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不是说陆家二公子本来就一直生活在港城吗?”
  “你那都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早就回北城了。”
  “陆家?是我想的那个陆家吗?”
  …………
  林鸢有些茫然地退出帖子,想再进去看看时,发现帖子已经被删除了。
  她一下有些心慌起来,呼吸也有些乱。
  她只是,没办法再和江随像从前那样相处。
  可从来都希望,他这一生平安顺遂。
  她只以为上次那面结束后,江随终于想通,所以没有给她任何电话消息,齐柏也没有再去。
  而极乐新推的射击类游戏,预热宣传铺天盖地,一切仿佛都正常而有序,她自然从没往……他出了意外的地方去想。
  克制了下有些急乱的心绪,林鸢咽了口,拨通了江随电话。
  第一遍没人接。
  林鸢心跳得都闷起来,再次拨号的指节也有些颤。
  但告诉自己,肯定是没有接到而已。
  如果真的出事,电话要么是别人接的,要么早就打不通。
  所幸,第二遍响了七八次,终于听到熟悉的声音。
  “怎么了阿鸢?”一接通,他便问她。话音有些克制过后,仍微微喘息的感觉。也有丝黯哑。
  林鸢闭眼,无声长吁了口气,笑了笑:“没事,我就是……”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免得又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就是看见个八卦消息,说你出了点意外,吓了一跳,过来问问情况。”
  江随鼻腔蓦地一涩。
  林鸢已经好久,没有一下子和他说这么多话了。
  “我……”他有好多话要对她说,可一时又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
  刚发了个音,就听见林鸢说:“你没事就好。”
  话音被打断,江随也不恼,只是笑了笑,顺着她的话说:“嗯,放心吧,我没事。”
  “好,那我接着工作了,”林鸢说,“你也忙吧。”
  江随嚅了嚅唇,想再和她多说几句,又怕电话里讲不清,叫她心烦,于是乖乖道:“好,那你先挂吧。”
  挂了电话。
  “李想,她关心我。”江随看着李想,唇角浅翘,“她其实一直都关心我。我就知道。”
  李想看着他微红的眼睑,欲言又止,还是没说什么,只问他:“你想明白的事,怎么不之前就告诉她?”
  江随动了动站久了仍有些疼的腿,微眨了想眼。
  康复训练有些难受,汗水涩进了眼里。
  他笑起来,意气恣肆,仿佛又有了惯常的骄傲,告诉他:“我想当面告诉她,但她喜欢好看的。”
  李想一滞,看着他下颌角掉了结痂,长出的浅粉色新肉。
  “你说,我要不回去之后,”江随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又有些急切地问起李想意见,“直接求婚吧?”
  “……?”李想都震惊了。
  不是大哥你,你他妈跳台能不能别从内地直接跳到港澳啊?
  他想了想,突然伸手:“我手机没电了,你手机给我用下,回下晏峋消息。”
  江随不疑有他,点开锁屏给他。
  李想快速一翻。
  ……丫的。
  这傻逼被俩人屏蔽了。
  还是选择性屏蔽。
  看着正常的朋友圈都有,就是没有秀恩爱的。
  怪不得什么都不知道。
  他盯了一眼准备继续训练的江随,将手机重新拿在手里。
  他没和江随说,后来,顾淮带林鸢去过俱乐部,带她玩车。
  他看见了林鸢手上明晃晃的求婚戒指。
  这天晚上,安静的病房外,走廊尽头楼梯间。
  “想哥,真不告诉我哥啊?”电话那头,庞浩然没主见地问他。
  “你现在什么也别说,也不许说。”李想没好气地回他,烦躁地插了插头发,反问他,“等他休养好回去一切已成定局,难不成他还能抢人老婆啊?”
  第41章“阿鸢,你为什么不帮我……
  求婚的第一个周末, 顾淮就带着林鸢一道,去挑了她喜欢的婚纱款式。
  出门纱、户外仪式纱,还有晚宴纱。
  量了合适的尺寸, 订好了工期。等出成品, 再来试穿。
  出了婚纱店, 顾淮歪头看她越来越长的黑发, 突然想到什么问:“你要不要再订两条旗袍?敬酒和送宾的时候可以穿。”
  顾淮这样一提醒, 林鸢一下想到了宋朝欢。
  一中从前有周五自由服装日, 她见宋朝欢穿过一两次。惊艳询问下,才知道是她自己做的。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 可能是觉得太招人, 有些不好意思,她就没再穿去学校过。
  但林鸢当时就觉得很漂亮, 极好看。
  先前也听李想说, 宋朝欢如今离后, 在杨梅胡同开了家旗袍行。
  林鸢想了想,她们女孩子之间的交往, 没必要因为男人有什么避讳。
  于是笑起来,点头:“好啊,我知道一个地方, 我们去看看。”
  林鸢最终因为工期的原因, 就订了一件,准备留着当敬酒服。
  全手工制作的古法旗袍, 林鸢选了葵扇黄底色的软绸, 衣襟和下摆绣两枝攀缠的金木犀。
  宋朝欢草草画了个图样给她,她就已经很喜欢。
  出了旗袍行,顾淮问她:“为什么不多订两件?”
  “我同学不是说了吗?”林鸢晃着他的手, “工期只来得及做一件呀。就这,还是因为我们认识,她得加班加点了。”
  顾淮笑,偏头看着她说:“那你就不能等以后,剩下的只穿给我看?”
  说完,林鸢只觉得自己指节被他不怀好意地捏了捏。
  大马路上人来人往的,林鸢一下被他弄得脸热又没脾气,没好气地说:“美得你!”
  -
  国庆长假,林鸢和顾淮一道去了滇省。
  踏进熟悉的,但空无一人的民宿时,林鸢只想对顾淮说:富二代这样创业,赚不到钱也是应该的。
  顾淮只安排了一日三餐的厨师和打扫,其余时间,偌大的客房、餐吧、院子,属于民宿的那一截空荡荡的湖滩,都只有他们两个人。
  晚上,他们在院子里看露天电影。
  林鸢挑了部很早之前就看过的动画电影,《哈尔的移动城堡》。
  她不知道是不是从前年纪小,有的地方没看懂,还是记忆有些模糊,就想再看一遍。
  但没多久,就被夏天遗留的漏网之蚊叮得身心疲惫。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咬的她,无声无息的,竟然没咬顾淮。
  林鸢靠着沙发抱着抱枕,歪着脑袋开始挠脖子。
  “怎么了?”顾淮问她。
  “被蚊子咬了。”
  “我看看。”
  林鸢听话地仰头,问他:“有什么止痒的东西给我抹点儿吗?”
  顾淮也不知道是她这模样和平日比,实在太乖了些,还是夜色里,女孩子白皙修长的脖颈微扬,仿佛一场无声的邀请。
  喉结轻滚,长睫颤了颤,他下意识地低头,在她挠出浅淡红痕的地方吻下去。
  温热的唇。瓣和湿。濡的吻,在颈侧薄细的皮肤上辗转,迅速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几乎是无意识地闭上眼,指节攀上他脑后,在他浓发间穿过。
  亲吻何时成了两个人的事,无人知晓。
  一切发生得自然又热切。仿若不远外起潮拍滚的
  水浪,同湖岸砂砾互相浸润、濡染。
  所有的理智,似乎即将淹没进深蓝色的,涨潮的湖心。
  直到顾淮蓦地停了动作,退开,哑着声对她说:“你克制点儿。”
  “……?”林鸢掌心还摁在他紧实的腰背薄肌上,手心下皮肤一瞬间变得烫手起来。
  一句倒反天罡的控诉,叫她情。动都退了几分,微扬眉,张着嘴无声“我”了下,震惊而无言地问他:怎么个意思?怎么还成我欲。行不。轨了是吧?
  顾淮低头,一手托着她后脑勺,抵着她颈窝笑。
  林鸢咬牙拧他胳膊。
  顾淮笑得更厉害了些,平息了会儿,才抬头,轻声说:“我就想等我们领证那天,婚礼那天,晚上在自己家。”低头亲了亲她唇角,笑意低浅,“在我们两个,自己的家。”
  俩人先前聊过,顾淮一直很好奇,为什么领证这么郑重的事,不和婚礼这样盛大的场合放在一起。
  两个人白天领证,傍晚婚礼,晚上名正言顺,举行一场人类生命的和谐律曲。
  林鸢起初被他问得一愣。
  只想说:对哦,领证这么郑重的事情,为什么不和婚礼放在一起呢,多有意义。
  后来转念一想,只想冲他翻个白眼:“你以为大家都不用上班吗?领证只能工作日,还能请个假,但婚宴不是节假日,才更多人有空吗?做老师都没让你有牛马天然的觉悟!”差点被他带歪。
  顾淮被她怼得直乐,又说:“那我们就周五领证,晚上请大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