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安笙回来后,看着江屿晚在医阁埋头研究各种解药,心里愈发不解,“没听说过,你还会医术。”
  江屿晚清了清嗓子,淡定道:“安大人没听说过的事应该多了去了,莫不成还要我一个一个讲给大人听?”
  安笙走过来一把捏住江屿晚的手腕,语气毫不留情,“你的脉象和那个叫千瑶华的一模一样,说明你和他中了一样的蛊毒,你连自己的毒都解不了,如何去解别人的毒?事到如今你还想着坑蒙拐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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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总会有人爱你
  江屿晚不以为然道:“安大人可真会说笑, 我如今一个将死之人,就算去坑蒙拐骗得到些好处, 又能留着做什么?”
  安笙松开了他的手腕。
  江屿晚揉揉酸疼的指节,一边调配药材,一边看了看冷着脸充当门神的安笙:“安大人若是有空,可否帮我抓一味九层第三格的药材?”
  他抬着手往高处格子方向一指,“哝,就是那里。”
  江屿晚想要的正是千悬山庄独有的稀有灵草——千凤佛草,前日江屿晚为了救千瑶华,他跟千悬山庄的庄主讨要了这味药,虽然是千金难买的稀释珍宝, 但庄主还是毫不犹豫的派人将这味药采摘于他, 只是由于太过贵重, 下属自然而然的将这味药材放在了最高的柜子中,如果没看错的话,还上了一把大大的铁锁。
  只可惜这般做法可苦了江屿晚, 本来这药材柜过高, 况且还放在最高处, 江屿晚就算伸长手臂,也不可能够到那格子的位置。换做往日, 江屿晚可以稍稍使轻功一跃而起,轻轻松松便可以拿到, 只是现在他的体质一天比一天弱,别说是用轻功了,他目前这个状态,就是随便跳一跳,他都害怕这副老骨头会随时散架。
  江屿晚拿出一把钥匙, 递到安笙面前,语气殷切:“有劳安大人,可否帮我拿下这味药。”
  安笙并未出手接住钥匙,只是语气些许有些嘲讽:“我以为江公子神通广大,无所不能,此等小事,又何必来找我。”
  江屿晚答道:“如此小事一桩,对于安大人来说定是不废吹灰之力,举手之劳的事,安大人应当不会同我计较的吧?”
  江屿晚说完半响,见安笙没有半分动作,江屿晚倒也不再强求,转过身子打算去搬旁边的木质高脚圆凳,“好好好,你若是不想帮我,我也不强迫你,我自己来便是。”
  虽然是高脚凳子,但是江屿晚没想到,这第六层他就算站上去,也不曾够到,只能艰难的踮起脚尖,伸长手臂去拿。
  不巧的是,它脚下的这个凳子也不怎么听话,江屿晚脚腕一歪,凳子就向左一斜,刹那之间,他整个人近乎要摔下来。
  江屿晚心里暗叫不妙,下意识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已经做好了摔个眼冒金星的准备,只是下一秒一双手便搂住他的腰,将他稳稳的接住落地。
  江屿晚讶异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安笙一脸无奈的看着他,“那个凳子是坏的,你看不出来么?”
  “啊?坏了?”江屿晚侧过脸看到了已经断掉一条木腿的凳子,脸瞬间有些发烫,“我没看到。”
  安笙将他放了下来:“你可真是一点记性都不长,方才我便在想,你爬到高处,会不会掉下来,果不其然,还真是一点都没让我失望。”
  江屿晚自然明白他是话里有话,想必他是又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那时候自己故意使坏从高处跳下来,想要吓唬吓唬安笙。
  记得那时候,每次都是安笙一脸不情愿,但还是稳稳当当接住了他。
  江屿晚道:“谢谢安大人,眼疾手快救了我,不然我这一摔,说不定真的便起不来了。”
  安笙道:“既然知道自己身子不好,便时刻小心一些。你这个人对别人三心二意也就算了,对待自己更是毫不上心,我有时候,真的想不明白,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江屿晚被噎的哑口,只得乖乖站在柜台一边,继续抓配自己的药。
  没多久,安笙便将他想要的那味药放在了江屿晚的眼前:“这些够么?”
  “够够够!”江屿晚立马笑着接过安笙手中的药材,安笙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即便嘴上说的再难听,该做的事,他一件也不会落下。
  “就凭你这些药真的能治千瑶华的蛊毒么?”虽然不情不愿帮了江屿晚的忙,但是安笙还是对江屿晚的医术将信将疑。
  他并不认为江屿晚有如此本领,这般顽固的蛊毒,就连千悬山庄重金请来的郎中都没办法,他又能做些什么?
  江屿晚笑道:“单凭这些药物,自然不能解蛊,但是可以暂时压制他体内的蛊,防止继续恶化。”
  安笙将信将疑,“既然如此,你能配得药方,为何你自己不喝?”
  “这个嘛...”江屿晚顿了半晌才道,“如果我说是这药太苦不想喝,你会信吗?。”
  安笙当然知道,江屿晚总是拿一百套花言巧语的说辞来搪塞敷衍自己,只是关于喝药这件事,安笙倒觉得他说的也并非全是虚言。想当初灌他喝药,江屿晚眼眶泛红,那副难受的样子,好像是要了他的命,再加上他从来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他这么说,倒也没什么毛病。
  江屿晚将药方熬制完毕,给千瑶华服用。千悬庄主站在一旁,急切的等待着消息:“江公子,瑶华如今是何情况?可否还有救?”
  江屿晚道:“千凤佛草既已服下,江公子体内的蛊毒可以暂且被压制,目前不会危及到生命,只是若想根治解蛊,还是非常棘手。”
  千悬庄主闻言叹了口气,点头表示理解,“在此之前我也找过不少郎中,都说瑶华体内的毒阴险难测,几乎没有破解之法,公子能做到压制他体内的毒素,救他于危急之际已经实属不易,之后如何还是要看他本人的造化了。”
  江屿晚道:“庄主先莫要泄气,尽管棘手我也会尽力一试。”
  “如此便麻烦江公子了,公子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千某能做到的,定会全力支持。”
  为千瑶华调理完身子,已是傍晚时分,江屿晚忽然想到,已经是许久没有见到赵木槿了。自前些日子来到千悬山庄之后,叶舒便将人安排在了女弟子所在的厢房,许久闭门不出,江屿晚本来有些担心,但是好在有叶舒在照料,这让江屿晚稍许安心些。
  如此得了空,江屿晚终于见到了人,时隔几日不见,赵木槿的面色相比于之前要好了许多,但是仍然瘦削了不少。
  “公子,你来了?”赵木槿看到江屿晚,急忙下床行礼,却被他制止。
  “你我之间又何须如此?”江屿晚语气些许有些无奈,“前些日子赶路,看你身子不太好,这是我今日配的药,姑娘可以按日一副服下,可以助你调理。”
  “公子有心了,你从水晶台将我救出,又一路护送我至此,现在还帮我抓药疗伤,如此大恩大德,木槿无以为报。”赵木槿作势又要跪,被江屿晚拦了下来。
  “你身体还没好,就不要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名堂了。”江屿晚道,“姑娘也不必介怀,我帮你来到这里,也算是受人之托,好在是圆满完成任务,不负所望了。”
  江屿晚说完,赵木槿的面色闪过一丝失落,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被江屿晚一眼看穿,江屿晚轻声安慰道:“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可以难过,可以放肆大哭,但是有一点,一定要记得好好生活,我相信,这也是他所希望的。”
  “公子。” 赵木槿抬头和江屿晚柔和近乎悲天悯人的眼神撞击,终于忍不住缩在江屿晚的怀里开始啜泣起来,江屿晚轻轻抚摸着赵木槿的背,语气温柔到了骨子里,“好了,我知道,哭吧,一切哭出来就好了。”
  “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也没有了,再也不会有人爱我了。”赵木槿哭到近乎哽咽,“我明明这么努力,这么认真的生活,老天为何要如此得戏弄于我呢,所有人都离我而去,我苟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何意义。”
  江屿晚眼里闪过一丝悲悯,这种孑然一身的孤独恐惧感他又何尝不能体会呢?
  “姑娘,你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天都是值得的,只有活着,一切才会有希望。”江屿晚轻声答道。
  只是此刻的赵木槿再也听不进去他所说的话,一口气哭诉憋了这些天、甚至是十多年来的不甘:“他明明一点都不喜欢我,我知道的,我一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