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谭从胥听出他的不满:“原来是为了言契的那些传言。”
  “不管是不是传言,谭谡他首先是个男人。他怎么能?”
  “这重要吗?”谭从胥随便地一句问倒他。
  “黄金不会因为多次交易就贬值,李狸也再怎么样都是李狸。”
  她所代表的财富、背景和人脉,不会因为她的感情经历有任何逊色。
  哪怕她跟你恋爱多年、又哪怕她经历过再多的人,一旦婚事被摆在台面上就永远会有人前赴后继地去争夺。
  “你看你现在灰头土脸的样子,拿什么去跟别人争?凭着之前那些年小孩子过家家的情谊?”
  谭从胥说:“别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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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更新出来了[可怜]26章重写了后半部分哦
  第28章 九月金秋又是食蟹的……
  九月金秋又是食蟹的季节。汪卓康去年那三十篓的蟹讨了文曦的喜欢, 今年又是一上季就着家里人送了过来。
  李舟渡一早起床下楼,低头打着领带,听着厨房里热热闹闹的动静, 问:“那头在忙什么呢?”
  文曦查着家里的账目,又点算要给哪些人家分蟹,随口说:“是小猫儿在下厨。”
  “她?”
  李舟渡不知道李狸又在搞什么鬼,整理着衬衫衣袖走去看, 发现她与其说在下厨,不如说是在指挥。
  李狸戴着围裙,还捂着口罩, 一大早就折腾着厨师做什么大分量的重油、爆辣的口味,她自己则看着面前的一锅白粥,偶尔用木勺探下去搅一搅。
  他问:“什么时候吃早饭?”
  李狸抬眼看他,奇也怪哉地闷声道:“餐厅不是都有?面包、包子、豆浆。”
  “这些呢?”
  “这些不是给你吃的。”她护着食,一副你好碍事的样子。
  李舟渡不服, 还想说粥他怎么不能喝?
  转眼就见李狸往白粥的锅里扔了切得碎到分不出来的姜和蒜,又倒进了大量的胡椒和盐,像邪恶巫婆调制毒药的那样搅了搅。
  然后握着木杓柄抬起来,自己拉下口罩,小小尝了一口,被蒜味恶心得差点yue出来。
  李舟渡转身就走了。
  周天的中午, 谭谡跟几个主要业务线的领导在公司开会, 确认各支线绩效达成情况和目标设定的动态调整。
  大约到十二点钟,会议暂停, 楼下餐厅送来午饭。
  李狸这时就跟在陈雅后头,提着自己备好的饭菜来上门照顾伤员。
  吕岱瞥向谭谡眼前独一无二的精致饭盒,面露调侃。
  而李狸无比体贴地替“右手不便”的谭谡揭开, 里面只有两道菜,一道是虾黄满满皮壳硬得像刀子的椒盐皮皮虾,另一道是洒着小米辣红彤彤的香辣蟹,只配了零星的木耳和黄瓜条做配菜。
  她提起手上一只白色塑料袋,装的餐后水果是硬到能当地雷用的大山竹。
  砸在餐桌上发出很沉的一声。
  吕岱刚打开自己的盒饭,差点被一口水呛死。
  谭谡轻飘飘地抬眼,问:“这是来给我磨牙口来了?”
  李狸施施然道:“开玩笑的,谭谡哥哥。您的手那么不、方、便,当然不能吃这么硬的东西,这些是给其他领导吃的。”
  她将那两盒菜无所谓地直接推出去,再摆出自己的保温杯:“这个粥是我亲手做的,您尝尝。”
  陈雅给拿了只干净的空碗,李狸倒得满满的,递到谭谡的眼前。
  见他拿了勺子,舀了粥。
  喝到嘴里的第一口,顿了一下。
  “味道还可以吧?”李狸故意问。
  谭谡永远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说:“还不错。”
  李狸就坐在他的身边,手捧着脸,盯着谭谡把那份粥喝到底。
  他良久放下勺子,问她:“满意了?”
  李狸点头说:“挺好的。”
  “所以谭谡哥哥,有些小便宜可见占不得是不是?”
  谭谡被她气笑,戏精上身,用左手揉了揉李狸的短发,贴近她的脸说:“你这么用心招待我,里头意义当然不止是一碗粥。”
  李狸的表情拉下来。
  整蛊一个冰山脸根本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可言。
  李狸从公司离开,烦气地打了通电话给房萱,要去找她有点事儿。
  这会儿饭点,店内客人不多。房萱新招的小女孩是个在校的兼职,她穿着板板正正的工作服,说老板在屋里打电话呢。
  老板。
  李狸觉得这个称呼真拉风。
  她说了句谢啦,往房萱的休息室去,大厅里的空调开得很低,走廊尽头的房门没关,传出房萱在同人争执:“我短你什么钱?”
  “哪怕法庭这个钱我也不会给。别开玩笑!”
  “你来!你敢来我就报警!谁怕谁?”
  李狸听着她泼辣的声音,等里头电话挂了,才敲了敲门。
  房萱灭了手上的烟头,跷着腿坐在沙发上回消息,喊她坐。
  房萱新烫的大波浪卷的发型看来很有风情,脚上十厘米的红色高跟鞋细跟好像能拔下来做凶器。
  李狸自行从她的冰箱里拿了水,问:“跟小明星分了?”
  “谁?哦,他。”房萱有些走神,说都不算分,只是最近不怎么联系了,可能明天来个电话,也可能已经删好友了,正常得很。
  李狸又问:“那你俩现在是有经济纠纷?”
  “不是他,”房萱说,“没所谓的人。”
  李狸见她不愿谈,也不追问了,只说:“那你有要帮忙的随时找我。”
  房萱闻言高兴地撇下手机来抱她的胳膊蹭来蹭去,说:“还是小宝贝对我好。你刚刚说让我帮什么忙?”
  “我伯母要找只包送人,我发给你看看。要全新或者九九新,刚出专柜的那种。”
  李狸发来款式图,后头带着转账金额。
  房萱打眼一看就说:“二手市场价要不了这么多钱。”
  “她预算就是这些,多出来的你就拿着。”
  房萱评估了一下说:“得找个把星期。”
  李狸点头:“行,你有信给我消息。”
  ——
  前期有谭谡在背后布局,辉盛上市材料早准备得七七八八,如今在谭从胥门下转从港股上市,整个流程更是非常顺利。
  谭从胥估算,快则四个月,短则九个月就基本可以完成ipo。
  明总被他们父子一直留在香港,花天酒地、不知朝夕,偶尔去澳门摸上几手牌局,整日伴着香车美女出行,泡在销金窟里快活似神仙。
  但是他也是在接触后慢慢察觉,谭从胥与表面的斯文守礼不同。他实则是一个野心极其旺盛的男人,如果说谭谡是循规蹈矩的学院派,那谭从胥则极其迷信钱、权、色的力量。
  万物都只是他向上攀爬,回归顶峰的阶梯,只要能达成最终目的,中间的路怎么走都无所谓。
  他毫不避讳自己入狱的前因,说我不过一个财务总监,拿着每年百万的固定薪酬,不是上头授意,我吃饱了撑的去造假?
  他只怪自己太蠢,老头子又太狠,为了自己的一生的名誉,将亲儿子扔出去当替罪羊,便宜了谭谡上位。
  这些不公,他迟早都是要讨回来的。
  在那之前,明总还不知他与言契私下抱有这样大的仇怨。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与虎谋皮。侄子和叔叔,一个是二十出头就开始执掌大权的豺狼、一个是天命之年一心翻盘的虎豹,他一无所知夹在当中,恐怕不能善了。
  谭从胥或许从他唯唯诺诺、畏首畏尾的表现发现端倪,在他尿遁躲进洗手间后,跟在后头抽走了明总的手机。
  他当着旁人,玩笑地用黑色的砖头拍明总煞白的脸:“怎么,深更半夜害怕老婆查岗啊?”
  “已经劈过一次腿的人,可踏不上两只船了哦。”
  ——
  李狸送粥的原意,是警告谭谡晓得你没大事,以后别再装病使唤我。
  但是这个举动,却无意给当前司内已经愈演愈烈的流言添了把火。
  当事人浑然不觉地正常上班,直到在办公室里接到外送的电话。
  花店店员送来了数十束大大小小的鲜花,每一束的便签上都写着。
  [to ashely:love u.-brio]
  她还是一个喜欢惊喜又有点虚荣的小女孩,看到谭移的礼物一边嫌难以处理,一边又非常高兴地找几个同事帮忙抱进了屋里,能插的又拿花瓶插上。
  她忙活了好一会儿,摆弄着桌上玫瑰的花瓣和枝叶跟谭移煲电话粥,撒娇说:“不年不节地你为什么送花给我啊?”
  谭移在那头笑:“因为女朋友漂亮,所以要多多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