真够不像话的,这么整媳妇儿呢。
  可听见贺衍似乎抵在小苏耳旁喊:“老婆,小麦。”小苏隐约还说喜欢他。
  算了,随便他们折腾去。
  彭老师忍不住绽出长辈过来人一般的笑容,把被子搁在床上轻悄悄地走出去。才下了两阶楼梯,又再跑回来,把被子抱起来带下楼了。
  就别让他们发现自己送过被子吧,免得第二天小苏姑娘家家的不自在。
  到了楼下房间里,贺总政委半迷糊地问,去哪了。彭老师就随口说出去倒了杯水喝。
  *
  第二天上午,大嫂陈雪和二姐夫余教授早早过来,和姜阿姨一块儿操持了一桌子饭菜,把全家大小都叫来聚聚,给贺衍和苏麦麦践行。
  平时十一点过半、近十二点的时候才开吃午饭,今天特地改在了十点半。
  小苏才回来二十天,家里就已经习惯了有她在,休假回伊坤还怪舍不得的。
  刚才整理行李的时候,彭老师和姜阿姨一块儿给他们塞了两大袋的吃食。有腊肉、熏鱼、罐头、饼干这些就不多说了,还有姜阿姨秋天晾晒的白菜干、茄子干、南瓜干、自制的番茄酱、炸素丸等等,生怕小苏回去后买不着这些。
  哥嫂姐姐姐夫们也都送了贺衍和小苏结婚礼物,难得的家里一派和睦融融。
  午饭吃着吃着,苏麦麦忽然瞟了一眼角落的黑色钢琴,冲贺衍眨着眼睫,笑道:“对了,那架钢琴好精致,谁的呀?都没见打开弹过,好想这会儿能听听。”
  贺衍噙着薄唇,立刻看穿她意图。他不确定妈是否愿意提起这个,但老婆的心意也要尽力配合的,他便淡然接话:“自然是妈的了,听说咱妈三代都是音乐家,妈结婚前也弹得一手好钢琴。不确定你有没这份殊荣,能叫她再弹弹,反正家里没人听她动过钢琴。”
  彭若竹嫁军婚前,是弹得一手好钢琴的,可她家世出身敏感,尤其结婚后照顾着原配的三个乡下领来的孩子,忙得根本顾不上。后来那十来年,更加碰都不敢碰一下,时间一久,虽然钢琴就近在咫尺,可她也没了那份心思再动它了。
  彭若竹:“瞧你这老四怎么说话的,小苏你别误会,倒不是啥殊荣不殊荣的,这钢琴你瞧瞧,表面都沾灰了,妈多少年没弹估计手也生了,倒不是故意不用它。”
  姜阿姨来家里许多年,平日就跟自家人一样,吃饭也都是在一桌。对彭老师的那份遗憾,姜阿姨其实都瞧在心里,可惜这家中啊,大嫂、二姐和三嫂几个妯娌没个人看得出,难得小苏来一趟,竟然主动提起了。
  姜阿姨这时补充道:“也就表面稍许一点灰尘,平时我都擦拭着呢,彭老师你打开瞧瞧,跟新的一样。我从乡下来总军区部队,大卡车、军姿检验,啥场面都见过,就这钢琴声还从没听过,要是能听一听该多荣幸。”
  苏麦麦晓得了姜阿姨在帮忙,便看向贺总政委:“爸你说呢,不然你也劝劝妈吧,一会吃完饭我们就要走了,下次妈又该找别的借口了。”
  贺总政委被说得,其实也挺想看看彭老师弹钢琴了。他比彭老师大十一岁,当年结婚的时候他三十多农村当兵打仗出身的军人,自认大老粗,彭若竹二十多岁,皮肤白净透彻,身段苗条高雅,站在媒人的对面,贺总政委都为这份气质自惭形秽。
  那个年代少有文艺活动,而且他也不好意思叫她弹,怕被她看不起,还怕外面别人说思想意志动摇什么的,不弹也是一种保护。
  但现在不同了,新的改革开放浪潮正在掀起,部队也要与时代的步伐共进。
  贺总政委便说道:“一回生二回熟,多弹几次就熟练了,既然大家都想听,彭老师就参考一下意见。”
  这话里有对多年爱人的包容与理解,如果彭老师自觉不愿意,那也要尊重她自己的心意。
  彭若竹其实一直曾渴望再次触碰琴键,只是每每自个又找借口推脱。
  她眼望着钢琴那边,有股冲动立刻就站起来。她心想,今天便是个突破心结的机会,不管弹得怎么样,至少借着这个场景这个氛围,让自己去做到吧。
  “那好吧,我试着弹两首,弹不好你们可别笑话。”彭若竹深吸口气,终于起身走过去了。
  苏麦麦便体贴地随过去,帮助她把上面盖着的纱罩拿起。
  彭老师弹了第一遍,略有生疏,但那对音乐对琴键的记忆是镌刻在骨子里的,她弹着弹着逐渐闭上眼睛,越来越熟练地陶醉在其中。
  “哇,奶奶弹琴好漂亮哦。”“真好听。”孩子们也被吸引过去,围拢在钢琴旁边,崇拜地看得目不转睛。
  彭老师第一首弹的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第二首弹的《喀秋莎》,苏麦麦先跟着音乐哼唱起来,随后大哥大嫂、二姐、三哥他们夫妇也都唱起声来,俨然在客厅里开了个家庭音乐会,欢乐融融的。
  钢琴曲停下,所有人都鼓起掌来:“妈弹得这么好,哪有见手生啊。”
  彭老师仿佛找回了灵魂一般,从内而外都散发着喜悦的光彩:“都是你们这群孩子在安慰我呢,弹得怎样我心里有谱。老头子你说呢?”
  贺总政委被老伴这般目光濯濯地一望,竟然有些拘谨。他刚才看得出神,啥苏联歌曲他也不太熟,就光盯着彭老师弹钢琴时那副陶醉的模样了。见被问话,连忙点头答:“很好,好极了,以后得空再多弹弹。大伙都爱听……我也很想再听。”
  哈哈哈哈,爷爷脸红了!
  贺昀、余瑗几个孩子捂着嘴,嘻嘻地偷笑起来。不笑还好,笑得老政委的脸更绛红了,然后立刻佯装发怒严肃的样子。
  苏麦麦提议道:“我突然有个主意,以后哥哥嫂嫂姐姐姐夫,周末带着孩子们过来,让妈妈组织大伙儿开场家庭音乐会,既陶冶情操,还能放松身心,舒缓工作学习的压力,多好啊。”
  这个倒真是的,刚才唱会儿歌,感觉整个精气神都舒展开,建议立刻就被采纳下来。
  二姐夫余教授说:“顺便大家带两盘点心水果过来,吃的就也有了,不用麻烦姜阿姨布置。”
  三哥贺钊和三嫂周茜不想出自己那份,对视计较了一眼,连忙推诿:“咋还要自己带啊,直接来妈这边吃就行了,带着路上多不方便。”
  贺衍奚落他们道:“三哥要是不想带,那就直接出份子钱好了,想带的带,不想带的就出份子,这样大哥
  、二姐都公平。”
  贺钊九岁的小儿子也说:“就是,我爸我妈平时还来过来蹭饭呢,出点份子钱应该的!”
  窘得贺钊一把扯过他:“这孩子,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下午回去赶快把作业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