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祁越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最后一个字也没有讲出来。
  而是低头去亲吻燕停。
  唇瓣与唇瓣相触,燕停的脑袋很快被亲得晕晕乎乎,分不清东南西北,哪还管什么秘密不秘密的。
  到最后,他甚至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清楚,醒来时已天光大亮,但被窝里实在太暖和了,他不愿意动弹。
  隐隐约约觉得,祁越有什么大事瞒着他,那件大事一定足以惊天动地。
  燕停唤来系统六六:“能仔细跟我说说他回家之前发生的事情吗?”
  【我不知道啊,我得到的剧情就只有短短几句描述,说他养父不疼养母不爱,还被养弟耀祖虐待。】
  燕停无奈地扶额:“要你有什么用。”
  【补药啊,爸爸你不要嫌弃我呜呜呜呜,你要是实在好奇可以自己去查。】
  等它没了声音,燕停这才把手机拿过来,点开地图,搜索三水村。
  结果蹦出来五六个叫三水村的地方,有远的有近的。
  燕停不知道是哪个,于是又点开浏览器,搜索发生过火灾的三水村。
  他想,既然祁越的养父母和弟弟活活被火烧死,那么一定会有相应的报道。
  不搜不知道。
  一搜吓一跳。
  三水村的火灾发生在三年之前,不止祁越的养父母和弟弟遇害,足足烧死了二十几个人。
  火势太大蔓延到荒山上,人们这才发现那里有个偏僻的小村子,赶去救火时,只来得及救出四个人。
  这四个人都是被拐卖的,除祁越之外,剩下的三个是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中年妇女。
  新闻社给四人拍了照片。
  镜头里,十五岁的祁越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精致的脸庞蒙了一层灰,眉眼远没有现在这般凌厉,透着淡淡的哀戚。
  【我知道了,肯定是那场大火给他造成了心理阴影。昨晚的烧烤架像极了那场火,架子上的肉像当初那些被烧死的村民,所以他才会吓得跑到楼上来。爸爸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你要不要夸夸我?】
  “夸你个大头鬼,”燕停放下手机:“他要是真的害怕,干嘛要跑到楼上来看?”
  【啊……那我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燕停浅浅轻叹一口气,不知道是在为它的脑容量默哀,还是在为那些被烧死的人叹息:“我问问你,烧起大火的时候,有个人站得远远地看着,不救火也不救人,那他是什么?”
  【那他是放火的人呗。】
  系统六六后知后觉。
  【爸爸,你是想说,那场火不是意外,而是他干的?】
  第54章 病弱假少爷是团宠(17)
  “只是猜测而已,接下来再去找寻蛛丝马迹,”燕停垂下眼睫,“那场大火要是真由他一手造成,那……”
  系统六六怕了。
  生怕两人之间会产生无法修补的裂痕,急忙要解释。
  却听燕停笑眯眯道:“那他也太强了,既惩罚了害人精,又救赎了可怜人,我宣布他是世界上最有骨气的男人。”
  【?】
  系统六六知道了,它爸爸和它爹就是双向奔赴,根本不需要任何助攻。
  它果断下线。
  而燕停也不情不愿地从暖和的被窝里爬出来,洗漱穿戴完毕之后,慢吞吞地下楼。
  这时,管家拿着一个信封上前,道:“刚刚来了个女人,她让我把这东西交给小少爷。”
  那里面厚厚的一沓,一看就知道是钱。
  “你快叫她进来,”燕停朝管家摆摆手:“我有话想要问问她。”
  管家闻言走出去,不一会儿就按照吩咐将人带进来。
  女人身穿白裙,头发挽起几缕,从骨子里透着书卷气。
  模样有些眼熟,在三水村那则新闻的照片上,她曾站在祁越的身边。
  只不过那时她瘦得都皮包骨头了,而这三年之中,她疗养得不错,长了点肉,常年因为不见光而苍白如纸的皮肤也恢复了健康的颜色。
  但不知道为什么,燕停总觉得她的眉眼间透着淡淡的灰败之色。
  “你就是那位在三水村教过祁越读书写字的阿姨吧,我听他说起过你。”燕停上前一步,亲切地同她打招呼:“你好,我是祁越的哥哥。”
  管家已经退了出去,祁父祁母去了公司,祁越去了学校,整座别墅只剩下他们二人,空旷得可怕。
  燕停招呼女人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问道:“您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为什么要拿钱给祁越?”
  “那本来就是他的钱,”女人深吸一口气,表情是掩饰不住的疲惫:“我住院三年,都是他给我交的医药费,如今我已经出院,不想再欠他了。”
  【爸爸你快问啊,问她三水村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要她在这间客厅里回忆起当初的事,即便她不回答,我都有办法调取到那部分剧情。】
  燕停眼眸微闪,抬手将信封塞给女人:“阿姨,祁越的养父母对他不好,在他回家之前的那段时间里,对他来说,你就是妈妈一样的存在。您根本不欠他什么,反倒是祁家欠你的,感谢你把他教得这么好,这些钱你就收着吧。”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总算哄人收下了钱。
  可直到女人离开,燕停都没有问过关于三水村发生的任何事情。
  【爸爸为什么不问她?难道你又不想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礼貌么?”燕停伸了伸懒腰:“她所有的悲伤和难过都与那个地方有关,在她的面前提三水村,不就是在戳她的肺管子么?”
  好像有一点道理。
  系统六六不解。
  【那你准备问谁?】
  “问祁越啊。”
  【可他也在那个地方受尽了虐待,问他的话,不也是在戳他的肺管子么。】
  “不。”
  燕停摇摇头。
  他仔细回忆着,昨晚祁越站在书房的落地窗旁,往下面看时的神情。
  并无半点难过。
  反倒隐隐有几分大仇得报的暗爽。
  燕停有预感,祁越一定对那场大火很满意。
  ……
  待祁越放学回家,见桌上有热腾腾的饭菜,燕停却不在,便帮他把饭菜端上楼,进门时装作不经意间问:“听管家说,阿姨今天来我们家了,你和她都说了些什么?”
  燕停从他手里接过鸡汤喝了一口,随后幽幽地抬头:“她说你养父母家那场火,是你亲手放的。”
  他在诈祁越。
  但祁越的眉眼间并无被戳破的慌张,反而扯起嘴角浅浅笑了一下,调情似的,纤长手指在燕停鼻梁上敲了敲:“你知不知道自己撒谎的样子好可爱。”
  “?”
  燕停眨眨眼。
  这就怪了,对方是怎么看出来的?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祁越在床边坐下,嘴角笑意愈甚:“看你这表情,是在想为什么我能看出你在撒谎?”
  燕停点头如捣蒜,他实在太想进步了。
  祁越没忍住,再度朝他伸出一只手,这回是捏他的脸:“因为火不是我放的。”
  燕停更懵了。
  难道他的猜想跟事实八竿子打不着?是他把祁越想象的太黑暗了?
  燕停很是挫败,将手里的碗往祁越怀里一丢,就要钻进被窝里装死。
  祁越把他拎起来,掐着他白皙纤细的手腕,“其实告诉你也没关系,反正这件事在我心里憋很久了,是时候该找个人倾诉一下了。”
  能听故事,燕停收好刚刚那副死人微活的模样,好奇地盯着他。
  祁越话锋一转:“但这种事情要是说出来,你再把它给捅出去,我下半辈子可就要在监狱里度过了。我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不想吃牢饭。”
  “我很能保守秘密的,”燕停拽着他的衣袖摇啊摇,整张脸上都是对八卦的向往:“你就放心告诉我吧,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祁越错开目光,叹着气环顾四周。
  “祁越,阿越,好阿越,我保证不会乱讲的,你快说吧,我想听。”燕停继续拽着他的袖子晃,嗓音软得像是能溢出水。
  但祁越就是不为所动。
  为了吃到瓜,燕停只好退而求其次:“好吧,那就先把你想做的事情做完,再告诉我秘密好不好?”
  “好啊。”祁越得逞地回头看他,好整以暇道:“第一件事情,我还没有超过哥哥。”
  他头一回喊他哥哥。
  短短两个字,却令燕停浑身一震,异样的感觉过电般涌向四肢百骸。
  回过神来后,燕停轻轻咳嗽两声,接着开始无脑夸夸:“哪有,你很棒啊,学习比我好,长得比我高,能把赵凌按在地上暴打,还能……”
  话音戛然而止。
  他好似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漂亮的眼眸微微瞪大,带着星星点点吻痕的脖颈乃至耳尖都瞬间红了个透。
  “等会,我们俩说的是同一个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