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其他朝臣来觐见,都是在何处等候?”韩昼随便点了一个小内侍问。
  “是在殿外等候。”有小内侍答。
  “那就是了,这和西殿有什么关系?”韩昼道。
  这意思是,以后摄政王来面圣,待遇和其他朝臣一样,也在殿外候着?
  众人都有些惊讶,跪在地上磕头的内侍更是愣在原地。
  韩昼瞥他一眼,“还不去领罚?”说完就无视震惊的众人,转身进入殿内。
  他见张侠还没回来,就知道长公主那边的事情还没查清。于是先做完今日的功课,才去找长公主。
  “姐姐,裴见戚今日有没有说什么失礼的话?或者对你做什么失礼的事?”韩昼屏退左右,悄悄问长公主。
  韩若年微怔,昼儿果真敏锐。
  “没有,只是我觉得我们同处一室有些不合规矩。”韩若年道。
  韩昼冷哼一声,“朕看他心思不纯,你以后当心点儿。”
  韩若年脸色微红,也不知昼儿和自己猜测的是不是一回事。这件事关乎自己清誉,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弟弟说。
  韩昼见姐姐欲言又止,也反应过来。
  这时候系统小光球又出声了,“哇!女主害羞了,证明她还是有点喜欢裴见戚的。”
  面前少女含羞带怯,韩昼一时也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陛下,原剧情里,女主最后还是爱上男主了!”系统提醒:“女主对男主的抗拒在一点点减少。”
  韩昼在心里问系统:“裴见戚有啥好?”
  “长得好,位高权重。”系统见陛下动摇,赶紧道:“这两点可是男主的必要条件。”
  韩昼才不管什么男主不男主的,他只知道作为公主,想找个长相出众的驸马并不难。
  至于“位高权重”,那也只是一时的。
  韩昼想了想,索性和韩若年摊开来说:“……姐,裴见戚非良配,你别被他的皮囊骗了。”
  系统听了先喊起来:“……陛下你无权干涉人家的恋爱自由。”
  韩昼在心里反驳系统:“长公主跟了裴见戚有自由?”
  系统:“……”
  韩若年闻言则是脸颊更加滚烫,嗔怪地看了眼弟弟,“昼儿,我从未往那方面想过,是表兄……表兄他……”
  她实在不好说自己怀疑裴见戚让玉盏偷自己的手帕,万一不是,倒成了她自作多情。
  韩昼听姐姐这么说,松了口气,“只要你没看上他就行,”他笑眯眯保证:“姐,你放心,以后定然给你找个比裴见戚俊美十倍的驸马。”
  系统:“……不可以!”
  韩昼已经对这个机械音免疫了,随便它怎么鬼叫,他仍面不改色,与韩若年说话。
  “你又胡说。”韩若年羞得整个人都要冒烟儿了,赶紧端起茶,掩饰一般喝了两口。
  韩昼哈哈一笑,也不再逗姐姐,而是问起长公主刚才去兴圣殿找他何事。
  韩若年心说昼儿其实已经知道了,她也知道了昼儿的态度。
  不管裴见戚怎么想,她对他都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昼儿更不看好这门亲事。
  这样她就放心了。
  她想了想道:“不如让张侠与陛下说?”
  韩昼点头,让人传张侠过来。
  张侠带了玉盏的口供过来,让韩昼看。
  令韩昼意外的是,玉盏全招了,承认自己在为摄政王送消息,这回也是摄政王指使她陷害太后。
  “玉盏姑娘本来不认,但奴婢诈她,说林宝廷已经招了。”张侠笑道:“玉盏年纪轻,又被威胁了几句,也就开始说实话。”
  韩昼翻着玉盏的口供,这姑娘之所以招得这么痛快,还有个原因是她根本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摄政王陷害太后,是在帮着长公主和陛下一起对付谢党。虽然让长公主受了点小罪,但摄政王再三叮嘱掌握药量,就怕公主受苦。
  韩昼冷哼,还真是谢谢他了。
  至于玉盏偷得那两块手帕,的确是长公主贴身用过的帕子。摄政王想要长公主的贴身之物,玉盏就偷了想给裴见戚送去。
  玉盏觉得自己就是想做小红娘,成就一桩姻缘,没什么坏心思。
  韩昼:“……”
  他无语半晌,把口供递给长公主,也让长公主看看,裴见戚有多猥琐,而她信任多年的婢女,又是多么无知。
  韩若年虽然早已猜到了几分,但看到玉盏承认,还是不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可还偷过别的东西?”
  裴见戚对她有那种心思不是一两天了,万一自己还有其他贴身物件落入他手。光是想想,韩若年就恶心的想吐。
  第15章
  韩昼还想再审玉盏,但事关长姐清誉,不好让卫钧知道。
  韩昼就交代张侠去审,看还有没有别的物件被偷,以及她都传了哪些关于长公主的事情出去。
  至于玉盏的这两份口供,暂时都是不能用的。
  现在还不是和裴见戚翻脸的时候,他手上还有兵权,这时候给裴见戚定罪,定北军容易生变。
  再者,用这种理由给裴见戚定罪,就是助长谢党威风。增加了对付谢党的难度。
  这些口供韩昼都先留着,等哪天给裴见戚定罪的时候都能用上。
  “就说玉盏被长公主责罚,心生不满,想让长公主小小受点折磨。”
  回到兴圣殿,韩昼召见卫钧,教他
  写一份给外面交代的口供。
  卫钧心说这就对了,他就说小皇帝一定会息事宁人。随即又不禁在心中叹气,陛下真是被摄政王压得死死的,也不知未来能否顺利亲政。
  “再加一条,玉盏还偷了公主的手帕,欲行巫蛊之事。”韩昼道。
  卫钧一愣,“陛下,手帕之事并无多少人知道,不写在口供里也是可以的。”既然陛下想把这件事混过去,又何必牵扯巫蛊。
  “像玉盏这样的人,恐怕不止一个。朕不放心,必须查个彻底。”折腾这一出,可不只是为了收拾玉盏,韩昼要把已知的那些钉子全部拔掉,“还请卫卿辛苦几日,和张侠一起搜查所有宫女内侍的屋子,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可疑的东西。”
  “这……”卫钧眼睛微微睁大,像玉盏一样的,不就是摄政王的人吗?
  他一时有些看不透小皇帝对摄政王的态度,没有立刻答应。
  韩昼看着卫钧,意味深长道:“卫卿家,这回没查出表兄想要的结果,他定然不满。”
  卫钧一惊,下意识与龙椅上的小皇帝对视。
  小少年眸中带着淡淡笑意,神情轻松。
  卫钧一下就想起了先帝。他在大理寺任职,负责过不少大案要案,有些案子连他自己都觉得触目惊心,但向先帝汇报时,先帝也是这样一副温和带笑的样子。
  但说出的话,却丝毫不留情。就像此时小皇帝的提醒,是在告诉他,他这时候想投靠摄政王,已经晚了。
  况且,卫钧也从未想过依附裴见戚,倒是动过和谢党官员交好的心思。但现在这个念头也彻底没了。陛下不会允许他去投靠别人,他知道的太多,不仅牵扯党争,还牵扯摄政王对长公主那见不得人的心思,自己不为陛下办事,陛下也不会给自己依附别人的机会。
  他现在毫不怀疑,陛下会杀了自己灭口。
  韩昼给他时间犹豫,端起茶慢条斯理的喝着。
  半晌,卫钧跪下道:“臣愿为陛下效劳。”
  太后这两日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就怕小皇帝和摄政王联手陷害她。
  但她不知道摄政王那边做了哪些准备,自然也就不知该如何应对。
  只能让人去打听着,看看张侠、卫钧他们调查到哪一步了。
  这日,去打探的人急匆匆回来说,张侠又带着人开始搜宫女内侍的屋子了。
  “听说是玉盏偷了长公主的贴身之物欲行巫蛊之事,陛下大发雷霆,生怕还有这样丧心病狂的奴才,就让人挨个搜查。”
  “什么?巫蛊?”太后一听也吓着了,“那玉盏为何要这么做?”
  “这个还没打听到,只知道长公主这次起红疹,也是玉盏指使别人害的。”
  太后万万没想到,会查出这样的结果。
  难道自己之前的猜测全都错了?
  到了下午,皇家三兄弟下学后一同来了太后这儿。
  韩晋给母后请过安后就告退了。
  韩昼则说起张侠和卫钧的调查结果,韩旭也在旁听着。
  “那玉盏指使一个小内侍把苍耳子水倒进姜茶里,以为到时候就算要查,也可栽赃到那小内侍身上。谁能想到张侠他们搜得仔细,在玉盏抽屉里发现了苍耳子……还有长姐的贴身手帕。”
  太后掌管宫务,有些事情瞒不过去。韩昼索性不撒谎,“她要那帕子总不能是为了卖钱吧?张侠他们严刑审问,那奴才才招了,说是想行巫蛊之事,陷害长姐。”
  韩旭一听“巫蛊”,也吓了一跳,“长姐又不曾苛待她,她为何这般恨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