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影子人:天下从没有这种刀。
  斗笠人:非也,杀人无血,死人之刀。
  影子人:死人要如何杀人?
  斗笠人:尊驾岂不闻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王云楠临死之前,还给皇帝留下一份大礼。不叫太子进门,谁来拆封,咱们如何看得好戏开场?
  影子人:太子岂会任你摆布?
  斗笠人:那就请君拭目以待。
  影子人:(阴恻恻地)你的计划已经失败过了,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斗笠人:尊驾放心,有这位在,管保太子插翅难逃。
  【斗笠人身后,又亮起一盏蜡烛。蜡烛后屏风一盏,屏风后坐着人影。】
  ***
  潮州民歌曲调清新,编入琵琶确有妙处。当地乐手也不乏大才,你来我往地讨教过后,我再回院中已近日暮。
  天外一层濛濛细雨,薄罗衣衫贴上肌肤。刚打起帘,便听见屋里有人低低咳嗽。
  我便踏进去问:是受了冷?要不要暖盆炭来?
  萧玠正放下药碗,冲我笑道:你回来了。
  萧玠仍穿出去时那件素袍,看来是刚回来不久。他雨天爱犯懒,但凡回屋就要靠个枕从榻上歪着,如今手头没事,却仍规规矩矩坐在椅里,外出的那件袍子也沾湿了,竟没脱下来。
  我往桌上一瞧,除他的药碗,还放着两盏犹带热汽的茶水。
  我心中了然,便搁下琵琶,走到他面前。萧玠笑道:刚刚吃药急,呛了一下,不妨事。
  我问:苦吗?
  萧玠笑道:今晚给你留个碗底尝尝。
  我笑道:何须碗底,殿下舌底就够了。
  不待他脸红,我便掐住他的脸亲下去。
  萧玠吓了一跳,忙要推我,叫道:大白天的,你别闹,鹏英和绥郎他们
  我捏了捏他的脸,故意道:七郎跟前,还想着绥郎?
  萧玠忙要解释,一张口就叫我抓住时机和他纠缠起来。他仍要挣扎,只惜这段时间以来,我已经拿住他的命门。他身体太敏感,我从他后腰捏了两把,萧玠便使不上力,亲吻声里也带了点哽咽,手上虽仍推我,整个人却要瘫在榻上。
  我在这时抬起脸,将他提抱到榻上坐好,冲前头笑道:原来家里有客。
  这时那两盏热茶的主人已经复返,从竹帘外进退不是。
  萧玠匆忙擦了擦嘴,脸色红白交错。还没开口,竹帘已被打起,一人先行笑道:在下潮州刺史崔鲲,这位想必就是沈郎。
  我便抱袖笑道:崔使君好。又冲他身后少年道:小郑将军,又见面了。
  郑绥看看我,再看看萧玠,也冲我抱手,沈郎。
  这一会,萧玠已勉强恢复镇定,找到话题:鹏英,你们吃茶,茶要冷了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
  他们要说正事,我便很自觉地要出门,突然想起一事,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萧玠:说要殿下亲启。
  萧玠拆开信,眉头当即皱起,道:信中说汤惠峦在京托病,实则是来了潮州,还说他此行目的或与王云楠案有关。
  崔鲲立即问:是谁的信?
  萧玠摇头,没有署名。
  崔鲲接过信,也没有头绪,递给郑绥:你精通书道,能不能看出什么?
  郑绥仔细看过,道:这人改换过笔迹,看走势,应当有很扎实的馆阁体的底子。
  崔鲲皱眉,馆阁体,那就是入仕之人,还有学子,世家子弟不管学习什么书法,大多也是拿馆阁体打底子的那人可就海了去了。
  萧玠问我:七郎,这封信是由谁送到的?
  我便摇头,我回来时,便见这封信放在床头,并未见得送信之人。
  崔鲲看着信封上皇太子殿下亲启七字,眉头渐渐皱起,沉吟道:殿下初至潮州,钱氏便状告州府,又发现黑膏有市,现在汤惠峦也到了桩桩件件,干系太深。依臣之见,还是明日探过神楼,再做打算。
  萧玠颔首,我叫龙武卫留意,明日再选十人,我们乔装同行。
  不能带人。郑绥道,市膏违律,寻常买卖一定隐秘,绝不会人多势众。我们带人,只怕打草惊蛇。还是出发之后,叫龙武卫跟踪埋伏即可。
  萧玠道:绥郎细心,就这么办。
  郑绥又道:还有,此事凶险,殿下最好留在公廨,等臣的消息。
  萧玠沉吟:但汤惠峦在这个时间出现,又牵涉王云楠案,只怕也跟这次神楼大开有关。他如今官在补阙,又是京官,纵是你二人也不能违律扣押。但我是太子,百官有应令拜见之礼,又掌巡狩之权,有审问案涉之责。他若在,我能直接拿他回州府,少生枝节。
  他看向崔鲲,依我看,还是鹏英留下。那地方到底不干净。
  我提醒道:殿下最好再带个当地人,多少得听懂潮州话。他们万一有什么招数,不至于没有防备。
  崔鲲笑道:殿下,臣母籍贯潮州,此事不在话下。而且李大为见过臣,倘若此事换作旁人,只怕惹他生疑。
  萧玠还要再说,郑绥已一锤定音:那就一块同行,不要走散,不要单独行动。
  正事说完,他们三个便面对面坐着,又是无话。崔鲲倒挺有意思似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再瞧瞧我,才适时清了清嗓子:怕一会雨下大了,要不,咱们先走着?
  郑绥也不再坐,和崔鲲一块告辞。崔鲲简直金口,雨势虽未瓢泼,但不用雨具决计不行了。
  萧玠要出门送,被我们一同劝阻,我便撑伞送他二人出门。
  雨打院中梅树瓦当,沙沙叮叮声如同拨弦。我们三个一路无话,直到门前将别,崔鲲已迈开步子,郑绥突然道:殿下喘疾未愈,不能长久闭气。
  他顿一顿,还望沈郎今后小心。
  我一愣,方知他说的哪一茬,笑道:今日情动,未能自已,以后一定留意。
  等再回屋中,萧玠已脱了袍子,只着中衣。他怕冷,外头又加一件月白半臂,没有束腰带,正抱我那把琵琶拨弦。见我来,便笑问:今日有写什么曲子吗?
  我也脱了外衣,抱过琵琶坐下,将为《龙虎谣》新演的曲子弹了,说:新加了这一节过段曲,在第三折,二人定情合欢之夜。
  萧玠沉吟片刻,道:这样弹是好,只是太过悱恻靡丽,失于雅正,不若换成大弦。
  我笑道:殿下,欢好之事,何来雅正?难道不是越靡丽越好吗?
  萧玠一时没说话。天阴下来,更显得他面红欲滴。外头雨声嘈杂,映衬之下,他声音便如蚊呐: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的?
  臣是故意的。我撂下琵琶,站到他面前,抬手抚摸他下唇,果然,见了小郑,殿下就不叫臣亲了。
  萧玠脸热得烫手,要不是此情此景,我定要怀疑他生了病。他不大好意思,却没有避开我的手,只小声说:闺房之事,哪有叫旁人见的?
  我晓得他沿用现成的说辞,以闺房代指情事,但不打算如此放过他。我微微俯身,在他耳边道:臣和殿下两个男人,哪来的闺房?殿下是把臣当女孩看呢,还是说,殿下自觉做这个香闺?
  萧玠这次有些着恼,急道:你又乱说什么呀?我哪里把你
  前一段亲得意犹未尽,我便要再吻。萧玠话没讲完,当即要躲,我便松开他,整理衣摆从他身边坐下,问:人都走了,还不叫我亲?
  刚刚为了躲我,萧玠半个身子倚在案边,垂着头不讲话。我强敛了笑意,从榻边站起来,道:那臣就先不打扰殿下了。听殿下的,晚上回来吃饭。
  我还没迈开步子,便听见雨声畔,萧玠低低道:叫你亲的。
  第85章
  阴雨天气,没有太阳,再有什么事,也算不得白日宣淫。
  我压在萧玠身上,两个人脑袋拱着脑袋,吮吻也叫雨汽闷潮了。没过一会,我就放他喘气。萧玠吻起来常不会鼻息,终于得了空,大口大口喘起来。但我再一低头,他便立刻撑身张嘴迎上来。
  我拿膝盖顶开萧玠双腿,没多时,萧玠就难受地哽了两声,叫道:你、你再
  我停了动作,好整以暇,再怎么?
  萧玠耻于出口,我便催逼他,他当即带了哭腔,说:再再摸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