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这还是君衡第一次透露他们的处境和前路,张格很想再问清楚些,但一开口却又想起他方才的戒备,立刻又住嘴憋了回去,最后只能道:“嗯,好,我知道了。”
  ……
  这一夜,夫妻二人自然还是睡在一处。
  他们虽不能圆房,但君衡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男人,如花美眷在侧,还是名正言顺的妻子,能忍住完全不碰的只有圣人和太监。
  不过自从离了公主府,君衡心里存着怀疑,张格心里存着忐忑害怕,两人同床异梦,竟再也没有过酒醉那夜的亲昵。
  之后两人不是在路上就是赶路累了一天谁也没心情,好不容易君衡决定放下猜忌,张格又病得半死不活。等病好了,雪灾又来了。
  算起来,距离张格表白心意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竟才是他们第一次心无旁骛地躺在一起,可以想点正事以外的事情。
  君衡忍不住慢慢靠过去……
  第29章
  再遇 “皇嫂,别来无恙?”
  男女情事是什么样的呢?
  曾经牡丹了二十二年的张格对此是十分好奇的。而上次酒醉时的浅尝辄止, 带给张格的感受只有一个——小黄书诚不我欺!
  和喜欢的人亲吻、爱抚、耳鬓厮磨,那真的是一种醺然欲醉,让人沉迷的感觉。虽然她现在还是对深入交流有点......跃跃欲试的胆怯, 但那样刺激又舒服的体验对于一个牡丹来说真的蛮有趣。张格不但一直记得,甚至有点儿回味——食髓知味。
  但今天君衡再次靠过来后,不知是因为白天的经历, 还是因为方才他言谈间突然流露出的戒备, 张格心里总觉得有点别扭。
  房里熄了灯, 昏暗的床帐内伸手不见五指,唯有清冷月色噙着三分寒意透窗而入,照见床帐内交叠在一起的男女。
  君衡俯身吻上张格的侧脸, 他的吻和他平日内敛的为人全然不同, 强势且霸道,既不轻缓,也不温柔, 带着十成十不容忤逆的气势, 让身下的人动弹不得。
  直到滚烫的唇终于离开她的唇瓣滑到耳后,张格才终于得到片刻喘息之机。君衡用唇齿厮磨她的耳后, 正要咬住她的耳珠,张格却突然偏头一躲,但下巴立刻就被捏住转了回来。
  “羞什么?”君衡问完见她不说话, 身子也不似上次那样放松,一直僵硬得放不开,不禁一皱眉, 停下动作。他想了想,探头出去点起床头小几上的油灯。
  昏黄的灯光在布帘上透出模糊的光圈,张格见他半坐起身低头望过来, 不觉揪住身下被褥,指尖微白——她突然想起春娘的话:王爷的宠爱是您的力量。
  她是不是不该拒绝,是不是该抓住这个力量……
  “怎么了?”君衡伸手过去试探她的额头:“不舒服?是不是今天跑这一趟又着凉了?”
  张格一愣,见他眼中没有半分不快只有关切,紧张的心情顿时一松,摇头道:“没有不舒服,我……”她抬起右手轻轻攥住他里衣的衣角,试探道:“我只是有些累了,想睡了。”
  君衡摸着她额头没有起烧,松了一口气:“没有不舒服就好。”
  再想想她今天身体刚好就担惊受怕跑了一天,也确实该很累了,于是扭头吹灭油灯,躺下将她搂进自己怀里:“那睡吧,这屋子夜里冷,靠着我暖和些。”
  张格感觉到他有力的手臂圈上来,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嗯……”
  他的身体确实很暖和,天气越冷,这个怀抱就越暖和,特别是赶路的时候。
  这里的冬天真的很冷,不管点多好的炭,总也捂不暖单薄的马车。
  北地渐近的寒气顺着木板的缝隙不住往人骨子里钻,每每让张格从头皮凉到脚心,连牙齿都跟着打哆嗦。
  而每当她说自己冷了,君衡就会立刻解开自己的大氅将她兜进怀里,用他的体温包住她,用他的手温暖她。
  旅程枯燥,上了官道常常一走就是几个时辰,君衡就这样不厌其烦地抱着她,动也不动。
  有时候张格甚至会想,要是她那天在船上没有听见他和上官季仙说话就好了。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纠结。
  她大可以心安理得享受他的好,为自己得遇良人而高兴,为能在陌生世界有一方依靠而安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时上了天堂,一时又跌入地狱,不得安宁。
  ……
  ·
  “什么,你没有告诉王爷康王的事?”卢春惊讶,不过想了一瞬立刻便明白了:“你是怕?”
  张格点头:“我不太确定他会怎么想。”
  一来,受害者有罪论是这世上最荒唐最可笑的事,可偏偏它就是存在,而且是这世上最不可控的东西。
  虽然君衡看起来不像是会把罪过推到女子身上的那种人,但张格哪里敢赌呢?万一他有一分,不,一毫这样的想法,对她来说都无异于灭顶之灾。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这个后果。
  二来,康王是未遂。可这件事除了她和卢春,就只有康王知道。
  张格迟疑道:“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去找康王对质,但康王是个疯子,谁也不能保证他会说什么。”
  如果按正常人推断,这种罪名当然是能推则推,正常人根本不会到处宣扬。可康王……万一他和君衡编造一些莫须有的事,甚至将未遂说成已遂,她到时要怎么澄清呢?澄清了别人就信吗?
  万一……君衡不信她——他本来就不信她,反而信了康王的说辞,以为康王真的成了事,她又能怎么证明自己呢?再换句话说,凭什么要她一个受害者去证明自己没有受害呢!
  卢春听完也不禁点头:“是,这种事一向都是最难辩驳的,尤其是女人,就算没什么,传到最后也变成有什么了。”
  而且男人是这世上最贱的东西,自己可以三妻四妾勾三搭四,自己的女人却一定要三贞九烈,清白如纸。尤其那幽王还是个王爷,是这世上最不缺女人的那一类男人。万一王妃因此失了宠爱,岂不成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凭什么呀!
  卢春皱眉道:“可就这么放过了康王,又实在不解恨!”自古士为知己者死,又道主辱臣死,先前只是与张格萍水相逢时,卢春感触还不大,这一朝改换了阵营,心里对那康王便也千百个不顺眼起来,恨不能立时将这仇报了。
  张格心里只有更恨的,此时却也只能暂且忍下:“来日方长,此时报复对我们来说弊大于利,得不偿失。而且康王到底是皇子,单凭你我实在难以相抗。”
  康王的身份注定了他不是路上随手可杀的小怪,而是自带bug的boss,就她们这点血蓝,可能连康王的防御都破不了。
  而且康王又不傻,君衡还好端端活着,身边又有玄甲军,他犯下这等事,张格还成功逃脱了,他此时不跑,难道还在原地等君衡找上门报复吗?就算她们有能力报复,估计康王也早就跑没影了。
  这样一想,张格心中又不免生出许多愤懑,她吐出一口气:“算了先不说他了,好在我们最重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王爷答应让你做王府的司闺,兰姨和你舅舅,王爷也会一并向卢刺史要过来,这才是咱们该关心的大事,没必要为个垃圾坏了咱们的好心情。”
  是啊,这真是天大的喜事!
  “司闺、司闺,”谢佩兰将这名字在嘴里反反复复咀嚼两遍,眼里渐渐迸发出惊人的光彩:“这名字可真好听!”
  正六品上宫籍的女官啊!
  谢佩兰忍不住牵过卢春的手,一遍一遍摸索她的鬓发:“我儿要做女官了,终于不再是奴婢了!这下再没人能拿捏你,也没人能送你做妾了!”
  这话说完,一向刚强硬气的女人竟落下泪来,看得屋里其他人都心酸不已。
  卢春眼角也不觉沁出泪来,拥着谢佩兰笑道:“是呢,不光你闺女再不用做人奴婢,兰姨你和舅舅以后也不用再做人奴婢了。王妃说了,让你做王府的司馔,和司闺一样,也是正六品上宫籍的女官呢!”
  谢佩兰让她这话吓了一跳,下意识摆手:“我不行我不行!我、我从小就给人做奴婢做惯了,一辈子都只会做奴婢,怎么会当官呢?我可做不来!”
  这当奴婢当好当赖的反正都是干活,干坏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当官可不行,这当坏了可不是小事!
  谢佩兰缓过神儿来了,赶紧对一旁的张格正色道:“王妃大恩,我们全家都感激不尽的。可是我虽不认得几个字,但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我就是在灶上打杂的厨娘,靠着东家舍块肉,西家给口汤养活着这一家子,二十年也没什么长进,哪里能做那个司、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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