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快说!”
  闻此镜沙哑嗓音解释说:“我比较保守,不能接受婚前……”
  舟莱:“???”
  舟莱:“……”
  不能婚前,还说自己保守?!
  闻此镜这个人保守?
  放屁,他怎么可能会信,就闻此镜每次亲他那眼神,比饿狼还凶残霸道,信他保守不如相信砍一刀能成呢。
  好,既然软的不吃,那就试试硬的吧。
  舟莱在他背后,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
  闻此镜自己也没想明白他为什么对此这么抗拒。
  一开始的拒绝,只是出于想吊着舟莱的小心思,能让对方多惦念着,这般得到的果实才最为甜美。
  在恋人垂着眼眸,面若桃花地依偎在怀里时,怎么可能毫不动摇呢。
  今天的氛围很好,但就在他预备顺其自然继续下去时,大脑突然冒出一个画面。
  有些朦朦胧胧的,只依稀辨得那是一个月光幽亮的夜晚。丝绸被褥翻涌,里面是两具交缠的身躯。
  闻此镜直觉那就是舟莱和他自己。
  他开始还有些羞涩,那段画面虽然不清晰,但如同曾经发生过一般,随着两人翻滚的动作,闻此镜竟能调动每一个感官,仿佛身临其境。
  但下一幕,缠绵结束,舟莱坐起身,看不清面容只听口中毫无情绪:“这是最后一次需要你的抚慰,我已经做了信息素剥离手术。”
  什么?
  闻此镜整个人如坠冰窟。
  “爱你爱你,能继续了吗?”
  怀里的爱人轻轻捏着他的衣领,锈色的眼眸晕满辉光,像一只乞食的小鸟,如此可爱。
  闻此镜的大脑里响起无声的尖叫,震得他手背上青筋暴起,画面中的舟莱与现实中的神情一瞬间重叠起来。
  这般的眼尾绮红,唇含水色……却吐出叫人浑身齿冷,绝望至极的话来。
  不……
  不能!
  他如同被烫到般迅速推开舟莱:“我不能接受婚前……”
  闻此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不敢看舟莱此刻的脸色,哪怕明知他被拒绝后怒火中烧。
  可他不敢看他冰冷的眼神。
  闻此镜心里已经痛到失去知觉,整个人麻木如一具空壳,他心知肚明,从现在开始,他和来来已经完了。
  他痛恨自己之前的装腔作势,如果早就让舟莱得偿所愿,今天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该死的幻觉?
  该死的,该死的!!
  最可恨的是他想要弥补,想请求来来再试试吧,想让来来摸摸他,可麻木的躯壳调动不起一点热意,他连转身都做不到,耳边依然回响着听不见的尖叫,连绵不断。
  不可以,如果和来来继续下去,你会失去他的!!!
  可我该死的已经要失去他了!!!
  闻此镜痛苦地捂着耳朵,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第29章
  医院。
  “所以, 闻此镜没事,只是一时情绪激动才导致晕厥的?”
  医生:“从检查结果来看,是这样没错。”
  舟莱:“那他已经躺了一天了, 怎么还没有醒?”
  医生有些尴尬地表示, 他也不知道。
  这家医院是整个燕京医疗水平最好的私人医院, 闻此镜也持有一些股份。
  当这位大名鼎鼎的股东昏迷着被送来时,他们医院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 一群专家围着开会, 可等检查结果出来。
  嗯, 这不是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吗!
  就是肾阳有点充足。
  但股东躺一天了都没醒,专家又围在一起开会讨论起来,叫他一个资历浅的先安抚一下股东的家属, 让他安心一些。
  只是家属肉眼看着并不安心。
  舟莱只能按捺下心中不安, 送医生走出病房后, 看着病床上的闻此镜, 对方此时的神情并不算松快,紧抿着唇, 眉心蹙起细纹,眼珠在眼皮下颤动着, 但怎么叫也叫不醒, 也不能对外界声音做出回应。
  “你究竟什么情况?”
  前世他不记得这人有什么身体上的毛病啊, 检查报告也没有问题。
  守在病房等了半天,专家会议都结束了, 他们给出留院观察,要是依然不醒就需要灌注营养液的意见。
  舟莱实在坐不住,便联系了妈妈。
  文素和一位长居燕京的国医大师有些渊源,他现在当然是请不到那位已经退休的国医, 这回是花重金请来了对方的一位关门弟子。
  这位中年男人风尘仆仆的赶来,给闻此镜把脉,得出结论:“他马上就会醒了。”
  不出所料,没多久,病床上的男人悠悠转醒。
  舟莱惊喜万分:“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闻此镜坐起身,黑沉的眼眸一瞬不瞬,近乎偏执地扫视着舟莱全身上下,确认他完好后才松下心神:“……我做了个噩梦。”
  不记得内容了,只知道不是什么愉快的梦。因为他一醒来,无尽的恐慌笼罩心口,只有看见舟莱的那一刻才稍微安心,但对方视线一旦离开,他又陷入泥沼。
  “噩梦?”舟莱脑中灵光一现,“难道你,不是昏迷,是睡着了?”
  国医的弟子颔首:“从脉相上看,确实如此。”
  舟莱:“……”
  “可哪有人嘎嘣一下就睡着了,怎么喊都喊不醒的。”
  闻此镜见他如此心急,温声安抚,好一会才让舟莱确信他本人没有问题。
  大师弟子看着雇主被牢牢拢在男人怀里,犹如恶龙珍视的宝物,他只是看了两眼就感到一阵冰冷的视线威慑,对方森冷强大的alpha信息素正蠢蠢欲动,不禁无语:“……既然病人没事,那我就先走……”
  “等等!”
  舟莱想到一件事,拉着大师弟子去门外说话。
  病房里。
  闻此镜死死盯着灯光下那两人倒映在地板上的影子。
  来来和那个人说什么呢?
  他几乎是下意识想掀起被子跟过去,无法接受舟莱消失在视线里。
  可舟莱下一秒机警地探头,狐疑打量他一会:“你好好躺着,别想着下床。”
  好吧。
  闻此镜泄气地坐回去,目光落回舟莱的影子上面。
  来来举起手了,手指好长。
  来来转身了,腰也好细。
  来来凑过去,侧脸的嘴唇动啊动,好想亲……嗯?
  来来为什么要凑过去?
  舟莱转身回到病房,视线落在病床上,微微一愣。
  “枕头被子呢?”病床此时空无一物,只有雪白的床单和靠坐在上眼睫颤动不停的闻此镜。
  “垃圾桶里。”闻此镜小声说。
  舟莱便看清床边的垃圾桶,被子枕头小半塞在里面,大半垂在床底,上面有着五个深深的孔洞,棉花都裸露在外。
  他下意识扫了一眼对方的手,闻此镜没有留指甲的习惯,指甲一向都是贴着指缘的长度,但因为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短指甲也格外好看。
  此时,那双手的指甲依然短而平整,只有十个指腹泛着一点红。
  什么九阴白骨爪啊。
  “……那你记得把这笔钱赔医院。”
  “嗯。”闻此镜点头,虽然医院他有股份,但来来说赔钱那就赔吧。
  舟莱干巴巴地转头:“马医生,麻烦你了。”
  国医大师的弟子马医生走进来,在闻此镜带着些微敌意的目光中:“手伸出来,给你把脉。”
  闻此镜把手给他,眼睛泛着亮光,原来刚才出去是为了这个吗,他有些喜滋滋地说:“来来,你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
  舟莱:“哦。”
  马医生把完脉,舟莱再次拉着人走到门外。
  闻此镜:“……”
  高兴的脸瞬间垮下。
  什么情况,他的身体情况不能告诉他吗?
  要不是闻此镜有定期体检的习惯,他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呢。
  “闻先生这个病不太好治。”马医生蹙眉说道。
  舟莱大惊:“是……器官上的问题?”
  “不是。闻先生肾阳充足甚至旺盛,器官比常人还要精神。我说的,是心理因素,刚才把脉时发现对方忧思过重,结合你所说的症状,他可能需要心理疏导后才会恢复正常功能。”
  舟莱倒吸一口凉气,万万没想到啊,这辈子闻此镜居然有这个问题。
  那溪溪的出生怎么办?按照前世来算,他时间不多了啊!
  舟莱沉重道:“那这个时间大概要多久?”
  马医生:“心理问题,不好说,但应该不是短期能解决的。”
  舟莱心一下子凉了,但他依然不肯放弃,绞尽脑汁,想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