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小皇帝摇摇头和他解释:“皇兄不可以离开朕,很危险。”
  袁沃瑾攥着布帛文书:“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皇兄。”
  小皇帝仔细瞧了瞧,而后用手中笔在他脸上虚空点示着:“眼睛、鼻子、嘴巴,都是皇兄的模样哩。”
  听他这么一说,大将军倒是很想见见那位和他有相似之处的楚端王到底生得什么样。
  传闻楚端王貌美,他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到底是如何与那人相似的?
  大将军正想着,唇上忽然贴上一物,只见小皇帝不知何时放下了笔,捏着一枚果脯往他嘴里塞。
  大将军不悦蹙眉,小皇帝见之,将那枚果脯自个儿塞进嘴里,吃给他看:“没有毒。”
  而后又从随身香囊里掏出一枚递到他唇间。
  大将军不吃,他偏要捏着他的脸塞进去,塞完之后还期待似地问:“甜吗?”
  浅浅的笑意挂在唇角,期盼的眼眸就似他是个蜜脯涮制的人,此刻在追问品尝他的顾客。
  顾客偏脸不看他,干巴巴地咀嚼着那蜜脯,违心地说道:“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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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怀瑜从榻上起身时,忽见床头坐着一人,双臂环胸似在小憩,他只着一件玄色里衣,领口半敞,腰部以下正与自己盖着同一张裘被……
  觑见此处,他猛地揪过被子一把裹住自己,床头的人被扰醒,随之睁开眼,与他相较,却是一脸淡然。
  楚怀瑜往后缩了缩:“你……你对朕做了什么?”
  见他慌张的小模样,袁沃瑾眉梢轻挑:“陛下猜一猜。”
  “朕不猜,朕的襟衫呢!”想要发怒的人又怕太过大声惊扰屋外的侍卫闯进来瞧见他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压抑的怒吼颇为有趣。
  袁沃瑾挑挑下颌示意床下,楚怀瑜随着他的指引警惕性地偏头往床下望去,只见松木地板以及床踏上,散落了他里里外外一身的衣裳,以及大将军的外袍。
  二人同塌而眠,襟衫缠裘袍,交织于一处,不分你我。
  见他这震惊模样,又想起上一次他醉酒后与自己同榻醒来后的反应,袁沃瑾不禁有些意外,莫非小皇帝不曾叫丫头伺候过,如何这般反响?
  楚怀瑜瞪着他,又羞又恼:“你…你……”
  “我如何?”袁沃瑾偏要惹他不快,“我是你的‘妃子’,理尽妃子之责。”
  楚怀瑜脑子都要炸了,脑袋上的几缕毛儿也跟着蓬松炸起,什么是妃子之责?
  他对朕做了什么?!
  袁沃瑾有些好笑,从枕边摸出一卷绢帛扔到他面前,小皇帝魂不守舍地打开,见那立约,懵了一瞬。
  这些个字不是谁人代而写之,偏偏是他楚怀瑜一笔一划撰写在绢帛上的,末尾处还有拇指大小的一块血渍。
  血……哪里来的血?!
  约莫听闻初经人事的女子会留有血迹,男……男子呢?这狗东西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这绢帛放在枕边又是为了证明什么?!!
  楚怀瑜气恼极了,愤怒地撕扯起手中的“羞耻布”,然而这面绢帛是蚕丝所制,精密紧致,徒手根本无法撕毁。
  袁沃瑾心情甚好地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
  楚怀瑜扔开手中的绢帛布,跌跌绊绊地下了床,卷起衣裳裹住自己便逃似地向门外跑。
  他一拉开门,便见尉迟睿以及一排御卫正在门外候着他。
  尉迟睿上前:“陛下,您昨夜……”
  “住口!”楚怀瑜止住他的话,不想听任何回忆。
  门外的小皇帝急匆匆走后,啊蕴才进了屋,他进屋时,袁沃瑾已穿置好了一身衣裳,嘴角还挂着一丝笑。
  将军笑了?昨日还是一副愁眉不展之状,怎一夜过后忧愁便似烟消云散,莫非是因同小皇帝共处了一夜?
  况且瞧他的面色,不似初醒,倒像是:“将军昨夜可是一夜未眠?”
  袁沃瑾捡起地上绢帛文书展开:“得楚君信任,保尔母安康。”
  啊蕴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快速反应过来:“王上拿伯母来胁迫将军?”
  袁沃瑾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啊蕴这才有所顿悟:“所以将军实则并非真心实意地要忠于……”
  他往外看了看,而后低声:“这一切都是将军为了取得小皇帝信任而为是吗?”
  将军果然是在做戏,否则他怎会看上那狗皇帝,更别提是个男人。
  袁沃瑾合上手中的绢帛:“虽为做戏,但有了这纸条约,往后便不必仅困于这屋子。”
  啊蕴仍是存疑:“楚小皇帝便这样认了?”
  “画像、锦囊、立约,皆是他亲手所赠,”袁沃瑾胸有成竹,“他不认也得认。”
  “可是将军,您这样就像……”啊蕴挠挠脑门苦思冥想了一下,“就像被情夫抛弃上门讨情债的弃妇一样。”
  弃妇袁:“……”
  第20章 侍妾名分
  楚怀瑜扶额坐在案前,颇为头疼:“昨日为何不拦着朕?”
  一旁熬着醒酒汤的尉迟睿直叫苦:“奴才自然拦了陛下,可奴才哪里能拦得住啊。”
  他道及昨夜事:“昨夜您醉了酒偏偏要去遥雪殿寻端王殿下,可夜深了,端王殿下早已歇息了,您回到宫中后,见着两仪轩那屋子还亮着灯,便跑过去了,奴才是想拦也拦不住。”
  听他这百般无奈的言辞,楚怀瑜闭了闭眼,不忍回忆昨夜的糗事:“下次朕要喝酒时,捆着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