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林月疏载人回了家,扶着江恪下车, 对方高大的身形差点将他压垮,挣扎的间隙, 江恪的手机掉了出来。
  林月疏捡起手机给江恪,道:
  “输,密码,给其他人说一声你到家了。”
  江恪半眯着眼,抚摸着林月疏的脸, 醉意朦胧地问:
  “我说了,老婆就让我进屋睡?”
  “嗯,快点。”
  江恪笑了笑,转身靠着墙壁,手指和人一起醉了,在几个数字按键上来回指点,却半天都没能解锁。
  旁边,林月疏不动声色望着他的手指,记忆着他输入的每一个密码。
  终于是输对了密码,给一起吃饭的人报了平安,林月疏喊来保姆一起把江恪送回了卧室。
  醉酒的人睡得很快,不多会儿卧室里便安静下来。林月疏也回了房间,在床上睁着眼躺着。
  深夜两点,整座江家大宅陷入一片诡秘的死寂。
  林月疏看了眼时间,合衣下了床,再次来到书房门口。
  雇主回来了,保姆们也自然放松了警惕,而江恪那边,不管书房里有无摄像头,至少在他醉酒前,看到的只是很老实的林月疏,对那书房毫无兴趣。
  林月疏潜入书房关了门,来到保险柜前。
  回忆着先前江恪在手机中输入的所有错误密码,他坚信其中一个肯定是保险柜的密码。
  “哒哒、哒哒。”黑夜中,电子密码的声音响得微弱。
  第一个,不对;
  第二个,也不对;
  所有的,都不对。
  林月疏一屁股坐地上,对着保险柜发呆。
  “密码是我的生日。”身后冷不丁穿来含笑的声音。
  林月疏瞳孔一缩,猛地回过头。
  江恪走路一点声音没有,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就这样倚着门框笑望着他。
  林月疏定了定神,反问:“你生日什么时候。”
  “猜对了就告诉你,猜不对,放狗咬你。”江恪走过来,一把抓过林月疏的头发,扯着他的脑袋往后一仰,脸上是稍显兴奋的笑,“打听这柜子做什么。”
  林月疏疼得眯了眯眼,声音依然平静:
  “好奇里面有没有值钱物件。”
  “不好奇别的么。”江恪松了手指,给林月疏顺顺毛,“比如,情侣后期更进一步的发展,会做什么。”
  林月疏听他好像是故意岔开话题,于是顺着他的意思来了:
  “给我钱,我什么都做,对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和现在的丈夫结婚也是为了钱。”
  江恪笑着拍了拍他的脸蛋,随即输入密码打开保险柜。
  空荡荡的柜子里只有一只眼熟的小盒子。
  江恪摸出盒子对着林月疏打开:
  “铛铛~是你送我的戒指,惊喜么,说老公你好在乎我。”
  林月疏翕了眼:“老公……你好在乎我。”
  话音刚落,他被江恪拽了起来,拖着往外走:
  “别这么好奇无聊的东西,你该好奇更重要的。”
  林月疏被江恪拽进了卧室,像扔垃圾一样往床上一扔,他条件反射爬起来,被高大身形全部骨肉的重量压了下去。
  整个身体动弹不得,林月疏也放弃了挣扎,任由江恪撕了他的睡衣,脱得光光的。
  江恪戴上戒指,顺便把自己衣服脱了,双手撑着床铺垂视着林月疏,从他的脸一直看到胸前。
  “老婆试试给我乳胶,虽然很平,挤一挤总会有的。”江恪亲着林月疏的脸,声音有些讨好意味。
  林月疏抓紧了床单,他不想。
  他是瘾大,但也不像他说的那样谁都行,好歹是个正常人吧,好歹做的事别老让他打眼眶。
  但要是不依了江恪,今天就是他的死期,他相信。
  “那,做完之后,能不能给我买辆法拉利,最贵的那款。”
  江恪看了他半晌,忽然笑了。
  “你真要啊。”他意味不明地道。
  “我不要我跟你回家?”林月疏坐直身子,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你拿我开涮呢?”
  江恪怔了片刻,握着林月疏细腰的手缓缓拢紧。
  良久,他身体一沉,脸颊贴上林月疏胸前,轻轻道:
  “老婆,我今天喝太多了,我怕不能带给你最好的体验,下次,下次吧……”
  “老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做的。”
  林月疏暴露在冷空气中的皮肤起了一层寒意。
  犹豫许久,他抬手轻抚着江恪的发丝:“嗯,睡吧。”
  *
  冬日清晨的冷躁冻醒了林月疏。
  他裹了裹被子,打算继续睡,却忽然听到身边传来压得很低的声音:
  “嗯,要求男性,身高不低于一七八,体重不超过一百三,没有整容史。”
  江恪打着电话,侧目看到林月疏醒了正在看他,便对他笑笑,起身去了阳台。
  屋子很大,林月疏只能看到江恪的背影和模模糊糊的说话声,不知道说了什么。
  林月疏闭上了眼,却悄悄展开一道缝,观察着江恪的背影。
  他的手搭在栏杆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看着毫无章法,又诡异地形成了某种节奏。
  林月疏不动声色望着他的手指,脑内的节奏与手指轻点栏杆的节奏达成了一致。
  那边,江恪似乎结束了通话,说着“我把地点发过去”,挂了电话。
  “早上好,林月疏。”江恪弯下腰,唇畔含笑。
  林月疏揉揉眼,直接问:“在和谁打电话。”
  听到了还要装名听到,反而更可疑。
  江恪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唇角还有俩酒窝。
  “朋友。”他这样道。
  “说的什么身高不超过一七八,体重不超过一百三,是什么。”林月疏继续追问。
  “工作内容。”江恪言简意赅,抓着林月疏的手使劲给人拽起来,“老婆,做早餐给我,吃完了带你去看车。”
  林月疏:“你终于狠下心要给我买法拉利了么。”
  “是呢,我棒不棒。”江恪凑近他的脸,“有没有奖励。”
  林月疏从容地亲了下他的脸:“棒死了。”
  ……
  本以为只是说说,结果江恪是真给他买了法拉利!
  要不是林月疏拦着,他还要给车身贴满钻石。
  “以后我再喝醉到不省人事,没办法告诉老婆车钥匙在哪,老婆也可以开自己车去接我回家。”江恪望着前方,似乎说了件很遥远的未来。
  林月疏反道:“不喝酒不就行了。”
  江恪想了想,搂过林月疏咬咬他的耳朵:“老婆说得对,我听你的。”
  开车回了江家,江恪进了卫生间洗手,林月疏也跟着进去了。
  “怎么跟进来了。”江恪笑道。
  林月疏拉开裤链:“上厕所。”
  江恪低下头认真洗手,顺便道:
  “老婆不拿我当外人,我高兴。”
  突然,林月疏拉上裤链,冲过去一把拽住江恪的手使劲甩了甩,语气含着恼怒:
  “洗手要把戒指摘下来。”
  江恪:“没关系,又不是铜的,没那么容易坏。”
  林月疏扯下毛巾使劲擦他的手,更生气了:
  “所有的金属都会和洗手液里的化学物质产生反应,导致表面受损,我送你的东西你就一点不珍惜。”
  江恪笑了下:“我平时不戴首饰,不懂。”
  “你还笑,你到底在笑什么!看不出来我很生气么。”
  江恪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了。
  他缓缓抬手,猛地捏住林月疏下巴,手背浮现青筋。
  低沉的嗓音冷声道:“你在跟我发脾气么。”
  林月疏一口咬住他的虎口,像个露出獠牙的小狗,但无论怎么使劲他也纹丝不动,反而捏得更紧了。
  林月疏使劲一甩头,朝着江恪小腿用力一脚,头也不回地跑了,嘴里还念嘟着:
  “你根本就不在意我,从来不会认真听我说话。我要离家出走,不准来找我,否则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我。”
  他冲进停车库,开上法拉利跑了。
  看看后视镜,江恪果然没有追出来。
  ……
  林月疏开着车漫无目的转了一圈,直到夜幕降临,他才在导航里输入:
  【金哲慧会所】
  屏息等待,到导航发出回应:“本次导航目的地,金哲慧私人会所,全程六点七公里,预计用时二十三分钟……”
  林月疏松了口气。还好,他没记错。
  上午醒来那会儿,见江恪在打电话,像是习惯性的,手指在栏杆上敲敲点点,好像某种节奏。
  林月疏脑子闪过电光石火,跟着记下节奏,从摩斯电码教程里查到了“金哲慧”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