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没事,”应栖咬着嘴唇,丰盈饱满的唇肉在无意识间被他咬得软烂渗血,“那你可以让我抓着你吗?”
  江涧应下:“当然可以。”
  江涧大步往外走,应栖的双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臂,跟着一起迈开步子,漂亮张扬的脸上此刻写满了认真谨慎,明明看不见前面的事物,却还是谨慎地左看右看,眼睛眨个不停。
  出了洗手间后,外面亮着安全逃生的标识,绿色的光照亮了一部分模糊的视野。
  可视性变高,应栖的步子稍微迈得大了些了,步伐频率很快。……都怪系统,他本来早该上了厕所躺在床上幸福睡觉的!
  应栖拽着江涧,让他也加快速度。
  江涧舔了舔唇,也迈大了步子,和应栖走到了这层楼的另一个洗手间里。
  这里仍旧是一片漆黑,就好像到了点之后整栋楼全部断电,连洗手间的光也没有留下。
  应栖没有多想,急得耳朵都红了。
  他走到小便池前,却半晌没有动作,单手摸到自己腰间,手指扣着裤腰,抿着唇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到了。”江涧淡声提醒他。
  “……我知道。”应栖的一只手还抓着江涧的手,薄而玉白的耳垂通红,像是要冒热气了。
  片刻后,他终于忍不住道:“你可以转过去吗?”
  虽然黑暗里看不见江涧,但应栖还是生出一种羞耻感,他总觉得有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让他无所适从,有种主动把自己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赧然。
  江涧倒是很听话地转了过去,只不过没有像应栖话里的那样完全背对着他,而是转过了少许弧度,身子倒是没有正对着应栖了,只不过头还是扭向了应栖的方向。
  应栖听见他转身的细微动静,却还是感觉有道视线在看着自己,他安慰自己只是错觉,抿着唇,强忍羞耻地单手扯下了自己的睡裤,松开了江涧的手臂。
  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应栖的肩膀挨着江涧的身体,身体接触时刻提醒着他旁边是有一个人在的,一方面降低了他对一个人出于黑暗环境的恐惧感,另一方面又一遍遍唤醒着他的羞耻心。
  他紧闭着眼睛,努力放空自己,拜托着时间快一点过去。
  江涧突然出声:“你对的准吗?需不需要我给你扶着?”
  应栖被吓得抖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制止他:“没问题,你别问了!”
  应栖以为他自觉地背过了身,但实际上江涧紧紧盯着他,像是觊觎宝物的恶龙,视线侵略性极强,无孔不入,仿若粘腻的、湿哒哒的舌头,仔细地舔舐过每一处裸.露的皮肤,并进行无穷尽的回味。
  他垂着眸,安静看着应栖的身体,干净的、粉色的。……好漂亮。怎么这种地方也能这么漂亮呢?
  ……
  应栖终于解决了这晚上一直惦念着的事,没有了紧迫感之后甚至感到无比轻松,很少再有这么轻松的时刻了,连带着心情都放松了起来。
  他一只手抓着江涧的手臂,两人并着肩,无声地往楼下走。
  【宿主,你还需要得到他的一根头发。】
  【我为什么要做你说的任务?】应栖反问,【我不做你能怎么样?抹杀我?】
  他嗤笑一声。
  【宿主,我不会强迫你的,】系统礼貌地说,【但我会进行剧情修复。】
  应栖:……
  他立马联想到了如果让系统来进行剧情修复,那就是他突然间莫名其妙使劲拔下江涧的一根头发,接着就被暴怒的对方抛下不管,只能一个人待在漆黑一片的教学楼,身上连个联络工具都没有,说不定会在这里待上一晚上……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应栖冷声冷气地说:【行,我会做的。】
  “江涧,今天谢谢你了。”应栖一边说着,一边思索着该找个什么借口扯下他的头发。
  “不客气。”江涧语气很淡,“我倒是很想知道,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会穿着睡衣出现在这里呢?”
  没想到,他这时候问起了这个。
  应栖的心跳瞬间加快了,在第一个洗手间里,坚硬的洗手台边上见到的半干涸血迹又浮现在了眼前,刺鼻的血腥味似乎就萦绕在鼻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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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应栖心里一紧,脑子转得飞快,真假参半地说:“我来找你的啊。”
  “你把我吵醒了。我睡不着了,见你半天没回来,想着大家都是室友嘛,出来找找你。”
  他说的真诚,黑暗中视野受阻,他完全看不清江涧的脸,凭着感觉看向某一个地方,语气十分认真。
  江涧盯着他看了几秒,唇角不自禁地勾了起来,眼神无法控制地黏在应栖身上。
  少年穿着舒适宽松的睡衣,眼睛没有聚焦地看着他的位置,脸精致漂亮,眼睛黑亮黑亮的,像只误入这里的单纯绵羊。
  不、不是绵羊。江涧想,明明更像只狐狸。
  “真是来找我的?”江涧喉结滚动,眼神愈发幽暗深沉,像是蕴着浓墨,侵略性极强,仿佛要将应栖拆吞入腹,咬字怪异。
  视线如有实感,应栖有些不适地皱了下眉,理直气壮道:“当然啊。”
  他扯了扯江涧:“我们快出去吧,这里好黑。”
  江涧的视线终于从他身上挪开,很善解人意地说:“好。”
  应栖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扶着扶手,步伐很慢,走得却很稳。
  倏地——“啊!”
  应栖脚一滑,突然踩空了,另一只脚直直崴了过去,一瞬间触电般的疼痛贯穿身体。
  江涧的神色也一怔,当即弯腰俯身搂住了应栖的腰,反应快的同时核心也极稳,还稳住了应栖的身形,没让他摔下去。
  环在应栖腰间的手臂十分用力,凸起蜿蜒性.感的青筋。
  江涧只感觉应栖的手扫过了他的头顶,但应栖摔倒的动作让他立刻忽略了头顶传来的一瞬刺痛,只将其视作应栖在慌乱中的手足无措,不小心抓了下他的头发。
  “还好吗?”江涧蹲下身,出声之前就已经伸手去碰应栖扭伤的右脚脚踝,面无表情。
  应栖本来就是穿拖鞋来的,方才踩空之后,现在便是赤脚踩在瓷砖地板上了,被冰得刚想抬脚,就被一只手扣住了脚踝,同样的冰凉。
  应栖从小到大受过的伤不少,不至于因为一次崴脚就鬼哭狼嚎的,但江涧抓着他的脚踝,让他感觉太奇怪了。故作坦然道:“没事啊没事。”
  他单脚踩在原地蹦了两下,示意自己健康没事,但江涧却像看不懂暗示似的,仍然紧紧攥着他的脚踝。
  应栖终于不暗示了,明示他:“谢谢啊……但是你可以松开我了吗?”
  布着茧子的大拇指重重摩挲过他的脚踝,没有人声回答他,动作带着某种极其强烈的x暗示。
  应栖身体愈发僵硬了,单脚蹦蹦哒哒,脚踩在地上的声音回荡在悠长的走廊:“江涧?”
  过了好一会儿,江涧才开口,“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这句话问得有些没头没尾,应栖一头雾水。
  他停顿了下,茫然地眨了两下眼睛:“我们见过吗?”
  空气沉默了片刻,江涧忽地嗤笑了一声,转瞬又恢复到了平淡冷漠的状态:“没见过。”
  应栖:……莫名其妙。
  应栖搀着江涧,一瘸一拐地下着楼梯,后面他又嫌这样效率低下,就开始一蹦一跳下楼。
  两人下楼之后,走到了教学楼门口,天色很暗,但视线明亮了起来,不像在楼里黑得那样伸手不见五指了。
  江涧脚步一停,应栖也停下来。
  “你不回去吗?”应栖问他。
  “不了,我还有事情没做完。”江涧的视线忽然扫过了他的脖颈,停留了一瞬,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暗芒,转瞬即逝。
  江涧重新走进了教学楼,背影消失不见。
  ……
  江涧回到了原楼层的洗手间里,打了个响指,白炽灯瞬间被打开了,明亮的光充斥着整个空间。
  他闲庭信步地往里走,走到一个隔间前停住脚步,打开了门,隔间里空无一人,地上和马桶边缘残留着血迹,已经干涸凝固了。
  ——这里俨然经历过一场可怖激烈的打斗。
  江涧眯了眯眼,淡声道:“跑了?”
  身后忽然闪过阴影。江涧反应极快地转过身,手握成拳已做攻击状,却在出拳的一瞬间被身后那人拍了下肩膀,如同被人施法术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不是很嚣张吗?”笑声在唇齿蔓延,旋即唇角咧开的笑越来越大,疯狂又张扬。
  池穆安的额头还在渗血,被他随意地用手背擦拭开,抹得混乱肮脏,他不甚在意自己的脸。
  他抬眼突然注意到了江涧颌骨青紫的伤,联想一下方才洗手间外的动静,心里立刻明白了这是谁留下的痕迹。他扭曲恶意地想,应栖应该把这些痕迹都留在他的身上才对,面前这个穷酸特招生怎么配……!