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边上凹陷下来,身子被圈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眼皮打架,没力气,在熟悉的味道中阖上眼。
  北泗凑得近,能清晰地看见池栖雁脸上的绒毛,闭着眼,乖乖软软。
  扫了眼周围建筑,虽然施俊彦私自改主意,可想到日后自己的房间还会沾上池栖雁的气息,他便难耐。
  现在,这被床褥除了他的味道,还有自己爱人的味道。
  北泗埋下脑袋,贪婪地吸食着爱人的气息,身下人完全被他的气息所包围。
  他满足地闭眼。
  池栖雁清醒过来,旁边已凉,北泗消失了踪影。
  他暗生不爽,二人怎么跟偷情一样,昨儿个还亲亲蜜蜜,今儿个就丢下他一个人。
  桌上放着油纸,池栖雁起身走进,拆开一开,熟悉的花样,是桃源酥。
  池栖雁拿起一块浅尝,是一样的味道,他猜测应该是千寻船临行前北泗购入的。
  他眯了眼,心情很好。
  “扣扣”。
  房门被敲,池栖雁一挥袖,桌上食物全不见。
  他才道:“进。”
  施俊彦进门,闻到食物的香味,觉得奇怪,也没多说。
  他道:“师弟,师尊要见你。”
  池栖雁点头示意知道,见施俊彦还愣着看他,不由得给了对方一个眼刀。
  施俊彦挠头,疑问:“师弟,你是上火了吗?唇破了。”
  池栖雁一摸,果真,暗恼北泗亲太用力了。
  “对了,昨晚是有蚊虫吗?”施俊彦又指了指自己的脖颈,问。
  池栖雁脸一黑,猜都能猜到自己的脖子现在是什么光景,道:“确实是蚊子。”
  说得咬牙切齿。
  施俊彦敲敲自己脑袋,道:“怪我粗心,忘记你是凡人了。我等会儿到解琼颖那薅点药来。你现在跟着我去见师尊。”
  “等等。”池栖雁说,昨日解琼颖给的药应该有能消痕的,他挑了挑就找到吃了。
  施俊彦见状惊奇,道:“师弟,你不怕吃错药吗?”
  怎么可能吃错?池栖雁胡扯道:“从北泗那学到的。”
  随后,就跟在施俊彦身后往屋外走。
  “师弟,你不用害怕,师尊看着严肃,但是对弟子极好,既然破例收了你,说明师尊很喜欢你。”施俊彦想想,提醒道:“没准你多提提北泗,师尊会更喜欢你呢。”
  他猜测师尊是因为池栖雁是师兄的道侣,担心凡人不能与师兄长相守才收池栖雁为徒的。
  池栖雁可有可无地回应。
  沿路均是翠绿竹子,节节高升。
  松正阳住的地方是一座宫殿。
  “师尊,师弟到了。”施俊彦躬身行完礼就退下了。
  池栖雁落眼,暂避松正阳锋芒,他还不想惹事。
  松正阳问:“昨日,可还适应?”老眼却狠狠抽搐,底下人脖子上的鲜红尤为刺眼,这痕迹哪有那么容易消除的。
  胡闹,这二人真是胡闹。
  池栖雁回:“适应。”
  松正阳轻叹气,终减轻几分话的锐利,问:“你原先是什么身份?”
  池栖雁对答如流,他之前也是这么跟北泗说的,“家中经商,落魄了。”
  松正阳点头算作知道,又转而问:“昨日,将你与道侣分开,可恨我?”
  池栖雁心里点点头,面上不说话,忽然抬眸,叫了声“师尊”。
  松正阳眉心一跳。
  “如何能与北泗住在一起?”池栖雁这次眼神相当地真诚。
  松正阳一脸不出所料,道:“这是规定,除非宗门出任务,不过……”
  他看了池栖雁,短暂地沉默后才道:“你是……凡人,修为不足以出任务。”
  池栖雁眼中划过失落,又很快提起精神,道:“现在修炼,可以出吗?”
  松正阳轻咳,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隔空变出几本书,浮空送到池栖雁手中,道:“你回去好好修炼,自有机会。”
  池栖雁从宫殿出来,什么也没得到。
  远处有两个人在竹林中针锋相对,看着要打起来了似的。
  “师弟!”解琼颖眼尖,挥手打了声招呼。
  池栖雁眼神看去,算作回应。
  身后两个人还在说着。
  “你白长那么大个了,蚊子能咬成这样?”解琼颖一手叉腰,一手虚空点点施俊彦,满脸嫌弃。
  施俊彦摸摸后脑勺,理不直气也壮,“我怎么知道,而且……而且你看你那药根本没用!都没消掉师弟的痕迹!”
  解琼颖重重叹气,道:“你觉得师兄会那么不知轻重吗?他肯定早就猜到你这个大嘴巴迟早会让师尊和我发现。”
  施俊彦被说得一缩脖子,他现在的地位可真是山头最低的了。
  他一思索解琼颖话中意思,脖子又伸直,道:“你的意思是……师兄是故意的?”
  解琼颖哼哼,道:“算你脑子没傻。”
  师兄这是在宣示主权呢,而最主要的原因肯定是在师尊身上,师兄想以此表明池栖雁对他的重要程度,昨晚才偷偷潜入。
  难道是师尊不喜欢师弟?可不喜欢,为什么要收为徒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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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完事了,就不会净身术了,哈基泗你这家伙儿……
  第38章 彼岸花纹
  路过水池的时候, 池栖雁一瞥,表情差点没绷住。
  他蹲下身子,池子里的倒影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此处残留着痕迹。
  再往下摸, 就是肩胛骨, 似乎还残存着滚烫的唇吻。
  池栖雁脸一燥, 脖颈与肩膀之间的白嫩肌肤冒出点红痕,像是花枝儿尖探出头。
  他一触,肌肤温烫, 弹开了手,背后是怎样的风景,他最是清楚。
  有记忆以来,他背后就缀满彼岸花,鲜红如血, 花瓣细长。
  平常肌肤一片雪白, 可一旦身体发烫, 血色彼岸花就连了枝儿,花蕊绽放着纠缠了半个背,随着升温,颜色愈来愈浓,绽放得愈浓。
  昨儿个, 北泗大掌覆在花瓣上, 描摹着勾起片片热意……
  彼岸花纹缠了整个后背,鲜红如血, 绚烂绽放。
  池栖雁脸上飞过一片红晕,猛摇了下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脚才踏进房间, 昨日纠缠的气息就灌进鼻间,房间空荡荡,池栖雁生出点失落,没人在。
  他随手将书丢在桌子上,手指无意识地轻扣桌面,必须得想办法解决掉体内的邪气和灵气,否则两向对冲,自己的修为必然会受其限制,要真是碰上北玄商,恐会落于下乘。
  忽然,几声轻巧的脚步声入耳。
  池栖雁微微一勾唇,他怎么把解琼颖忘了,此人定有法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师弟!”解琼颖蹦跳着进了房,眼落在那些书上,道:“你可有不懂的地方?放心大胆地问师姐!”
  池栖雁微微一笑,道:“师姐,坐。”
  解琼颖闪过狐疑,又很快唾骂自己,师弟可是师兄的道侣,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她当即坐下。
  池栖雁思考如何让自己提问不刻意,他眼睛落在那些书,道:“这些书,讲得是什么?”
  解琼颖闻言,随便扫过书名,回:“是关于剑术的。”
  她打开了话匣子,凑近一点,问池栖雁:“你猜师尊修剑道,为什么我跟施俊彦不修?”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期待对方的询问。
  池栖雁回视一眼,装出点感兴趣,“哦?为何?”
  解琼颖一拍手,道:“我跟你讲,都是因为大师兄!小时候,大师兄脾气又臭又硬,根本不跟我们玩,打斗的时候从来不会怜香惜玉……”
  一张臭石头脸从脑海冒出,池栖雁暗道打起架来确实不要命。
  解琼颖看他几眼,无声嘀咕着,“也有例外……”
  瞅瞅师兄那宝贝儿样,黏糊儿劲,竟连半刻钟都分不开。
  抬眼见池栖雁看她,改口继续道:“太可气了!奈何师兄实力太强,打又打不过。我们就只能另辟蹊径,施俊彦搞了些机关想报复回去,结果没想到制造能力数一数二。
  “我本来想下个不痛不痒的毒,没想到能清晰辨别那些药材的气息。”解琼颖对着池栖雁握了握拳,以示鼓励,道:“师弟,你就算修炼剑术不行,也可以修别的,师尊最喜因材施教了,不要有负担。”
  乍听这奇闻,池栖雁倒觉得新奇,但见铺垫得差不多,他问:“那如果二者皆修呢?”
  “这很常见,不过修炼时会有所偏重。”解琼颖对师弟如此好学很是满意,恨不得倾囊相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