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他喉结滑动,沉默地注视着她,手指在竹简上慢慢收紧,竹片裂开细小缝隙的声音在寂静中分外明晰,吓得姜暖连忙把头又埋了下去,脑子里乱嗡嗡一片。
  方才触及他的眼神,虽然仍覆着一层淡漠的薄霜,但那层霜雪下面,有团炙热在静静焚烧,令他的眼神看上去,深沉又灼热,说不出的复杂。
  姜暖被他的视线烫得心口发麻,她红唇动了动,忽然特别想落荒而逃。
  逃离他的房间,逃离他的气息,逃离他的注视。
  可她不能。除了不敢,更是因为她一定要侍寝成功,不然的话,以后还是没有保障。
  耳畔传来轻微响动,接着,她面前覆下一道高大的阴影,将她罩得严严实实,无处遁逃。
  姜暖壮起胆子,抬起一双水眸,勇敢与他对视。
  她的眼睛生得极美,乌黑如杏,柔情楚楚,望向人的时候无端就带上一股能仿佛滴出水的缱绻情态,饶是再铁石心肠的人,心也会软下去几分。
  然而秦王的心,却是比铁石还坚硬,即便眼底的炽热仍在焚烧,表层的冰霜却并未融化分毫,反而更加坚固坚定。
  他带着一丝偏执,深深望进她的眼眸,直到在她晶亮的眸光中,看见自己的面容:
  “今日,你为何邀请李斯?”
  他问道,嗓音沉晦低哑,朝她又迈近一步。
  姜暖周身全是他的气息,既温热又冷冽,充满侵略性,她打了个哆嗦,身体下意识想往后躲,却被他一掌按住后腰,逃无可逃。
  “妾听、听说王上您很中意他,所以就想邀邀他过来。”姜暖紧着头皮,磕磕巴巴回答道。
  秦王显然并不相信,但这个说法又确实无懈可击,毕竟一个昏迷四年的女人,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跟两年前才入秦的李斯,产生任何利益瓜葛,更没必要扶持提拔他。
  “你不是失忆了吗,对这种事情倒是挺上心啊?”
  手掌微微收紧,薄纱泛起层层褶皱,他攫住她的目光,轻声哼笑道,没有放过她眉目间的任何细小变化。
  姜暖努力让自己的神情无辜又单纯,她垂下长睫,尽量遮住眼中神色,不然她根本无法在他这样的注视下,撑过三秒。
  他苍劲的手指,忽然触上她面颊,激得她浑身一阵酥麻。
  滚热的指尖,带了几分轻佻,沿着她面颊,缓慢划过下颚、喉管、锁骨,一路逶迤到胸口,最后别有深意地轻勾在那道深深的沟壑之间。
  只要他稍稍用点力气向下勾拽,它们便会立刻跳脱而出,雪白地晃动。
  姜暖整个人都僵住了,几乎连呼吸都没有了。
  不过有一点好处,看秦王这个架势,今晚大约是不需要自己主动做什么了
  “你是真的失忆了啊,芈蓉。”
  他的声音很低,有点像呢喃,又有点像自言自语,手掌倏地用力,将她整个人都压到身前,毫无征兆俯下唇,吻上她白皙清透的耳垂。
  姜暖的僵硬一点点融化,像水一样滩在了他怀中,任他啃咬厮磨,整个身体都变得轻飘飘的。
  半分钟后,他松开她红色充血的耳垂,唇瓣流连辗转到耳廓旁,极轻地,带着一丝戏谑,说道:
  “那日,你就穿成这个样子,哭着求寡人宠幸你,连这个也都忘记了,是吗?”
  姜暖悚然大惊,脸上如有火烧。
  她忽然不想侍寝了,心里陡然生出一种极度畏惧的感觉,她小猫般推着他强壮坚硬的胸口,却无法将他推开分毫。
  他被她的反抗激起一丝愠怒,或者说情#欲,手掌按上她的后脑,俯下身,不由分说吻住了她樱桃般娇艳的唇。
  那是一个深长又带点惩罚性质的吻,姜暖一开始还在细弱挣扎,后来竟很没出息地被吻出了感觉
  抑或者不是她的感觉,而是这具身体,长年累月被宠幸,形成的条件反射。
  她渐渐妥协柔软了下来,喘息着被他打横抱起,一步步走向榻边。
  烛油爆出一个烛花,毕剥一声,继而熄灭,无人在意。
  幔帐摇曳,银钩轻晃。
  长夜漫漫,玉软花柔,浓情绵绵。
  第19章 黑喵
  清晨姜暖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空空如也。
  她眼眶还洇红着,隐隐可见盈盈泪珠,裹着被子在榻上蜷缩、蠕动,只露出半截雪白浑圆的肩头。
  床帐外有侍女闻声陆续走进来,在帐外垂首而立,随时等待她的吩咐。
  她羞窘地赶走了她们,直到确定人都退到寝殿外,才土拨鼠一样探出头来,手指颤颤地穿好里衣和曲裾。
  她甚至没敢去看身上大片大片的痕迹,和那条被四分五裂的纱裙,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面颊和耳膜上涌动,让她的脑袋烫得快要裂开了。
  她尽量快速的穿好衣服,下榻时脚一软,差点扑倒在地砖上。
  昨夜他将她折腾得紧,她一开始还小心翼翼迎合讨好,后来被他欺负得只剩下低低的啜泣,还有那一声声令她回想起来都面红耳臊的柔柔叫唤
  他让她叫他的名字,她实在没那个胆儿,便忍着羞耻,抽噎着一遍遍唤他“王上”
  她揉揉眼眶,撑着床柱慢慢站稳,这才感到全身的肌肉每一块都沥着酸痛。
  她委屈地抿紧唇瓣,拒绝了侍女服侍沐浴的请求,拖着仿佛被碾压过的身体,一瘸一拐回到芷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