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连带着宋亦清的灵魂,在茫然无助的困境中飘荡了几千个日夜,却在这一刻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好似察觉到宋亦清的失神,司应时微微用了些许力度,骤然叫他变了脸色,恶狠狠地瞪着上方的人。
  而外头传来怒骂声,不知说了什么,顿时激起了宋亦清的反骨,他沉着脸,不想再憋屈那般落于下风,伸手按住司应时的后颈,不甘示弱地回击。
  司应时呼吸微微一顿,心头如同被沾了带糖的砒霜,叫他恨之入骨,却又不肯松开半点。
  而在闯入者眼中,只觉得那张翻腾的床单下有什么激烈的戏份上演,眼神顿时猥琐起来,刚要调侃几乎,就被身后的司滘白打断了。
  “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拖出来?”
  他抽着烟,不耐地说着,哪怕面前可能正在现场直播,他也毫不避讳,他们都在外头砸了那么久的门,换做一般的人早就歇没了,哪会跟在这屋里的人一样迫不及待。
  明摆着就是有猫腻。
  手下的人被他这么一说,顿时也反应过来,便相互使了使眼色,跟着同伴上前准备拖人。
  床单下的宋亦清自然是听到了脚步声,刚要避开司应时的吻,后者却先一步退开些许,他垂眸,看着青年嫣红的唇,语气藏不住的冰冷,“这是你欠我的。”
  还没等宋亦清缓过气,司应时已经伸手拉下床单,又不着痕迹地将他的脸盖住,遮挡了外界的目光。
  衬衣早在扭打间被扯下掉在在一旁,此时司应时果着上身,却没有半点尴尬,微微颔首望着房间中的人,“谁给你们胆子进来的?”
  站在门口的司滘白听到声音,先是一怔,随即连忙看了进来,不偏不倚地对上那双凌厉如锋芒的眼,他脑子顿然一空,只觉得四肢都止不住轻颤着。
  他眼中的震惊丝毫掩盖不住,心头慌乱,可脸上还竭力保持平静,“小司总,你怎么在这?”
  司应时向来就瞧不上旁支的生意,断然也不会跟他们有什么交集,可这突然出现在他的地盘,哪里能不让人惊愕和紧张,生怕对方发现自己私下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我还不知道,我做什么是需要跟你报备的。”
  司应时似乎连多看对方一眼也没有,反而抬手,按了按肩膀上的抓痕,是方才扭打间,被宋亦清抓伤的,此时还渗着些许血水,可见那人下手不轻。
  周遭的人也都瞧见,心头浮现的念头竟然是司应时这床伴也过于凶辣大胆,竟然敢将这司家疯子伤成这样。
  司滘白最先反应过来,没了往日不可一世的姿态,却又跟一般人不同,分明是以一副同龄人的身份试图跟司应时攀近关系,“哪能呢,好歹名义上我也算是你哥哥,要知道你来了,总该要好好招待你,怎么能委屈你呢?”
  论关系,司滘白是司应时爷爷兄弟的孙子,的确也算是他的兄长,可因为宋亦清和俞秦之的关系,司应时现在已经听不得哥哥两字了。
  司应时嗤笑一声,可眼底却染上了杀意,“你也配当吗?”
  第0009章 9
  连躲在床单下的宋亦清都能感觉到司应时身上传来的杀气。
  他鬼使神差地觉得这杀意是跟他有关,随即脑海里又止不住想起这人冷着脸叫着他嫂嫂,宋亦清顿时觉得耳廓好似被莫名烫了一番。
  他欲盖弥彰地舔了舔嘴角,试图压制心头的杂乱,可在不久前两人才激烈地撕扯过,唇上还沾有那人的气息,随着他的动作,将那触感再一次放大。
  宋亦清顿时就无语了,他虽然爱好,但这些年一向洁身自好,又顾着报仇,哪有什么想法,谁知道不过是跟司应时演场戏,还是那么紧急的情势下,他竟然还能被亲得有感觉了。
  果然男人是不能憋太久的。
  宋亦清默默腹诽着,而外头的气氛低沉得要叫人窒息,司滘白的脸色极其难看,却又不能对司应时发作,明明比起来,他更适合接手司家,创造更大的成就,却因为他不是司明昌的儿子,只能当一个没什么实权的经。
  他哪一点比不过不务正业的司应时?
  司滘白狠狠咬牙,试图将嫉恨和不甘压制心下,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司应时身后,即便被遮挡了大半,但从身形上还能看出,对方一定是个男人。
  司应时果然有这癖好。
  司滘白好似找到了把柄一样,连语气也毫不遮掩,“原来小司总还是喜欢男人,听说当年你被送去戒同所时,我们还以为是假消息呢。”
  戒同所?
  宋亦清不自觉地抓紧了床单,不知为何在听到这些话时,心脏会有一瞬的痉挛。
  而当事人却没有任何反应,几乎是一针见血地戳穿司滘白的伪装,“我喜欢男人,你很开心?”
  司滘白连忙否认,“怎么会呢?我只是在担心你。”
  心底却藏不住窃喜,他就说司明昌为什么那么厌恶同性恋,原来是自家儿子有这毛病,而为了得到对方青睐,司滘白也不得已隐瞒了这个癖好,如今看来,上天还是眷顾他的。
  “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跟七叔说的,你以后有需要,尽管来我这里放松。”司滘白一副很关切的模样,还假惺惺地叹了叹气,“不过这可是病,得治。”
  司应时睥睨着他,语气松散,“用什么治?毒p吗?”
  话音刚落,司滘白眼底顿时就掠过了惊恐,一瞬间觉得司应时知道了什么,心想难道刚刚在窗外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