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林月疏,你是笨蛋么。”
  林月疏低头看了眼。
  “霍屹森,你是禽.兽么。”
  谁家好人睡煎啊,一大清早的。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林月疏结束了,霍屹森也结束在里面。
  他推开霍屹森找衣服穿好。
  霍屹森望着一袭雪白衬衫裹住满身红痕,手忽而绕到前面,掐着林月疏的脖子将人拉回来,在他后颈上重重咬了一口。
  “变态。”林月疏捂着脖子瞪他,“我没有高领衣,叫人看见怎么办。”
  霍屹森披了浴衣,拽起林月疏的胳膊往浴室拖:
  “看见,又怎么了。”
  浴室里,霍屹森拆了林月疏胳膊上的绷带,重新给他上过药。
  第一次做这种事的人,浑身上下写着生疏。
  林月疏望着绷带上难看的死结:
  “霍代表,您还真是心灵手巧。”
  “你。”霍屹森收拾药箱,头也不抬。
  “嗯?”
  “不是您,是你。”霍屹森关了药箱,起身。
  林月疏趴在浴池边缘,翘着一边眉,疑惑地看着霍屹森离去的背影。
  被强行扣押吃了个早餐,林月疏打算叫车回剧组。
  霍屹森已经穿好外套:“送你。”
  林月疏没拒绝,他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没电关机了。
  到了剧组,刚一开车门,林月疏忽然原地消失。
  霍潇给人拉一边,质问:
  “去哪了,知不知道全剧组找你找疯了。”
  林月疏看了眼后面的霍屹森,笑得有些尴尬:
  “昨晚和朋友吃了顿饭,手机没电了,顺便在他那住下了。”
  霍潇扫了眼车里的男人,一把揽住林月疏的肩膀,笑得温文尔雅:
  “我说话太大声了,吓到你了,对不对。我向你道歉,我这人没什么优点,知错能改算一个。”
  林月疏:?
  好耳熟的言论,霍屹森和霍潇是共用一个大脑系统么。
  霍屹森转过头,看着二人,表情淡淡道:
  “剧组条件差了点,想吃什么或者住得不舒服,随时给我打电话。”
  说完,挂档离开。
  林月疏看看远去的车屁股,又看看面若寒霜的霍潇。
  我好像成了他们play的一环。
  林月疏又对霍潇道:
  “霍老师,我胳膊好点了,今天可以正常拍摄。”
  霍潇睨了他一眼:“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有这么快。”
  他昨晚都和导演商量好了,今天还是拍其他人的对手戏。而他,要和林月疏漫步竹林,看云听风赏日,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
  林月疏笑得有点心虚:
  “既然如此……我可不可以请假外出一天。”
  霍潇眯起眼:“理由。”
  第49章
  银蓝色的库里南像一支离弦箭矢, 飞驰在城郊快速路上。
  林月疏侧头看了眼开车的霍潇。
  脸很黑,唇线凌厉一条, 眉宇深敛,眼底冷冽。
  林月疏缓缓打出问号。这是咋了。
  刚才霍潇问他去哪,他说江恪在被正式定罪前,他求爷告奶才获得非亲属探视权,今天说什么也得见他一面。
  说完这话,霍潇就一直这么个表情,林月疏想打车去,霍潇还不让,非要送。
  晋海市看守所坐落在雾蒙蒙的天际下, 高不见顶的灰墙像冰冷的石泥棺材。
  林月疏坐在探视室, 焦急地朝门口望。
  一旁的霍潇双手抱臂, 微垂着眼眸盯着桌上的奇怪花纹。
  “哒、哒。”门口倏然响起脚步声。
  林月疏立马坐直身子。
  江恪进来了,看到林月疏,神情一滞。
  他抬起挂着铐子的双手, 整理下刘海, 在林月疏面前坐下。
  “最近过得好么。”林月疏问。
  江恪又整理下衣领, 视线绕开林月疏看向地砖:
  “不是说来看我要提前说,我没洗头。”
  “不用洗了, 过两天就得剃光。”
  江恪沉默许久,笑出了声。
  他终于抬起头, 眼睛一眨不眨,想将老婆的每处细节都尽收眼底。
  蓦然,江恪视线一顿,眼睛不断睁大。
  他忽地站起来,声音很大:“胳膊怎么了, 谁欺负你了。”
  狱警赶紧过来给人按回去。
  林月疏看看手臂上的纱布,笑道:
  “没事,拍戏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没大碍。”
  江恪被俩狱警死死按着,喉结滚动着:
  “怎么这么不小心。”
  良久,他垂了眼,声音沉沉无力:
  “老婆,我现在不能每时每刻陪你身边,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林月疏嘴巴张了张,刚要回应,被霍潇打断:
  “谁是你老婆,你老婆是谁,蹲你局子得了,嘴巴还不老实。”
  林月疏忙按住霍潇的手,对他摇摇头。
  霍潇瞥了江恪一眼,不悦地转过头。
  江恪一点也不恼,依然笑吟吟的:
  “老婆,代理律师昨天刚来过,他说最多半年,一百八十天,很快的。”
  霍潇咳嗽一声。
  林月疏点点头:
  “你爸……江家清死刑无疑,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还有妮妮,它很想你,不吃不喝,这几天有小马陪着倒是恢复些精神。”
  江恪望着林月疏一张一翕的嘴,笑得眉眼弯弯。其实对方说了什么他一个字没听进去,只是看到老婆就觉得开心,日子也没那么难熬。
  至于尾随老婆过来的男人,看不见就是不存在。
  聊了二十分钟,狱警通知时间到了。
  林月疏站起身:“我先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你保重。”
  江恪忽然扭头问狱警:
  “狱警先生,让老婆给我个告别之吻可以么。”
  狱警没等开口,霍潇一手撑着桌子,身体倾斜过去:
  “五冠影帝霍老师的吻你要不要,千金不换。”
  江恪脑袋一歪绕过他,笑眯眯地望着林月疏,抬手点点左边脸颊,耐心等待。
  林月疏盯着霍潇的后脑勺,确定他暂时不回头。
  便隔着空气墙,嘴巴一噘,赠予江恪甜蜜飞吻。
  江恪抬手,又点点另一边脸颊。这边也要。
  霍潇猛地回头,目光审视着林月疏。
  林月疏清了清嗓子:“走了,回见。”
  他还是不知道霍潇生的哪门子气。或许是认为自己和他共同拍戏,有必要维护名声,离犯罪嫌疑人越远越好,免得日后被网友扒出来再殃及池鱼。
  两人沉默地离开了,江恪还坐在原位,静静望着林月疏的背影。
  他释然地笑了下。
  *
  林月疏终于拆了纱布,那条雪白伶仃的手臂还是留了疤。
  医生说伤口太深,能恢复成这样已经万幸,考虑到他是艺人,建议他之后可以多买点祛疤产品,必要时做个祛疤手术。
  霍潇皱着眉,眼底全是那条长达四公分的疤。
  林月疏却也不太当回事,立马重新投入拍摄。
  时隔多日重来一遍的马戏,马儿也变得格外当心,不敢跑太快,拍完之后围着林月疏转圈,马脸轻轻顶他的掌心。
  林月疏正和马儿说悄悄话,手机响了。
  又是本市陌生号,他都快ptsd了。
  电话是家中保姆打来的,说委派海外多日的邵承言回来了,问他今晚回家么。
  “我现在跟组,回不去。”
  保姆点点头,挂了电话,转身看向邵承言:
  “邵先生,林先生说他忙着拍戏,今晚不回来了。”
  邵承言翻书的手指一顿,道:
  “告诉他,不想回一辈子不用回。”
  保姆举起手机:“好的。”
  “等等。”邵承言又喊住她。
  沉吟片刻,用低低的嗓音道:“问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回来。”
  保姆暗笑,看来林先生凭借不懈努力终于打动了邵先生的心。
  保姆播过去电话,马上挂断,回头:“邵先生,电话占线。”
  邵承言眉头一紧:“一会儿再打。”
  那头,林月疏刚挂了保姆的电话,霍屹森的紧随打进来,张口就是:
  “在和谁打电话。”
  林月疏:“风韵犹存俏佳人。”
  电话那端沉默了。
  过了许久,霍屹森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听制片人说,你今天拆线。”
  “嗯。”
  “医生怎么说。”
  “留疤是肯定的,好消息是死不了。”
  霍屹森鼻息轻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语气也跟着缓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