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喘得狠了,如破风箱似的。很快就变成了只出不进,用手撑着身子。
  许嘉清捂着胸口,拼命想吸气,结果却是从嗓子吐出一大口腥甜的血。
  陆宴景看着他,阴瘆瘆的。
  血呕个不停,陆宴景替他擦去。
  垂头亲吻许嘉清的脸,说出来的话,却让他心悸:“没有关系的清清,不管怎么样,我都永远爱你。”
  “孩子没了,还会再有。毕竟我的清清这么年轻,这么聪明。”
  陆宴景抓着许嘉清的手,将那枚丢掉的戒指,再次戴了回去。
  “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至死不渝。”
  结痂的伤口再次晕出鲜血,许嘉清衣服上的血迹开始氧化发黑。
  闪电划过,戒指火彩不熄。
  许嘉清躺在陆宴景怀里,身子僵硬。
  陆宴景像正常人似的,紧紧抱着许嘉清。
  风太大了,卷起碎石,砸碎窗子。
  窗帘扬起,兜头罩住许嘉清与陆宴景。
  陆宴景全身都很冰,像要不久于人世。
  再次昏睡过去,他不知道陆宴景是怎么把他带回的家里。
  医生来给他打针,他听见陆宴景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第二个孩子?”
  原本躺在床上的许嘉清猛的爬起,赤着脚,就要往楼下跳去。
  陆宴景抓着他的衣服后领,将他硬生生拖了回来。笑着对医生说了句:“不好意思。”
  医生马上识趣的退了出去。
  针管在手背留下青紫痕迹,他病得重,身体未愈。
  陆宴景抓起许嘉清的头发,逼他去看自己。
  “清清,你死了,周春明可怎么办啊。”
  话音刚落,便响起铃声。
  陆宴景拿起手机,递给许嘉清。
  颤抖着手接了电话,周春明那里的环境有些嘈杂不清。
  周春明说:“喂,嘉清。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眼泪无声往下滴,刚回应两声,周春明就顺着话往下接。
  “嘉清,你最近怎么样呀。忙不忙,累不累?”
  “你要好好照顾身体,我好久没看到你了,我好想你。”
  “还有几个月就过年了,大老板应该会放假吧。到时候回来,我们包饺子吃。”
  陆宴景与他面对面,看着他苍白的脸。
  胡乱擦干眼泪,应了几声。
  电话另一头的周春明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嘉清,你是不是过得不高兴?”
  “过得不高兴,我们就不干了。我也辞职,世界这么大,哪里不能养活自己?”
  眼见话题要往另一个方向去,许嘉清赶紧道:“春明,我没事。”
  一时无言,沉默许久。
  周春明忽然道:“可是嘉清,你的嗓子哑了,声音好虚。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还未来得及回答,电话就自己挂了。
  许嘉清看着陆宴景,一字一字道:“陆宴景,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宴景亲吻许嘉清的脸:“我想要你当陆太太。”
  可许嘉清只感觉脑袋发晕,揪着陆宴景的衣领,绝望至极:“陆宴景,你能不能把脑袋放清醒一点。我他妈是男的,男的!”
  “你要陆太太,你要孩子,应该去找女人结婚去。然后对她负责一辈子,而不是来找我。”
  他们就像两只纠缠不清的鬼,陆宴景看着许嘉清,兀自笑了:“你不愿意当陆太太?”
  “没关系清清,你会愿意的。”
  陆宴景没有解释这句话的原因,只是把他锁在家里。什么都没做,为他养身体。
  补品就和不要钱似的往下灌,许嘉清觉得自己就像养肥待宰的羔羊。看着时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医生最后一次来为他检查身体,陆宴景坐在一旁,而许嘉清浑身战栗。
  医生说:“病人的身体已经恢复许多了,只要不折腾得太过分,就没关系。”
  浑身血液几乎凉透,许嘉清不愿去想以后会是什么样的日子。
  当天夜里,陆宴景就为许嘉清换了一身衣,带他出门去。
  深秋已过,濒临冬季。
  南方的冬,树木依旧一片绿。
  许久未出门,被风一吹骤然有些冷,许嘉清缩了缩脖子。
  陆宴景把外套披在许嘉清肩上,压他坐进车里。
  看着窗外景物变换,许嘉清不由有些焦虑。
  手指修长,却被他攥紧到骨节发白。陆宴景看着许嘉清,轻笑两声。
  从口袋掏出什么东西,戴到了他的脖颈上。
  黑与白的强烈对比,许嘉清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想要摘下,却怎么也摘不掉。
  反而脖颈被磨红,青紫一片。
  头发不知何时已经长到齐肩,陆宴景挑起一缕,轻轻摩挲。
  笑道:“清清这样好乖啊,像小狗。”
  “像master的小狗。”
  许嘉清看向陆宴景,揪住他衣领。刚想说什么,就被捂住口。
  陆宴景说:“清清,小狗是不能说话的。”
  语罢,便将什么东西压在许嘉清舌根处。
  拼了命的想往外吐,可陆宴景捂住了他的口。白色药片入口即化,身子瞬间发软无力。
  许嘉清想问陆宴景到底要干什么,可嗓子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半躺在后座,就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这个角度看不见陆宴景的脸,只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陆宴景说:“清清,要是你可以一辈子这样,那该多好啊。”
  车不知何时停了,司机轻敲两下,弓着身子为陆宴景拉开车门。
  陆宴景像抱小孩似的抱起许嘉清,将他护在怀里。
  风一吹,脖颈上的银铃就叮当作响。
  许嘉清不知道陆宴景把他带去了哪里,可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就像地狱。
  无数人牵着“宠物”在地上爬,有男有女。
  他们身上的衣物起不到任何遮掩作用,而是方便别人“欣赏”。
  有人看见许嘉清脖颈上的项圈,带着爱宠上前,企图与陆宴景交换。
  那是个极美的少年,被……的非常完美。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炫耀似的道:“您只要带回家,马上就可以伺候人,而且他还是个雏。”
  陆宴景皱起眉,像躲垃圾似的后退几步,厌恶道:“滚。”
  陆氏总裁的脸,整个深港无人不识。
  此话一出,啤酒肚男人连忙拉着宠物滚,连带吓退了周围一圈蠢蠢欲动的人。
  服务生露出标准笑脸,将贵客引到视角最好的地方坐下。
  宠物不配座椅,只能跪在主人脚下。
  陆宴景的座位旁,也准备了软垫。
  只见他吓唬似的道:“清清,你是不是也该跪在master的脚下?”
  感觉怀中身子骤然绷紧,陆宴景轻笑两声,抱着他去看台上表演。
  这一切都太恐怖了,主持人拿着皮鞭,向客人推销手中东西。
  指向戴着猫耳的少年道:“他刚来时,性格也很烈,如今还不是好好待在台上?”
  口机,口铃,皮鞭,环。每一样都在他身上表演了个遍,他不仅不反抗,反而柔着嗓音极尽讨好。
  陆宴景在许嘉清耳旁道:“看起来很有用呢,清清,我们要不要也试一下?”
  拼命想要摇头,可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看着陆宴景举牌拍下。
  服务生来到陆宴景身旁,不知附耳说了什么话。
  陆宴景听后吻了吻许嘉清的脸,温柔道:“清清,你在这里等我。”
  “master很快就会回来。”
  语罢,便用一块黑布捂住许嘉清的眼,转身走了。
  世界漆黑一片,台上不停发出奇怪的声音。
  许嘉清能感觉到,能感觉到有无数视线粘在他身上,想将他拆食入腹。
  水晶灯闪耀着五颜六色的光,服务生戴着兔子尾巴。
  林听淮靠在柱子上,轻轻摇晃手中酒杯。
  他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感兴趣的故人。
  真是可怜啊,就像被主人丢弃的猫儿。蜷缩在座位上,不停发抖。
  黑布捂住了那双惹人爱怜的眼,脖颈带着项圈,仿佛一碰就会碎。就像仙人堕入凡间,被染成漆黑。
  他身上有陆宴景的记号,众人只敢远观,不敢上前。
  林听淮将酒杯放在桌子上,来到许嘉清身前。
  手刚贴上脸,许嘉清便讨好的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